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念奴娇丶】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黄金年代》 作者:萧忘书 文案: 不过是一场烂俗的穿越。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当女神。 “要我看着你们死去吗,难道?” “我来到这的命运,就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们死去吗?” “才怪咧,谁死我不管,而身为家人朋友你们怎么可以抛下我独自去面对啊!” 并非早知那心碎的结局而逃避,而是为了做自己而活着的。 并非是为了见证那些风华绝代的黄金圣斗士最终的结局而存在着,而是为了与他们并肩同行而生存着。 并非是为了眼睁睁等待那个所有人都不在了的结局而在这里,而是为了迎来美好的结局而与你同在。 “我名为雅典娜啦,战争女神啦,其实还是更喜欢你们叫我萨沙。” “你问这区别在哪?诶大概就是你们面对雅典娜神像和我这个人的区别吧。” 主角萨沙是个穿越而来的少女,三观略正,没有名字,擅长于雄辩。这个故事不光是她的成长,也是黄金圣斗士的成长。彼此互动起来才好玩嘛。 嘛本文副标题是《为黄金圣斗士列传》《十二个“高富帅”与一个小萝莉不得不说的故 事》《少年少女成长史》 前半部分剧情发生在漫画剧情之前,-3-没读过漫画的都可以看看。 本故事是单元剧的形式,一个故事完结另一个新的故事开始,作者也是第一次尝试这种写法,希望跟大家多探讨下。 【正文已完,请期待第二部。】 【求爱的留言求收藏~大家一起吐槽讨论剧情猜测剧情走向然后作者获得认同这不是很好吗~这大概是每个作者的初衷吧】 内容标签:圣斗士 少年漫 奇幻魔幻 骑士与剑 搜索关键字:主角:萨沙,笛捷尔,卡路狄亚,雅柏菲卡,雷古鲁斯,希绪弗斯,德弗特洛斯,阿斯普洛斯,赛奇白礼,史昂,童虎等黄金圣斗士 ┃ 配角:哈迪斯,波塞冬,辉火,潘多拉 ┃ 其它:圣斗士LC ================== ☆、楔子     她觉得浑身都疼。   但是因为病痛,早已经习惯了疼痛。跟那种肺腑在燃烧针管扎在皮肉里的内外在疼痛不一样,是一种更深层的痛楚。   是灵魂在震荡一样的疼痛。   她闭着眼,感觉自己压根醒不过来,意识却是清醒的。   ......不会是成植物人了吧?   思及此,心凉了半截。   “雅典娜......雅典娜!!!!”有人在悲伤地喊着什么,声音悲愤而痛苦。   她却陷入自己的问题而不能自拔,怎么会成植物人呢?肺癌致死,也没听说会成植物人啊。这下可怎么办,自己成了植物人,又要花更多钱了。姑姑都把房子卖了的啊,这样下去......   就不能给个痛快吗?   “雅典娜、雅典娜大人!请您醒醒!不、不,我不相信!”开始那把男声怒吼着,声音里有难以抑制的悲痛。   .....这个哭丧的,我认识吗?她终于意识到什么,开始回想。   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的名字不叫雅典娜。然后她又发现一个问题,那个,我叫什么来着?   “萨沙。”有轻柔的女声在她耳边说。   不不,我不叫这外国名。她想了想,反应过来,你谁啊?   “是这具死去身体的灵魂。”女声温柔地回答她。   她哦了一声,觉得能看穿自己思想的也不外乎是鬼神魂灵之类的东西了,并无惊讶。她在意识里安慰道,哎你总比我好吧,你死了是一了百了,我这成植物人了,压根是浪费粮食成为米虫。   又不由嘀咕道,也不知道安乐法普及没?哎算了,姑姑那个执拗性格要愿意我安乐死就怪啦,这时候我可不觉得她这个性好了。   “不,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女声坚定地说道,“虽然我的灵魂被波塞冬驱除出肉身里没法再回去,但是机缘巧合,我却遇到了死去的你。”   ......等等,我死了?!她震惊道。   得到女声肯定的回复,她长舒一口气,说不上失落还是遗憾,喃喃道,好可惜,但......至少姑姑不用再在我这个无底洞上丢钱了......   想想她又自我安慰道,活了十九年,跟喜欢的男孩子两情相悦过,还拉过小手,也算活够本了。   “真高兴我的继任人有这样坚强乐观的心态。”   虽然没完全搞懂女声的意思,但有人夸还是挺高兴,她嘿嘿笑道,虽然有遗憾,但是有个我姑姑这样愿意为我倾家荡产倾尽心血的亲人,以及喜欢的男孩子曾经为我画的画,我怎么能不乐观坚强呢。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低了下去。她想怎么回事,分明死了,胸口的心脏却还是会疼,还是想要燃烧。   “这正是人类的美好呢。”女声突然莫名地说道,“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羁绊,而活得像个真正的人。”   “那么,你还想再活一次吗?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与认识的人一一相知,结为羁绊,倾尽自己所有的感情去热爱人们,希望如此吗?”   “我是希望以健全人的身份活下去的,无忧无虑地在阳光下奔跑,跑过还可以喝着凉水不怕出事。但老实说,我没有把握热爱所谓的‘人们’,因为这个范围太广了,可是我想啊,我还是可以去跟身边的人缔结契约形成羁绊一路相随的,就像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那样。”她诚实地说道。   “也许这样,更符合一个人类的定义。”女声轻笑道。   “那么,我成全你。”   +++++++++++++++++++++++++++++++++++++++++++++++++++++++++++++++++++++++++++++++++++++++++++++++   她从睡梦中醒来。   然后打了个哈欠,用手掩住。然后惊讶地发现,眼前是柔软娇嫩的小手,而不是已经被针孔扎来扎去总是留有伤疤的手。   她苦恼地用手挠挠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没睡醒,要不躺下再补个觉,身体一躺,陷入柔软的床垫里感觉跟沉入水一样,这种感觉压根不是她睡惯了的几层棉絮铺垫出来的感觉。因为不习惯,她又挣扎地坐起来,半跪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应该是天花板的地方。   仰头看见的是吊着的类似于欧式宫廷灯的东西,纯白的纱从中蔓延下来,其中绣出的图案精致而华美,她再次确定自己没睡醒。   真是个华美的梦。但是她要醒来继续跟病魔作斗争,当她的病魔小斗士,若不然,老是不醒,姑姑怕是要担心的吧。   “雅典娜大人?”呆望着纱幔的她,因这突然的呼喊声反射性转过头去。   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门口,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脸上混合着震惊、喜悦、激动的复杂表情。   雅典娜?谁啊?这名字耳熟。她呆呆地想。   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单膝跪在她面前的床边,右手握拳放在心脏处,好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他颤声道,“雅典娜大人您......还活着......您果然没有死!”   她皱皱眉,想这人什么毛病,演电视剧吗?那这电视剧是叫《蜀黍与少女》吗?   男人抬头看着她,她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刻薄了。这样激动而真诚的目光,是装不出来的。   男人五官端正,神情坚毅,褐色的短发因着绑在脑袋上红色的头饰并没有柔顺地贴着脸上,几缕刘海尖滑过他饱满的额头。高耸的眉峰与鼻梁凸显出他属于异国的坚毅冷峻的轮廓,而褐色的浓眉与温和的眼神又淡化了威严的一面,微厚的嘴唇敦厚而可靠,是个看起来威严而不失温厚的男人。   此刻,他眼中的激动与虔诚像是见证了神迹的信徒。   面对这种场景,她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不光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还有自身。   娇嫩的小手、柔软过头的床垫、以及,男人眼中映出的那个人影。   隔着一层纱,那个人影失真得不像自己。   她用手拨开那层纱,倾出半个身子,探出头来。男人不明所以地微微抬起头,而她低下来,两个人的距离近到鼻尖。然而,无任何旖旎绮念。她看到男人眼中的那个人人影,脸小小的,白白的,紫色短发贴着脑袋,翠绿的眼眸。身材娇小,并不是骨架小而已,而是根本完全未张开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幼童身体。   .....救命!她一下子就捂住了脸,仰躺在床上。   原来这电视剧的名字是叫《怪蜀黎与小萝莉》吗!   “雅典娜大人......”男人喃喃道,很是担忧地看着躺床上捂脸不动装尸体的小女孩。而她果断一摆手,从喉咙深处□□道:“别叫我这个......”   她想起了最开始的梦,大概已经明白是什么情况了,现在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   “是我的失职。”男人静了静,遵从她的话,然后开口道。他低下头,垂下眼眸,没有再多说,只是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   雅典娜.....波塞冬......希腊神话。   她死了.....魂穿了......成战争女神了。   呵呵,别告诉我是那个家庭不和睦伯伯叔叔都想打这个侄女的神经病动漫......她无比绝望地想。   虽然没看过,但是有深陷二次元的好基友稍微给她讲了下剧情,便是以上概括。后来被拉去看了黄金十二宫篇和冥王篇,看到十二个黄金圣斗士时撞墙而死的时候,她摔桌了,怒吼道:“这特么说来都是希腊神祗的破家事,雅典娜你何必这样牵连无辜!”   从此,就把这部动漫的女主角定义为与死神小学生一样,走哪都会死人的女杀手。   但这也只她人生的一个插曲而已啊......她欲哭无泪,她从来没想到会成真啊。就算成真,不如倒回两年前她没体检出肺癌的时候吧。   就这样在床上痛苦地滚来滚去了好一会,她长叹了一口气,终于不得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了。人死不能复生。对于债台高筑的姑姑来说,会心碎她的死,但是这样,也算解脱了。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她抬手按按额头,再次长叹一口气。   然后爬到床边,坐直身子,拨开纱幕,低头看着依旧跪着的男人,以这句话作为交流的开始:“跪着不累吗?请起来说话吧。”   男人蓦地抬起头,眼中有诧异的情绪。   她认真地瞅了瞅他,发现这个英俊的男人并无印象。在她印象里,十二黄金圣斗士任何的一张脸都与这张对不上。她是白看了?还是,实际与曾经所见,毕竟有差别。想想,她出声询问道:“请问,这是什么情况?”   男人震惊地看着她,张了张口,没有说话。然后垂下眸来,喃喃道:“是这样吗......”   石雕一样冷峻坚毅的脸,透露出一股悲伤来。   “是我希绪弗斯没有保护到您......”   他说完这一句,便垂目不语了。   ......就不能说完一切再这样吗?她感到深深的无力。但是也从男人的话中找到一点线索,希绪弗斯这个名字是断然不在黄金圣斗士里的,但是,还是好耳熟。   希绪......弗斯,希绪弗斯......   想到什么似地,她颤抖着声音开口:“史昂童虎他们......他们今年几岁.......两个人当上了黄金圣斗士了吗?”   希绪弗斯略略诧异,但是女神的话是他的信仰,必须遵从。遂如实回答道:“史昂童虎现在都不过是12岁。他们是圣斗士候补生里,最有潜力成为白羊座天枰座黄金圣斗士的优秀人选。”   她悲剧地捂脸,内心两行宽面条一样的泪默默流过心里。   卧槽,就算魂穿也被玩了一把!她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那个中二病末期基友,因为深爱“爱与和平”,圣斗士系列作品一口气补完,有空就在她耳边叨叨,炫耀自己资深圣斗士迷的厉害。在基友的灌输下,她也大概知道一些相关剧情相关人物,所以这时候才能想起来。   希绪弗斯,是穆先生他们上一代的射手座黄金圣斗士。是与教皇史昂与童虎老师同代的人物。这个时候,教皇史昂与童虎老师都还是孩子,还在打酱油。   所以,她不光魂穿,还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十八世纪。   十八世纪没有冰淇淋啊!给我健全的身体也让我吃口冰淇淋好吗!我都两年多没吃那玩意了!我分明得的是肺癌,又不是胃癌,混蛋医生非叫忌口这些!   呵呵,人生真是个悲剧。她浑身脱力地想。   “雅典娜您......”希绪弗斯皱起剑眉,担忧地看着坐在床边双目呆滞的女神。   闻言,她回过神来,一只手手按着脸,一只手无力地摆了摆,“不要叫我这个。除了这个称呼,难道我没有名字吗?”   想想,又补充并且解释道:“不是作为神祗的名字,而是这个时代的名字。因为我现在.....不太记得从前的事了,所以暂时无法接受这一切......抱歉。”   梦境中她完全想不起自己从前的名字,心情不免恐慌,而面对女神之名,一时又无法接受,决定还是先暂时接受这个人类小女孩本身的名字。   希绪弗斯却没有回答她。他深深地皱着眉,看着此刻正无辜地看着他的小女孩,突然眼底浮现一丝哀戚,随后自责地垂下头,开口道:“原来是这样......是我的失职。”手中的拳头紧紧攥着,越攥越紧。   她看在眼里,感觉完全无法与眼前的男人交流,扶住额头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希绪弗斯,一味地责备自己,把真实的自己封闭在内心是毫无益处的。如果发现问题所在,请不要浪费时间自责愧疚什么的,就跟病症一样,要找到问题所在尽快治好呀。如果放任它,是不会好的。”   “而且我只是忘记了许多事情,不代表我与你曾经共处的时光会被抹杀,不代表我与你的羁绊不复存在。爱与希望,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哎为什么前世最讨厌肉麻话的她,到了这时候要说这些。虽然内心坚信这些,但是要她明确表达感情,她多数还是羞于表达。也不知道这些话能不能安慰到始终低头不语的男人。毕竟根据梦境的透露,雅典娜是被波塞冬打了。男人如此内疚,是因为身为圣斗士没有尽到保护好雅典娜的责任吧。平心而论,以人类的力量对神祗的神力,还是不大可能。   然而身为圣斗士,对女神的信仰和崇拜超乎了一切,所以,面对此刻依旧垂头跪在地上的男人,说了以上那番话的她只能静待男人回转过神来。   “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良久,希绪弗斯开口道,他抬起了头,眼神暗了暗,才继续开口说。   “雅典娜您,失去了神力。”   她觉得浑身都疼。   但是因为病痛,早已经习惯了疼痛。跟那种肺腑在燃烧针管扎在皮肉里的内外在疼痛不一样,是一种更深层的痛楚。   是灵魂在震荡一样的疼痛。   她闭着眼,感觉自己压根醒不过来,意识却是清醒的。   ......不会是成植物人了吧?   思及此,心凉了半截。   “雅典娜......雅典娜!!!!”有人在悲伤地喊着什么,声音悲愤而痛苦。   她却陷入自己的问题而不能自拔,怎么会成植物人呢?肺癌致死,也没听说会成植物人啊。这下可怎么办,自己成了植物人,又要花更多钱了。姑姑都把房子卖了的啊,这样下去......   就不能给个痛快吗?   “雅典娜、雅典娜大人!请您醒醒!不、不,我不相信!”开始那把男声怒吼着,声音里有难以抑制的悲痛。   .....这个哭丧的,我认识吗?她终于意识到什么,开始回想。   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的名字不叫雅典娜。然后她又发现一个问题,那个,我叫什么来着?   “萨沙。”有轻柔的女声在她耳边说。   不不,我不叫这外国名。她想了想,反应过来,你谁啊?   “是这具死去身体的灵魂。”女声温柔地回答她。   她哦了一声,觉得能看穿自己思想的也不外乎是鬼神魂灵之类的东西了,并无惊讶。她在意识里安慰道,哎你总比我好吧,你死了是一了百了,我这成植物人了,压根是浪费粮食成为米虫。   又不由嘀咕道,也不知道安乐法普及没?哎算了,姑姑那个执拗性格要愿意我安乐死就怪啦,这时候我可不觉得她这个性好了。   “不,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女声坚定地说道,“虽然我的灵魂被波塞冬驱除出肉身里没法再回去,但是机缘巧合,我却遇到了死去的你。”   ......等等,我死了?!她震惊道。   得到女声肯定的回复,她长舒一口气,说不上失落还是遗憾,喃喃道,好可惜,但......至少姑姑不用再在我这个无底洞上丢钱了......   想想她又自我安慰道,活了十九年,跟喜欢的男孩子两情相悦过,还拉过小手,也算活够本了。   “真高兴我的继任人有这样坚强乐观的心态。”   虽然没完全搞懂女声的意思,但有人夸还是挺高兴,她嘿嘿笑道,虽然有遗憾,但是有个我姑姑这样愿意为我倾家荡产倾尽心血的亲人,以及喜欢的男孩子曾经为我画的画,我怎么能不乐观坚强呢。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低了下去。她想怎么回事,分明死了,胸口的心脏却还是会疼,还是想要燃烧。   “这正是人类的美好呢。”女声突然莫名地说道,“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羁绊,而活得像个真正的人。”   “那么,你还想再活一次吗?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与认识的人一一相知,结为羁绊,倾尽自己所有的感情去热爱人们,希望如此吗?”   “我是希望以健全人的身份活下去的,无忧无虑地在阳光下奔跑,跑过还可以喝着凉水不怕出事。但老实说,我没有把握热爱所谓的‘人们’,因为这个范围太广了,可是我想啊,我还是可以去跟身边的人缔结契约形成羁绊一路相随的,就像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那样。”她诚实地说道。   “也许这样,更符合一个人类的定义。”女声轻笑道。   “那么,我成全你。”   +++++++++++++++++++++++++++++++++++++++++++++++++++++++++++++++++++++++++++++++++++++++++++++++   她从睡梦中醒来。   然后打了个哈欠,用手掩住。然后惊讶地发现,眼前是柔软娇嫩的小手,而不是已经被针孔扎来扎去总是留有伤疤的手。   她苦恼地用手挠挠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没睡醒,要不躺下再补个觉,身体一躺,陷入柔软的床垫里感觉跟沉入水一样,这种感觉压根不是她睡惯了的几层棉絮铺垫出来的感觉。因为不习惯,她又挣扎地坐起来,半跪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应该是天花板的地方。   仰头看见的是吊着的类似于欧式宫廷灯的东西,纯白的纱从中蔓延下来,其中绣出的图案精致而华美,她再次确定自己没睡醒。   真是个华美的梦。但是她要醒来继续跟病魔作斗争,当她的病魔小斗士,若不然,老是不醒,姑姑怕是要担心的吧。   “雅典娜大人?”呆望着纱幔的她,因这突然的呼喊声反射性转过头去。   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门口,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脸上混合着震惊、喜悦、激动的复杂表情。   雅典娜?谁啊?这名字耳熟。她呆呆地想。   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单膝跪在她面前的床边,右手握拳放在心脏处,好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他颤声道,“雅典娜大人您......还活着......您果然没有死!”   她皱皱眉,想这人什么毛病,演电视剧吗?那这电视剧是叫《蜀黍与少女》吗?   男人抬头看着她,她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刻薄了。这样激动而真诚的目光,是装不出来的。   男人五官端正,神情坚毅,褐色的短发因着绑在脑袋上红色的头饰并没有柔顺地贴着脸上,几缕刘海尖滑过他饱满的额头。高耸的眉峰与鼻梁凸显出他属于异国的坚毅冷峻的轮廓,而褐色的浓眉与温和的眼神又淡化了威严的一面,微厚的嘴唇敦厚而可靠,是个看起来威严而不失温厚的男人。   此刻,他眼中的激动与虔诚像是见证了神迹的信徒。   面对这种场景,她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不光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还有自身。   娇嫩的小手、柔软过头的床垫、以及,男人眼中映出的那个人影。   隔着一层纱,那个人影失真得不像自己。   她用手拨开那层纱,倾出半个身子,探出头来。男人不明所以地微微抬起头,而她低下来,两个人的距离近到鼻尖。然而,无任何旖旎绮念。她看到男人眼中的那个人人影,脸小小的,白白的,紫色短发贴着脑袋,翠绿的眼眸。身材娇小,并不是骨架小而已,而是根本完全未张开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幼童身体。   .....救命!她一下子就捂住了脸,仰躺在床上。   原来这电视剧的名字是叫《怪蜀黎与小萝莉》吗!   “雅典娜大人......”男人喃喃道,很是担忧地看着躺床上捂脸不动装尸体的小女孩。而她果断一摆手,从喉咙深处□□道:“别叫我这个......”   她想起了最开始的梦,大概已经明白是什么情况了,现在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   “是我的失职。”男人静了静,遵从她的话,然后开口道。他低下头,垂下眼眸,没有再多说,只是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   雅典娜.....波塞冬......希腊神话。   她死了.....魂穿了......成战争女神了。   呵呵,别告诉我是那个家庭不和睦伯伯叔叔都想打这个侄女的神经病动漫......她无比绝望地想。   虽然没看过,但是有深陷二次元的好基友稍微给她讲了下剧情,便是以上概括。后来被拉去看了黄金十二宫篇和冥王篇,看到十二个黄金圣斗士时撞墙而死的时候,她摔桌了,怒吼道:“这特么说来都是希腊神祗的破家事,雅典娜你何必这样牵连无辜!”   从此,就把这部动漫的女主角定义为与死神小学生一样,走哪都会死人的女杀手。   但这也只她人生的一个插曲而已啊......她欲哭无泪,她从来没想到会成真啊。就算成真,不如倒回两年前她没体检出肺癌的时候吧。   就这样在床上痛苦地滚来滚去了好一会,她长叹了一口气,终于不得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了。人死不能复生。对于债台高筑的姑姑来说,会心碎她的死,但是这样,也算解脱了。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她抬手按按额头,再次长叹一口气。   然后爬到床边,坐直身子,拨开纱幕,低头看着依旧跪着的男人,以这句话作为交流的开始:“跪着不累吗?请起来说话吧。”   男人蓦地抬起头,眼中有诧异的情绪。   她认真地瞅了瞅他,发现这个英俊的男人并无印象。在她印象里,十二黄金圣斗士任何的一张脸都与这张对不上。她是白看了?还是,实际与曾经所见,毕竟有差别。想想,她出声询问道:“请问,这是什么情况?”   男人震惊地看着她,张了张口,没有说话。然后垂下眸来,喃喃道:“是这样吗......”   石雕一样冷峻坚毅的脸,透露出一股悲伤来。   “是我希绪弗斯没有保护到您......”   他说完这一句,便垂目不语了。   ......就不能说完一切再这样吗?她感到深深的无力。但是也从男人的话中找到一点线索,希绪弗斯这个名字是断然不在黄金圣斗士里的,但是,还是好耳熟。   希绪......弗斯,希绪弗斯......   想到什么似地,她颤抖着声音开口:“史昂童虎他们......他们今年几岁.......两个人当上了黄金圣斗士了吗?”   希绪弗斯略略诧异,但是女神的话是他的信仰,必须遵从。遂如实回答道:“史昂童虎现在都不过是12岁。他们是圣斗士候补生里,最有潜力成为白羊座天枰座黄金圣斗士的优秀人选。”   她悲剧地捂脸,内心两行宽面条一样的泪默默流过心里。   卧槽,就算魂穿也被玩了一把!她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那个中二病末期基友,因为深爱“爱与和平”,圣斗士系列作品一口气补完,有空就在她耳边叨叨,炫耀自己资深圣斗士迷的厉害。在基友的灌输下,她也大概知道一些相关剧情相关人物,所以这时候才能想起来。   希绪弗斯,是穆先生他们上一代的射手座黄金圣斗士。是与教皇史昂与童虎老师同代的人物。这个时候,教皇史昂与童虎老师都还是孩子,还在打酱油。   所以,她不光魂穿,还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十八世纪。   十八世纪没有冰淇淋啊!给我健全的身体也让我吃口冰淇淋好吗!我都两年多没吃那玩意了!我分明得的是肺癌,又不是胃癌,混蛋医生非叫忌口这些!   呵呵,人生真是个悲剧。她浑身脱力地想。   “雅典娜您......”希绪弗斯皱起剑眉,担忧地看着坐在床边双目呆滞的女神。   闻言,她回过神来,一只手手按着脸,一只手无力地摆了摆,“不要叫我这个。除了这个称呼,难道我没有名字吗?”   想想,又补充并且解释道:“不是作为神祗的名字,而是这个时代的名字。因为我现在.....不太记得从前的事了,所以暂时无法接受这一切......抱歉。”   梦境中她完全想不起自己从前的名字,心情不免恐慌,而面对女神之名,一时又无法接受,决定还是先暂时接受这个人类小女孩本身的名字。   希绪弗斯却没有回答她。他深深地皱着眉,看着此刻正无辜地看着他的小女孩,突然眼底浮现一丝哀戚,随后自责地垂下头,开口道:“原来是这样......是我的失职。”手中的拳头紧紧攥着,越攥越紧。   她看在眼里,感觉完全无法与眼前的男人交流,扶住额头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希绪弗斯,一味地责备自己,把真实的自己封闭在内心是毫无益处的。如果发现问题所在,请不要浪费时间自责愧疚什么的,就跟病症一样,要找到问题所在尽快治好呀。如果放任它,是不会好的。”   “而且我只是忘记了许多事情,不代表我与你曾经共处的时光会被抹杀,不代表我与你的羁绊不复存在。爱与希望,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哎为什么前世最讨厌肉麻话的她,到了这时候要说这些。虽然内心坚信这些,但是要她明确表达感情,她多数还是羞于表达。也不知道这些话能不能安慰到始终低头不语的男人。毕竟根据梦境的透露,雅典娜是被波塞冬打了。男人如此内疚,是因为身为圣斗士没有尽到保护好雅典娜的责任吧。平心而论,以人类的力量对神祗的神力,还是不大可能。   然而身为圣斗士,对女神的信仰和崇拜超乎了一切,所以,面对此刻依旧垂头跪在地上的男人,说了以上那番话的她只能静待男人回转过神来。   “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良久,希绪弗斯开口道,他抬起了头,眼神暗了暗,才继续开口说。   “雅典娜您,失去了神力。”   作者有话要说:  我那被阉割的文案。   萨沙:“我大伯哈迪斯老打我,就爱欺负萝莉啊!”   “我二伯波塞冬向我求婚了,他他他原来是个萝莉控吗!?”   笛捷尔:“严格来说,希腊神祗之间是不在意血亲之间这样的关系的。但凡有利益,神祗也是跟人一样的。而且......”   萨沙:“后来那句欲言又止的话才是重点吧笛捷尔。”   笛捷尔:“是。而且十四岁还尚未发育,未免......”   卡路狄亚:“萨沙他意思就是你是平胸!”   萨沙:“......虽然是事实,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说出来不伤我自尊。”   希绪弗斯:“要不再喝点牛奶吧?”   萨沙:“好的希绪奶爸,么么哒。”   教皇:“......雅典娜我认为你有必要再去学习三个月的礼仪。”   萨沙:“别!教皇大人我错了!赛奇师叔,我真错了!我不说‘么么哒’了,以后‘摸摸大’!”   ......    ☆、最初的故事   三个月后。   哈斯加特与阿斯普洛斯走在花架下,斑驳的阳光洒在他们年轻的脸上,象征着这个正在开启的时代的美好。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最好的时代,十二位黄金圣斗士的人选慢慢已经找齐,十二星座的黄金圣衣终于不再空荡而寂寞,正与这些年轻的圣斗士相依为命;雅典娜这一世的转生也已经找到。然而,就现况来说,这又是个最坏的时代。   年轻的圣斗士们尚且稚嫩,其中的天秤座黄金圣斗士童虎、白羊座黄金圣斗士史昂以及狮子座的雷古鲁斯都是十岁出头的年纪,与当世的女神转世都是差不多年纪。就小宇宙来说,他们也许能操控自如,但是就实战来说,经验尚无。   这些,面对如今的困境,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如今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圣域被毁,女神神力全无的巨大困境。圣域被海皇波塞冬所毁,现在正在进行修缮的工作。而雅典娜女神,也在尚未觉醒神力之前被海皇所伤,记忆丧失,神力全无。   据说听闻这些事后,女神只说了句:“这不科学。”其淡定语气与莫测话语,给予了丧失信心的圣斗士们新的勇气。但是身为黄金圣斗士,阿斯普洛斯他们听说的那一版本据说最为真实,女神还有下半句话:“开场波塞冬就灭了我老家,我还怎么混。”   语气依旧是淡定,却有些欠揍。随后教皇赛奇钦点了水瓶座的笛捷尔,说是怕女神一个人寂寞,让他去陪伴女神。   水瓶座的笛捷尔,知书达理,冷静沉稳的少年。平日里担当着教皇身边的文书,其思想格调高洁。以其冷静性格以及高思想水平,是最适合待在女神转世身边的人物。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笛捷尔的陪伴中,还包括保护的意味。虽然女神说的话措辞并不算优雅,却是直指问题所在。   波塞冬的提前发难,导致了圣域被毁,圣斗士伤亡人数众多。最为重要的是,女神雅典娜的圣像被波塞冬所毁,现如今的圣域再无神力保护,若是女神身在其中,简直是叫她以人类之躯暴露在波塞冬的三叉戟之下,毫无胜算。饶是参加了上代圣战的教皇,面对如此格局,也有些措手不及,速速召回了在外的希绪弗斯与阿斯普洛斯等黄金圣斗士,经由商讨后定夺下来,希绪弗斯与阿斯普洛斯两人与之在圣域进行其修缮工作,笛捷尔陪伴记忆丧失的女神居住于她的出生地,而其他黄金圣斗士根据教皇指示,或奔波在外或留守圣域配合希绪弗斯与阿斯普洛斯的修缮工作。   因其现在所面对的困境,阿斯普洛斯日夜不休地忙碌着,忙碌了很长一段时间,圣域修缮工作在他的督促下渐渐步入正轨后,把工作完全托付给了希绪弗斯,这才有空来拜见女神雅典娜。而金牛座的哈斯加特也是外出出任务到现在才有空,他们两人都是第一次与当世的雅典娜转世见面。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花架上开的饱满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颤抖,如娇嫩的少女害羞的脸庞。他们走在满是花朵的花架上,意大利灿烂的阳光轻快地洒在他们身上。这是雅典娜现在所在的私人住宅,从外看毫不起眼,还靠人来人往的街边。只有身在其中的他们才知道,其宅内的宽广以及果树园的繁荣。其上空由小宇宙笼罩,起到防护以及隐藏的作用。   阿斯普洛斯感觉了下,是水瓶座笛捷尔的小宇宙。他现在是雅典娜贴身的护卫。   墙外的街边有人演奏着手风琴,明快的音乐,人们的欢声笑语随着风飘了进来,空气里满满得飘荡着满足而欢乐的笑声。这一切教阿斯普洛斯他们感觉不真实,似乎远离了圣域冗长的修缮工作,以及战斗时鲜血淋漓的厮杀。   手风琴琴音悠悠荡荡地飘洒在空气中,空气里都充满了欢愉。   在看到当世的雅典娜时,一时间,因着那欢愉的音乐,他们内心不受控制地感到柔情万千。   雅典娜浅紫的短发柔顺地贴在脑袋边耳边,翠绿的眼眸睁着,像是森林里的小鹿般无害。淡粉的唇瓣微微抿着,小巧而挺拔的鼻子,巴掌大的小脸。她皱着纤细的眉毛,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两个黄金圣斗士,慢吞吞地念道:“哈斯......加......特,恩。阿斯......阿斯,普......”   念叨了好一会也说不出,坐在原地呆了呆,歉然地说句“抱歉,能等下吗”,然后便扭过头问一旁站立的笛捷尔,依旧用一种慢吞吞的语调求助道:“笛捷尔......”说着,眨眨翠绿色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跪在地上的哈斯特斯立刻被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打败了,忍不住捂住了胸口暴露自己喜欢小孩子的那一面。然而,笛捷尔已经对此免疫,面不改色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素描本,小女孩高兴地伸出手臂接过,然后翻了翻,看到什么似地咧嘴笑笑,然后转过头再次面对阿斯普洛斯,开口道:“你是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对不对?”   语气里透露出的那股求认同求夸奖的劲,怎么都遮掩不住。   阿斯普洛斯微微一笑,略低了低头,恭顺地表示:“是的,雅典娜大人,我正是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阿斯普洛斯。”   平静的语气叫她暗暗撇了撇嘴,腹诽道就不知道她记住超过五个字的外国人名有多难吗。加西亚·马尔克斯被她死活记住,都是因为他伟大的《百年孤独》。而且她记住的,还不是这位大师的全名。   她望着跪着的两个圣斗士,开口示意请他们起来,看着并肩站立的他们,努力从名字外区分他们的区别。除了外国人名,外国人的长相虽然不像欧美人分别五官柔和的亚洲人那样难以辨认,却叫她要把一个个人名正确地安在本人身上,却还是有点困难。   海蓝长发的是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他海蓝长发,是一种温柔如水的颜色,斜飞如鬓的浓眉英气十足,微微凸出的额头光洁而饱满,在面相上给予人一种非凡的智慧,更衬得他眉下的蔚蓝眼睛眼睛深邃神秘,像是月光下的爱琴海面,又像是情人间的窃窃私语,多情、却只有极少人能窥探到它的真实模样。   此刻,那双蔚蓝眼睛如白天的风平浪静的爱琴海面一样温和、平静,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和煦而温柔。他穿一件黑色风衣,内搭简单的白色亚麻衬衣,一黑一白,黑风衣衬得他身姿挺拔,在身材魁梧的哈斯加特身边也不显瘦弱,白衬衣更是遮不住他结实如大理石一样的胸膛肌肉。本是简单分明的黑白,在这人身上却看似融合一体又显现出矛盾的存在。   正如他微笑的脸,说不上是真心实意还是仅仅出于习惯。   相比之下,他身边的哈斯加特就简单的多。金牛座的哈斯加特,是个身材高大的金发年轻人。与魁梧的身形相比,他的脸坚毅之中又带些本不再属于而属于少年人的单纯,但是在那张成熟坚毅的脸上严肃的眉宇之中,的确隐藏着那样简单的天真,正如他己身的信念一样,执着而单纯。长长的金发扎在脑后,又有两缕长发从脑后自两边分开垂落在肩头,麦穗一样的金发生机勃勃。   他低头看着坐着的那个小女孩,说不出惊讶还是感慨,身为战争女神的雅典娜,居然是这么小小的一只。忍不住偷偷看着那个小女孩。   而小女孩一无所知,正低着头在打开的素描本上提笔画着什么,画好之后,看了看,满意而自我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辛苦了。   寒暄过后,阿斯普洛斯开口切入正题:“这次来,是因为一桩突发事件。”   ++++++++++++++++++++++++++++++++++++++++++++++++++++++++++++++++++++++++++++++++++++++++++++++++++++++++++++++   事件的起因是因为一个贵族的失踪。   年轻的维克多男爵在他的领地突然失踪了,众人遍寻不到。后来,有仆人在男爵的新情人那里发现维克多男爵沾血的衣服,想要报告给其他人,被那个女人咬断了半条胳膊,并且当面吃下去了。仆人拼命逃跑,才把消息报告给了维克多男爵的父亲——伏恩大公。   听闻此等怪异之事,待大公集结人手去抓捕那个女人时,女人早已逃之夭夭。事后大公询问仆人们,才发现这个女人的来历太不寻常,除了维克多男爵以外,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她总在房间里,也甚少有人见过她的模样,以至于后来准备通缉抓捕她时,相貌都是在多人的描述以及争执、确认下,画家才勉强画出了她的模样。   是个总穿红衣,头发银白,眼眸血红的怪异女人。   本以为这只是大公一人丧失爱子的不幸,然而其后,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失踪、伤人事件。根据幸存者和目击者描述,是同一个模样的女人。   众人追捕她,她却神出鬼没,压根没有人找得到她。后来侥幸找到了,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女人,居然跑进了那座废弃多年的古堡。据说,那是恶魔德古拉的城堡。没人进去了,还能活着回来。   人们都恐惧着那座城堡。   “所以,要我们去吗?”端坐在椅子上的紫发小女孩,开口道。   阿斯普洛斯微微低头,以单膝的骑士礼跪下:“是的。那片领土的人们受大人您庇护,常年向圣域进贡,对此友善的人们,我们是有责任保护的。”   小女孩撇了撇嘴,好歹也是语文阅读题拿过满分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重点在哪里。不会是最后一句,而是前面那句。   而笛捷尔的重点则抓得很准:“阿斯普洛斯,你是说那个女人把手臂,吃掉了?”   阿斯普洛斯严肃地点点头,确认道:“是的。这点,我与哈斯加特在教皇那里,也是再三确认过的。”说着,他侧脸看着哈斯加特,哈斯加特会意地接过话头:“这个任务很难,教皇希望笛捷尔你一同前往。”   “那,雅典娜大人该怎么办?”笛捷尔犹豫道。   “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吧。”被点名的小女孩爽快地开口道。   “不行!”哈斯加特与笛捷尔异口同声地反对道。   “不行,雅典娜您不能去!”笛捷尔强调道,接着哈斯加特哀恳道:“雅典娜大人,请饶恕我们一时与您的对立,但是这样......真的不行。这样,也许会致您于危险之中。”   她幽怨地瞪着他们,目光从他们身上挨个慢悠悠地扫过,手边不由翻着素描本,满眼哀怨。   笛捷尔不为所动,屈膝跪了下来,“您不能去。”   他简单地说道,仅仅四个字,每个字都让她感到压力山大。   水瓶座的笛捷尔,是个俊秀的少年。本该耀眼的绿色头发却因着他沉静的气质而褪尽张扬的本质,而显现出如水般沉稳的感觉。他容貌端庄,眉目精巧而俊秀,薄唇微启时,唇上那一点点淡粉简直想叫人偷尝。脸的轮廓弧度圆润,尖下巴的角度同样圆润,看起来像是讨人喜欢的娃娃脸,同时也显出雌雄莫辨的几丝柔美来。   最好看的还是那双眼睛。眼线狭长,然而眼尾微挑而神收,不至于构成一双薄情的丹凤眼,而是一双略细长的眼睛。瞳仁为蓝色,眼中似乎含着两颗剔透晶莹的蓝水晶。以至于他微微低头,多情人会以为他眼中有漫天星光,而一仰头,便是盛着爱琴海蔚蓝纯净的海水,那般动人而不自知。   看着这样一个俊秀少年仰头看她,她捏了捏拳头,内心咆哮地告诉自己并且警告他:我已经为此妥协了许多次了,别以为这样还会有用!   然后,她抬起手捂住眼,表示自己坚决不被美色迷惑的决心,坚定地开口道:“笛捷尔,你站起来我们再谈好吗。”   经过三月的共处,她对于笛捷尔也算是有初步的理解。其人冷静沉稳这点,的确不像是个少年。但是论执着坚持,他又实在是个少年。但凡他觉得不妥的事情,就会坚持到底。   再这么看她,真的会把持不住然后糊里糊涂满口答应他的。这样斯文俊秀的少年,完全就是她初恋的模样。可惜她初恋是个冰块,一点都不可爱。最后,两人还是因为病重后,她亲口提出分手,彻底断了。她得到了男孩为她所画的人物像,说实话,蛮丑的。   但是自此,她对于初恋那种类型的男孩子,再也没有抵抗力了。   所以,所以......我不看你丫的你怎么说都没用!她恨恨地想。   “雅典娜大人......”   少年的嗓音平日里清清冷冷,像是飘在冰原上的雪花一样。此刻哀恳,也是如两块玉石轻击,悦耳动听。   不不不,你别这样。我要捂住耳朵。她恨恨地想到,加固了自己快要软化的心之壁垒,抬起双手捂住耳朵,没了遮掩物的双眼自然而然地再次看到少年的眼睛。   她闭上眼。内心默默流泪。   子曰,美色当前,要么自戳双目,要么顺从他意。   ......就没有其他路了吗!   她内心咆哮道,忍不住尔康手了一把。   “既然女神您要去,那便让我阿斯普洛斯来保护你。”海蓝长发的男人轻笑道,突然开口打破僵持的局面。   虽然尚且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她睁开眼,欣然道好啊,继而立刻扭头对笛捷尔说:“若是你放心,也陪我一起去吧,笛捷尔。”   笛捷尔觉得不妥,还要坚持,阿斯普洛斯开口道:“笛捷尔,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是这个任务教皇格外慎重,除了命令我和哈斯加特来这边,甚至也希望你参加。而其他黄金圣斗士都有任务在身,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过来守护你们。所以,除了带上雅典娜大人,我们别无他法。”   闻言,笛捷尔皱起对于男子来说过于纤秀的眉毛,沉吟。   “笛捷尔。”他听到雅典娜这样叫他,忙抬起了头,看到小小的女神对他微笑道:“没有关系的。”   “我是战争女神,是从宙斯头颅中蹦出来,从出生起,便披坚执锐的战争女神。所以,太过柔弱的作风是不符合我的风格的。饶是我现在失去了神力,却也并不想偏安一隅,而是想自己的双足踏在土地上感受人们的欢笑悲伤,想用自己的双眼看到人们的恐惧痛苦。   “只有感受到痛苦、悲伤、快乐、幸福,我才是真正活着的,而不是一个被人用来供奉的毫无感情可言的神像。   “所以笛捷尔,这次,请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淡紫色短发的女孩笑着看着他们,翠绿的眼眸眯着,如阳光流过树叶上一样,温暖而温柔。   哈斯加特心软了下来,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依旧跪在女神面前的笛捷尔,不知道这个少年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而一旁的阿斯普洛斯只是抱胸看着他们,将自己置身事外,不抱任何感情地。   从小一起当圣斗士候补生的哈斯加特魁梧勇猛,老好人容易心软这点却是多年未变。而雅典娜,尚未觉醒神力便失去它,总该显出惊慌失措,但这样子看来,倒有点战争女神该有的模样。   至于笛捷尔,现在是最难跨越的难关。虽为同僚,但对于这个水瓶座的少年,阿斯普洛斯因年龄差以及资历老,并不算深刻了解他。但从某种共通性来说,他觉得笛捷尔与射手座的希绪弗斯是相同的。不是指他们受到教皇器重这点,而是以其正派来说,两个人不分上下。   而正直的人,通常容易钻牛角尖。因为心中大是大非分的太清楚,很多时候都毫无回旋的余地。譬如,希绪弗斯。阿斯普洛斯太了解这个自小一块长大的好友。   他知道若是希绪弗斯,除非有外界干涉,否则,以个人意志来说,他会坚决反对到底。那么,这个少年呢?   此刻,笛捷尔依旧跪着,绿色的头发因其气质独特显得沉静,他抬起头看着小女神,看着她兀自纠结,知道自己不能心软,但是情势如此,他无法一意孤行,那么一味的坚持是毫无意义的。他现在能做的,是:“雅典娜大人,在行路途中,请您身在我们黄金圣斗士的庇佑之中,因为前路艰辛,人心尚未分辨出善恶。”   一瞬间,翠眸女孩眼中的欢喜与天真动人。而阿斯普洛斯知道了,名叫笛捷尔的少年与好友希绪弗斯,是不同的人。至少,他的坚持并不顽固。   ——我去为了合情合理地跑出去透气,我做了多少铺垫绕了多大一个圈子,你们造吗!   当然,这是所谓雅典娜不会也不能被透露的心声。   三个月后。   哈斯加特与阿斯普洛斯走在花架下,斑驳的阳光洒在他们年轻的脸上,象征着这个正在开启的时代的美好。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最好的时代,十二位黄金圣斗士的人选慢慢已经找齐,十二星座的黄金圣衣终于不再空荡而寂寞,正与这些年轻的圣斗士相依为命;雅典娜这一世的转生也已经找到。然而,就现况来说,这又是个最坏的时代。   年轻的圣斗士们尚且稚嫩,其中的天秤座黄金圣斗士童虎、白羊座黄金圣斗士史昂以及狮子座的雷古鲁斯都是十岁出头的年纪,与当世的女神转世都是差不多年纪。就小宇宙来说,他们也许能操控自如,但是就实战来说,经验尚无。   这些,面对如今的困境,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如今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圣域被毁,女神神力全无的巨大困境。圣域被海皇波塞冬所毁,现在正在进行修缮的工作。而雅典娜女神,也在尚未觉醒神力之前被海皇所伤,记忆丧失,神力全无。   据说听闻这些事后,女神只说了句:“这不科学。”其淡定语气与莫测话语,给予了丧失信心的圣斗士们新的勇气。但是身为黄金圣斗士,阿斯普洛斯他们听说的那一版本据说最为真实,女神还有下半句话:“开场波塞冬就灭了我老家,我还怎么混。”   语气依旧是淡定,却有些欠揍。随后教皇赛奇钦点了水瓶座的笛捷尔,说是怕女神一个人寂寞,让他去陪伴女神。   水瓶座的笛捷尔,知书达理,冷静沉稳的少年。平日里担当着教皇身边的文书,其思想格调高洁。以其冷静性格以及高思想水平,是最适合待在女神转世身边的人物。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笛捷尔的陪伴中,还包括保护的意味。虽然女神说的话措辞并不算优雅,却是直指问题所在。   波塞冬的提前发难,导致了圣域被毁,圣斗士伤亡人数众多。最为重要的是,女神雅典娜的圣像被波塞冬所毁,现如今的圣域再无神力保护,若是女神身在其中,简直是叫她以人类之躯暴露在波塞冬的三叉戟之下,毫无胜算。饶是参加了上代圣战的教皇,面对如此格局,也有些措手不及,速速召回了在外的希绪弗斯与阿斯普洛斯等黄金圣斗士,经由商讨后定夺下来,希绪弗斯与阿斯普洛斯两人与之在圣域进行其修缮工作,笛捷尔陪伴记忆丧失的女神居住于她的出生地,而其他黄金圣斗士根据教皇指示,或奔波在外或留守圣域配合希绪弗斯与阿斯普洛斯的修缮工作。   因其现在所面对的困境,阿斯普洛斯日夜不休地忙碌着,忙碌了很长一段时间,圣域修缮工作在他的督促下渐渐步入正轨后,把工作完全托付给了希绪弗斯,这才有空来拜见女神雅典娜。而金牛座的哈斯加特也是外出出任务到现在才有空,他们两人都是第一次与当世的雅典娜转世见面。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花架上开的饱满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颤抖,如娇嫩的少女害羞的脸庞。他们走在满是花朵的花架上,意大利灿烂的阳光轻快地洒在他们身上。这是雅典娜现在所在的私人住宅,从外看毫不起眼,还靠人来人往的街边。只有身在其中的他们才知道,其宅内的宽广以及果树园的繁荣。其上空由小宇宙笼罩,起到防护以及隐藏的作用。   阿斯普洛斯感觉了下,是水瓶座笛捷尔的小宇宙。他现在是雅典娜贴身的护卫。   墙外的街边有人演奏着手风琴,明快的音乐,人们的欢声笑语随着风飘了进来,空气里满满得飘荡着满足而欢乐的笑声。这一切教阿斯普洛斯他们感觉不真实,似乎远离了圣域冗长的修缮工作,以及战斗时鲜血淋漓的厮杀。   手风琴琴音悠悠荡荡地飘洒在空气中,空气里都充满了欢愉。   在看到当世的雅典娜时,一时间,因着那欢愉的音乐,他们内心不受控制地感到柔情万千。   雅典娜浅紫的短发柔顺地贴在脑袋边耳边,翠绿的眼眸睁着,像是森林里的小鹿般无害。淡粉的唇瓣微微抿着,小巧而挺拔的鼻子,巴掌大的小脸。她皱着纤细的眉毛,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两个黄金圣斗士,慢吞吞地念道:“哈斯......加......特,恩。阿斯......阿斯,普......”   念叨了好一会也说不出,坐在原地呆了呆,歉然地说句“抱歉,能等下吗”,然后便扭过头问一旁站立的笛捷尔,依旧用一种慢吞吞的语调求助道:“笛捷尔......”说着,眨眨翠绿色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跪在地上的哈斯特斯立刻被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打败了,忍不住捂住了胸口暴露自己喜欢小孩子的那一面。然而,笛捷尔已经对此免疫,面不改色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素描本,小女孩高兴地伸出手臂接过,然后翻了翻,看到什么似地咧嘴笑笑,然后转过头再次面对阿斯普洛斯,开口道:“你是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对不对?”   语气里透露出的那股求认同求夸奖的劲,怎么都遮掩不住。   阿斯普洛斯微微一笑,略低了低头,恭顺地表示:“是的,雅典娜大人,我正是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阿斯普洛斯。”   平静的语气叫她暗暗撇了撇嘴,腹诽道就不知道她记住超过五个字的外国人名有多难吗。加西亚·马尔克斯被她死活记住,都是因为他伟大的《百年孤独》。而且她记住的,还不是这位大师的全名。   她望着跪着的两个圣斗士,开口示意请他们起来,看着并肩站立的他们,努力从名字外区分他们的区别。除了外国人名,外国人的长相虽然不像欧美人分别五官柔和的亚洲人那样难以辨认,却叫她要把一个个人名正确地安在本人身上,却还是有点困难。   海蓝长发的是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他海蓝长发,是一种温柔如水的颜色,斜飞如鬓的浓眉英气十足,微微凸出的额头光洁而饱满,在面相上给予人一种非凡的智慧,更衬得他眉下的蔚蓝眼睛眼睛深邃神秘,像是月光下的爱琴海面,又像是情人间的窃窃私语,多情、却只有极少人能窥探到它的真实模样。   此刻,那双蔚蓝眼睛如白天的风平浪静的爱琴海面一样温和、平静,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和煦而温柔。他穿一件黑色风衣,内搭简单的白色亚麻衬衣,一黑一白,黑风衣衬得他身姿挺拔,在身材魁梧的哈斯加特身边也不显瘦弱,白衬衣更是遮不住他结实如大理石一样的胸膛肌肉。本是简单分明的黑白,在这人身上却看似融合一体又显现出矛盾的存在。   正如他微笑的脸,说不上是真心实意还是仅仅出于习惯。   相比之下,他身边的哈斯加特就简单的多。金牛座的哈斯加特,是个身材高大的金发年轻人。与魁梧的身形相比,他的脸坚毅之中又带些本不再属于而属于少年人的单纯,但是在那张成熟坚毅的脸上严肃的眉宇之中,的确隐藏着那样简单的天真,正如他己身的信念一样,执着而单纯。长长的金发扎在脑后,又有两缕长发从脑后自两边分开垂落在肩头,麦穗一样的金发生机勃勃。   他低头看着坐着的那个小女孩,说不出惊讶还是感慨,身为战争女神的雅典娜,居然是这么小小的一只。忍不住偷偷看着那个小女孩。   而小女孩一无所知,正低着头在打开的素描本上提笔画着什么,画好之后,看了看,满意而自我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道辛苦了。   寒暄过后,阿斯普洛斯开口切入正题:“这次来,是因为一桩突发事件。”   ++++++++++++++++++++++++++++++++++++++++++++++++++++++++++++++++++++++++++++++++++++++++++++++++++++++++++++++   事件的起因是因为一个贵族的失踪。   年轻的维克多男爵在他的领地突然失踪了,众人遍寻不到。后来,有仆人在男爵的新情人那里发现维克多男爵沾血的衣服,想要报告给其他人,被那个女人咬断了半条胳膊,并且当面吃下去了。仆人拼命逃跑,才把消息报告给了维克多男爵的父亲——伏恩大公。   听闻此等怪异之事,待大公集结人手去抓捕那个女人时,女人早已逃之夭夭。事后大公询问仆人们,才发现这个女人的来历太不寻常,除了维克多男爵以外,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她总在房间里,也甚少有人见过她的模样,以至于后来准备通缉抓捕她时,相貌都是在多人的描述以及争执、确认下,画家才勉强画出了她的模样。   是个总穿红衣,头发银白,眼眸血红的怪异女人。   本以为这只是大公一人丧失爱子的不幸,然而其后,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失踪、伤人事件。根据幸存者和目击者描述,是同一个模样的女人。   众人追捕她,她却神出鬼没,压根没有人找得到她。后来侥幸找到了,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女人,居然跑进了那座废弃多年的古堡。据说,那是恶魔德古拉的城堡。没人进去了,还能活着回来。   人们都恐惧着那座城堡。   “所以,要我们去吗?”端坐在椅子上的紫发小女孩,开口道。   阿斯普洛斯微微低头,以单膝的骑士礼跪下:“是的。那片领土的人们受大人您庇护,常年向圣域进贡,对此友善的人们,我们是有责任保护的。”   小女孩撇了撇嘴,好歹也是语文阅读题拿过满分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重点在哪里。不会是最后一句,而是前面那句。   而笛捷尔的重点则抓得很准:“阿斯普洛斯,你是说那个女人把手臂,吃掉了?”   阿斯普洛斯严肃地点点头,确认道:“是的。这点,我与哈斯加特在教皇那里,也是再三确认过的。”说着,他侧脸看着哈斯加特,哈斯加特会意地接过话头:“这个任务很难,教皇希望笛捷尔你一同前往。”   “那,雅典娜大人该怎么办?”笛捷尔犹豫道。   “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吧。”被点名的小女孩爽快地开口道。   “不行!”哈斯加特与笛捷尔异口同声地反对道。   “不行,雅典娜您不能去!”笛捷尔强调道,接着哈斯加特哀恳道:“雅典娜大人,请饶恕我们一时与您的对立,但是这样......真的不行。这样,也许会致您于危险之中。”   她幽怨地瞪着他们,目光从他们身上挨个慢悠悠地扫过,手边不由翻着素描本,满眼哀怨。   笛捷尔不为所动,屈膝跪了下来,“您不能去。”   他简单地说道,仅仅四个字,每个字都让她感到压力山大。   水瓶座的笛捷尔,是个俊秀的少年。本该耀眼的绿色头发却因着他沉静的气质而褪尽张扬的本质,而显现出如水般沉稳的感觉。他容貌端庄,眉目精巧而俊秀,薄唇微启时,唇上那一点点淡粉简直想叫人偷尝。脸的轮廓弧度圆润,尖下巴的角度同样圆润,看起来像是讨人喜欢的娃娃脸,同时也显出雌雄莫辨的几丝柔美来。   最好看的还是那双眼睛。眼线狭长,然而眼尾微挑而神收,不至于构成一双薄情的丹凤眼,而是一双略细长的眼睛。瞳仁为蓝色,眼中似乎含着两颗剔透晶莹的蓝水晶。以至于他微微低头,多情人会以为他眼中有漫天星光,而一仰头,便是盛着爱琴海蔚蓝纯净的海水,那般动人而不自知。   看着这样一个俊秀少年仰头看她,她捏了捏拳头,内心咆哮地告诉自己并且警告他:我已经为此妥协了许多次了,别以为这样还会有用!   然后,她抬起手捂住眼,表示自己坚决不被美色迷惑的决心,坚定地开口道:“笛捷尔,你站起来我们再谈好吗。”   经过三月的共处,她对于笛捷尔也算是有初步的理解。其人冷静沉稳这点,的确不像是个少年。但是论执着坚持,他又实在是个少年。但凡他觉得不妥的事情,就会坚持到底。   再这么看她,真的会把持不住然后糊里糊涂满口答应他的。这样斯文俊秀的少年,完全就是她初恋的模样。可惜她初恋是个冰块,一点都不可爱。最后,两人还是因为病重后,她亲口提出分手,彻底断了。她得到了男孩为她所画的人物像,说实话,蛮丑的。   但是自此,她对于初恋那种类型的男孩子,再也没有抵抗力了。   所以,所以......我不看你丫的你怎么说都没用!她恨恨地想。   “雅典娜大人......”   少年的嗓音平日里清清冷冷,像是飘在冰原上的雪花一样。此刻哀恳,也是如两块玉石轻击,悦耳动听。   不不不,你别这样。我要捂住耳朵。她恨恨地想到,加固了自己快要软化的心之壁垒,抬起双手捂住耳朵,没了遮掩物的双眼自然而然地再次看到少年的眼睛。   她闭上眼。内心默默流泪。   子曰,美色当前,要么自戳双目,要么顺从他意。   ......就没有其他路了吗!   她内心咆哮道,忍不住尔康手了一把。   “既然女神您要去,那便让我阿斯普洛斯来保护你。”海蓝长发的男人轻笑道,突然开口打破僵持的局面。   虽然尚且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她睁开眼,欣然道好啊,继而立刻扭头对笛捷尔说:“若是你放心,也陪我一起去吧,笛捷尔。”   笛捷尔觉得不妥,还要坚持,阿斯普洛斯开口道:“笛捷尔,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是这个任务教皇格外慎重,除了命令我和哈斯加特来这边,甚至也希望你参加。而其他黄金圣斗士都有任务在身,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过来守护你们。所以,除了带上雅典娜大人,我们别无他法。”   闻言,笛捷尔皱起对于男子来说过于纤秀的眉毛,沉吟。   “笛捷尔。”他听到雅典娜这样叫他,忙抬起了头,看到小小的女神对他微笑道:“没有关系的。”   “我是战争女神,是从宙斯头颅中蹦出来,从出生起,便披坚执锐的战争女神。所以,太过柔弱的作风是不符合我的风格的。饶是我现在失去了神力,却也并不想偏安一隅,而是想自己的双足踏在土地上感受人们的欢笑悲伤,想用自己的双眼看到人们的恐惧痛苦。   “只有感受到痛苦、悲伤、快乐、幸福,我才是真正活着的,而不是一个被人用来供奉的毫无感情可言的神像。   “所以笛捷尔,这次,请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淡紫色短发的女孩笑着看着他们,翠绿的眼眸眯着,如阳光流过树叶上一样,温暖而温柔。   哈斯加特心软了下来,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依旧跪在女神面前的笛捷尔,不知道这个少年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而一旁的阿斯普洛斯只是抱胸看着他们,将自己置身事外,不抱任何感情地。   从小一起当圣斗士候补生的哈斯加特魁梧勇猛,老好人容易心软这点却是多年未变。而雅典娜,尚未觉醒神力便失去它,总该显出惊慌失措,但这样子看来,倒有点战争女神该有的模样。   至于笛捷尔,现在是最难跨越的难关。虽为同僚,但对于这个水瓶座的少年,阿斯普洛斯因年龄差以及资历老,并不算深刻了解他。但从某种共通性来说,他觉得笛捷尔与射手座的希绪弗斯是相同的。不是指他们受到教皇器重这点,而是以其正派来说,两个人不分上下。   而正直的人,通常容易钻牛角尖。因为心中大是大非分的太清楚,很多时候都毫无回旋的余地。譬如,希绪弗斯。阿斯普洛斯太了解这个自小一块长大的好友。   他知道若是希绪弗斯,除非有外界干涉,否则,以个人意志来说,他会坚决反对到底。那么,这个少年呢?   此刻,笛捷尔依旧跪着,绿色的头发因其气质独特显得沉静,他抬起头看着小女神,看着她兀自纠结,知道自己不能心软,但是情势如此,他无法一意孤行,那么一味的坚持是毫无意义的。他现在能做的,是:“雅典娜大人,在行路途中,请您身在我们黄金圣斗士的庇佑之中,因为前路艰辛,人心尚未分辨出善恶。”   一瞬间,翠眸女孩眼中的欢喜与天真动人。而阿斯普洛斯知道了,名叫笛捷尔的少年与好友希绪弗斯,是不同的人。至少,他的坚持并不顽固。   ——我去为了合情合理地跑出去透气,我做了多少铺垫绕了多大一个圈子,你们造吗!   当然,这是所谓雅典娜不会也不能被透露的心声。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与猜测   开始与猜测   在和煦的乡间微风中,牧羊人们与他们的绵羊走在随着山丘起伏的乡间小路上,从城堡的塔上看下去,就像是绿油油的草地上飘着天上的白云一样。牧羊犬在绵羊群里跑来跑去,时不时还兴奋地吠叫几声。   她踮着脚双手扒着窗,伸长脖子往外看,看见那醉人的乡间风景,一时专注地没听见有人在叫着她名字。   “萨沙小姐,萨沙小姐?”她转过头,满脸写着“叫我吗”的迷茫。然后看见一个女仆正朝着她鞠躬,毕恭毕敬地说:“伏恩大公有请,笛捷尔与阿斯普洛斯两位先生也正等着您。”   她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这特么是她今世身体尚未觉醒为雅典娜之前的名字,——萨沙。   在来到惨案发生的地方后,身为一方领土主人的伏恩大公接待了他们。因为不在圣域,她又丧失神力,为防止敌人偷袭,自然要隐瞒雅典娜之名,而以从前那个名字称呼她。对此安排,她很满意,因为只有两个字,很好记,跟她从前的名字一样。她还是想不起自己曾经的名字,在最初的梦中契约里,大概是与那个真正的却倒霉催被自己家里人打了的雅典娜以此交换了今世的一切。   还好,她记忆依然在。她依旧记得姑姑,与属于自己初恋的那个男孩。那个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经相处过的记忆。她记得很多,将怀揣着这些曾经的过往的美好,继续上路。   思及此,她理了理衣物,拿起随手放在窗边的绘画本,笑着说:“那走吧。”在女仆的带领下,埋下头翻开绘画本,翻到某一页默念:马克斯·伏恩,四十岁,是英格兰的大公,极具权势的一位人物,膝下仅有一子,便是无法确认失踪或者死亡的维克多男爵。   正是因为如此,在疑似凶杀男爵的红衣女人逃亡德古拉的城堡,众人畏惧恶魔之名不再追捕时,只有伏恩大公坚持要抓住凶手。也正因为他极具权势,所以才得以得到国王的允许借由王室的力量得到圣域的帮助。   其中利害她不是很明白,眼下能做的只有记住大公的基本信息以求在外交场合上不出错。在女仆的引领下,她们穿过重重石头砌成的走廊,整座城堡都是由石头砌成的,是那种中世纪常见的建筑。据女仆介绍,这座石头砌成的城堡是伏恩大公家族的发源地,是荣誉所在地,平时不轻易开放,是用来接待贵中之贵的贵客。   她点头,在女仆的引领下来到最后一道门,见到了伏恩大公。她单膝弯曲,双手拎着裙角行了个礼,这才正视起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来。   金色的卷发长长地耷拉在双肩上,因着颓丧的精神面貌而显得头发色泽暗淡。长长的脸型在两边长卷发的遮挡下更显得长,长长的脸型轮廓收到下巴处却显出宽度,像是长形的瓶子到了底塞住一个方形的瓶塞,这样,却防止了满腔的悲戚流露出来。   他穿着一身花纹繁复的衣服,站在进门正对着的中间,笛捷尔和阿斯普洛斯分别坐在他左右。大公旁边还有个位置。大公请她坐在那个位置上。   “尊敬的小小姐,请坐到我身边来。”身为贵族,大公自然也是有些浮夸的腔调,但态度却很是真诚。他坐着做了个请的姿势,手势指向身边的椅子。   她依言坐了过去。知道就算笛捷尔他们没有言明她的身份,以平常两人对待她的态度大公等人也会看出端倪。所以此刻推却,便显得矫情。   然后她整理好裙子,然后端正坐姿,倾听三人的谈话。   开口的首先是伏恩大公,他以悲痛的语气恳求道:“尊敬的大人们,我唯一的儿子维克多是我的骄傲。虽然年纪轻轻,却没有沾染上年轻贵族们浮夸的半分作风,是个踏实聪明的年轻人。哦当然,你们会觉得这不过是个父亲对儿子一贯的褒奖,但不不不,并非如此。   不提赛马猎物时他总是拔得头筹,说说您们所在的这座城堡吧。这是我家族的发源地,本来是残旧不堪的,是我儿子维克多的监督下修缮完成的,当时在修缮之前他扬言若是完成不了便不会回家,那几年为此倒是真的不怎么回家了,哎这孩子......”   说到这,大公似乎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因为陷入悲痛而紧皱的额头上,皱纹舒展了下。萨沙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知道现在有戏,与笛捷尔他们交换了下眼神而追问道:“大公,您发现了什么?”   大公皱着的额头紧皱着,“那个红衣女人便是维克多在修缮过程中带回来的!”   笛捷尔与阿斯普洛斯对视一眼。笛捷尔遂开口道:“大公,您见过那个红衣女人吧?对她印象如何?”   大公皱着眉道,“几年来,只见过两三次。给我的印象是个寡言苍白瘦瘦的女人。那时候我以为她是维克多新的情人,还很欣慰儿子终于开窍了肯换女人了,除此以外,并不怎么在意。”   萨沙皱了皱眉。这个动作被人收到眼底。   谈话还在继续,“我是不知道女人的名字,身边人好像也没人知道,啊对了,那个女人虽然很瘦,但很能吃,而且吃相极其不优雅。”大公皱着眉,似乎有些不满,“身为贵族,怎么能这样。”   笛捷尔纤秀的眉毛一挑,询问了下其他信息,发现再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沉吟不语。接下来的寒暄工作,作为教皇左右手的阿斯普洛斯在外交上随便摆平。从骑马猎物到红酒酿制,他跟伏恩大公聊得头头是道,兴趣盎然。   一时之间,伏恩大公只觉得眼前的这个海蓝长发的俊朗年轻人是这世间上最优雅最懂他的知己。   +++++++++++++++++++++++++++++++++++++++++++++++++++++++++++++++++++++++++++++++++++++++++++++   萨沙掩嘴打了个哈欠。   然后不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眼下只有他们三人,伏恩大公借故离开。而本该跟随的金牛座的哈斯加特因教皇急召,赶回了圣域。在刚才的谈话中,不明白前因后果的萨沙插不上半句嘴,只能看看陷入沉思的笛捷尔,再看看阿斯普洛斯跟伏恩大公聊得十分火热。然后悄悄地,默默地掩着嘴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那时候是他们要么处于沉思阶段要么处于外交时刻,是不能打扰他们的。那么现在,伏恩大公已经离开,便该让他们给个解释的时候了。   笛捷尔笑了笑,笑如春日暖阳,美不自知。   “萨沙大人,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清晰的,恩称它为推断也好猜想也好,总之是个具体的想法。”他措辞谨慎地说道。   “是关于‘......’吗?”阿斯普洛斯说了个单词,萨沙听起来不像是希腊语,像是英语。是个很短促的单词。以她从前的英语水平,没听懂。   ......就不能说希腊语吗?   现在萨沙的这具身体装置标准的希腊语,除此以外,便是从前的中文,算是小开了下挂。但是,笛捷尔据说随口便是几种语言,几种语言切换自如,一个句子可以用好几种语言通畅地读下去。阿斯普洛斯据说是希腊人,但到了英国,一口流利的英语地道伦敦腔萨沙简直要给跪了。   对此,萨沙真心称赞,这群黄金圣斗士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打得跑流氓暖得了床。可是,个个都没有妹子。喂可别真人如其名,黄金“剩”斗士。   既然阿斯普洛斯有心瞒她,她也就不再纠结。只是严肃地要求:“你们现在让我没有知情权,至少事情完结后把前因后果告诉我。”   接着,她摊摊手道,“如你们所知,晚上的宴会我是必须代表圣域参加的,而为了体面或者安全,是必须带个男伴的。唔我私下认为这种社交场面实在是无聊,若是跟去冒险肯定刺激但以我现在状况只是拖后腿,——嘛这话我也就私下抱怨抱怨啊——所以,接下来我们讨论商量下谁去谁留吧。”   “雅典娜大人,您似乎很反感贵族之间的情爱关系?”听见笛捷尔这么问,萨沙放下随身带的那个绘画本,两指在画笔间摩挲,她想了想说,“是别人的事情我没有任何权利去指摘,但是如果放在我自身上,那么便有十足十的理由反感。”   在刚才的商讨中,阿斯普洛斯决定去德古拉的城堡探险,笛捷尔则选择留下来陪着萨沙参加晚上的宴会。毕竟笛捷尔与萨沙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在融洽度上高出许多,而且怎么说呢,虽然阿斯普洛斯给人一种完美的印象社交场合上肯定没有问题,但从内在来说,萨沙觉得他并不适合。   与伏恩大公热切谈判中,当大公伸出手搭住他想表示亲近时,阿斯普洛斯会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眼底闪过的一丝尖锐的东西绝对称不上友好,随后便能伪装得很好。社交场合上本来就该虚伪得恰到好处,但是萨沙感觉得到阿斯普洛斯内在的那种狂傲,有些危险,就像是孤傲的狼王走在人群里。纵然它不想更不屑于伤人,但是,是人都会害怕它。   而萨沙不知道阿斯普洛斯是察觉得到她内心的想法还是出于其余原因的考量,主动选择了去德古拉城堡探险。她无法了解阿斯普洛斯这个男人,他海蓝的长发,斜飞入鬓的浓眉,如爱琴海般蔚蓝的眼睛,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一场迷。   而构成迷本身的,是他这个人。   相对而言,萨沙就比较喜欢年纪相近的笛捷尔。他不像阿斯普洛斯一样,是口深井,无法让人看透,而且三个月的相处,令她知道名叫笛捷尔的少年是个正直端庄的绅士。   现在的问题也不出乎她的意料。所以她想了想,以一种惬意的口气说道:“以感情来说,分许多种。暂不论‘博爱’,笛捷尔如果你爱一个人,——不提博爱,只是单纯的爱慕——会允许其他人再存在你的心里吗?”   笛捷尔认真地看了萨沙一眼,不语。见状,萨沙继续说:“一颗心就那么大,若是谁都爱,那就是薄情。”   笛捷尔抬起头,想要反驳说些什么,萨沙抬手压下他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身为神,要博爱,因为要世人。但是,身为个体的我也是可以拥有感情的吧。所以,只提个人,感情是很珍贵的,不能轻易允诺的。”   说完,她又埋头画画了。而笛捷尔认真地看着的女孩,发现在此之前完全不了解雅典娜。他只是把她这个人依旧当成圣域的那座雅典娜女神像一样敬仰罢了。而现在,她吐露的话语才慢慢显露出本身的面目。   她不再是一座女神像,而开始是个呼吸着的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嫉妒与暴食   嫉妒与暴食   夜晚的晚会。   “我说......一定要这样吗?”萨沙毫无干劲地说着,看着长镜中的被女仆们摆布来摆布去的自己。   一个女仆系紧她腰间的腰带,然后给她穿上束胸,毕恭毕敬地答道:“是的,萨沙小姐,这是社交的基本礼仪。”   “那又没必要束胸啊,好紧的会窒息的,而且,那个,我暂时也没胸。”她低下头看看自己平坦的胸部,十岁幼童的身体跟她前世那具身体还真是挺像,至少一样平。但是,没关系,她今世还是有盼头的。   面对她直白的自嘲,有几个女仆悄声笑。另一个女仆抿嘴笑道,边梳理着她的头发边戴上发饰说:“这也是为了您以后的发育。”   口胡,真把她当小孩子了吗!老戴束胸之类的才会影响胸的发育。她不甘示弱地辩论着,丝毫没有身为淑女的矜持。被女仆笑着说道:“您还真是位少见的贵族呢。空琪塔,帮我拿下那边那个发饰。”   被叫到名字的女仆依言照做,在走过来时,因其怪异的外国名字还被萨沙看了一眼。但除此以外,宴会前的装扮就是萨沙本人的受难史。   等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出现在等候门外的笛捷尔面前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死了。而在看到面前的笛捷尔,内心是强按住当女流氓冲他吹口哨的举动。   笛捷尔长身玉立,外穿一件黑色丝绒的长衣,衣上本该以扣子装饰的两排用繁复烫金的金色花纹装饰,衣袖袖口也是一层繁复的花纹边,两边袖口各以一颗绿宝石纽扣取其精巧。整件衣服把少年端庄的那一面彻底挥发出来,让他并不张扬但却教人无可忽视他的高贵优雅。   而他内穿绉纱的白衬衫,下穿黑色的贴身裤子并非穿那种贵族常穿的肥大裤子。贴身的黑裤显出他纤细的小腿挺拔直立的双腿,绉纱的白衬衫下若隐若现他结实的胸膛,说实话在萨沙印象中笛捷尔一直是个斯文俊秀的少年,压根没想到他具有这样大理石一样光滑结实的胸膛肌肉。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白衬衫遮住他的脖颈,却突出他那拥有圆润弧度的优雅的尖下巴。那嘴唇淡粉,透露的情·色信息纯洁的少年不会懂,却会让懂的人想歪。上半脸上戴着个黑色面具显得鼻子挺拔,雕花的精致面具中,那双剔透如蓝水晶的双眼如荒原中那唯一的一汪清泉。   相比少年撑得起场子的修长身材,她那层层叠叠的蕾丝裙和十厘米的高跟鞋,对于一个矮小的十岁女童来说,简直就是灾难性的毁灭。   “您这样很可爱。”对于笛捷尔发自内心的称赞她不为所动。   在层层繁复的从头到脚的蕾丝中,她抬手扯开脖颈处紧扣的纽扣,恶狠狠地出了口气,然后极其不耐烦地扣上,说:“但愿今晚的宴会能快点完,别出什么差池。”   什么叫不幸言中,她后来才知道。   ++++++++++++++++++++++++++++++++++++++++++++++++++++++++++++++++++++++++++++++++++++++++++++++++++++++++   宴会开始。   觥筹交错,淑女的羽毛扇半掩着她们娇媚的笑,绅士们摇晃着红酒杯站在她们身边讲着趣话。   音乐响起。   众人随着音乐旋转舞动起来,衣香鬓影,余香萦绕。萨沙坐在角落的贵妃椅上,笛捷尔站在一旁随侍。其间笛捷尔询问过是否下去舞一曲,她想想算了,这个身高就算是踩着十厘米的高跟站着都只到笛捷尔胸前,这样的身高差就跟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一样,一点都萌不起来。而且,她也不会跳舞。以前成天在医院里,除了跟着病痛折腾,哪里有时间搞其他的呢。   倒是有一些女人冲身边的笛捷尔发出邀请,因着守着她笛捷尔没有答应。她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不想阻挡他的桃花运,有妹子示好你矜持点不上但也不要一口就拒绝了。再者说,雅典娜就算身为神,也不是管姻缘婚姻那块的,妹子还是要自己找的。   对于她的一番胡话,笛捷尔只以“那么就当我守护的不是身为神的您,而是守护如您所说的那个小女孩而已”的理由驳了回去。如此好意,也无碍于什么,她自然识相地接受。   随后,有女仆端来食物,她要了一块甜点。等女仆端到面前时,她“啊”了一声,笛捷尔急忙俯身询问怎么了,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随后接过甜点,用叉子作为辅助开始吃起来。吃到一半感觉怪怪的,把蛋糕举到面前确认了下,的确是块蛋糕。但是心中的怪异越发放大。最后,她还是把吃到一半的蛋糕放在盘子,没有再动。   掩嘴打了个哈欠,听到不远处的淑女在讨论笛捷尔,她看了看身边长身玉立面容端庄的少年,默默为她们的识货点个赞。   “那个男孩身边的小女孩挺可爱的,是他的妹妹吗?但是看男孩的态度并不像。”是啦,笛捷尔别紧张嘛。   “他的主人?”嘛某种意义上,大概是吧。   “你吃过人肉吗?”没吃过。   ......诶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来。   她左右张望了下,只看到舞动的人群裙角飞扬,没什么异常。但心中的不安在放大。   这样的不安在马戏团的表演开始后更加扩大。   原本寻常的晚会,跳舞交际应酬下便好,伏恩大公却邀请了马戏团特意来表演,询问其他人也是茫然不知却泰然自若,有女仆笑说大公总爱搞这类惊喜。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内心的不安继续在扩大,扩成一片黑洞。在看到马戏团上上场的女人后,猛然止住,黑洞填进污泥,变成沼泽一片。   女人的表演节目是吃。她吃掉了一个玻璃杯和一个盘子,接着吃掉了一张桌子。本来很是寻常的表演,但因着女人就在他们面前吃掉了桌子,桌子玻璃杯盘子就此入肚,众人惊叹。   接下来的节目乏善可陈,众人都不明白一向喜爱惊喜的大公为什么会找到这么个无聊的马戏团,不由地议论纷纷借此打发无聊的节目。   而坐在人群边缘的萨沙苍白着脸,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然而她不过是联想罢了,没有实质根据。她抬手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角,轻声道:“笛捷尔,你察觉到了不对劲与维克多男爵的事情是有关的吧,现在危险已经来临,就不要再瞒着我了,还是告诉我吧。”   笛捷尔轻声称是,把自己推断出来的事情俯身贴耳一一告诉她。   根据他们现在所知,维克多男爵在修缮家族古老城堡的时候带回了一个红衣女人,这个女人很少见人,总穿红衣,胃口很好。在古堡修缮完成后,维克多男爵回到属于自己的领地,过了一两年后,在自己的领土突然不知所踪。而红衣女人因其怪异举动与带血证物被认定为杀害男爵的凶手。   她逃跑之后,更是有多人失踪以及伤人事件发生。   “红衣女人咬断维克多男爵家男仆的胳膊并且吃掉了,这个血腥的细节叫我很在意。最重要的是吃,而今天的马戏团也是吃,这其中是不是......”绿发少年沉吟了下,在萨沙催促下才继续说道,“应该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个的,——‘Gluttony’。”   “也就是贪食、暴食之意。”   萨沙眨了眨眼,松开了拉住少年衣角的手,仰头问道:“是七宗罪里的那个‘暴食’?”   她偏头想想,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明白。”   “这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笛捷尔站直了身,皱着眉说道。   “那么阿斯普洛斯也知道的吧,不知道他现在在德古拉城堡怎么样了?”萨沙问道。   笛捷尔摇了摇头,“我感受不到他的小宇宙。不过阿斯普洛斯是当代黄金圣斗士里最为全面发展的人物,实力与智慧都不小觑,所以您无须担心。”   萨沙点了点头,想了想,开口说道:“说起来我也有个猜想。恩就算是德古拉所代表的吸血鬼,以他们先祖该隐犯下的罪,指对的不应该是暴食。”   笛捷尔点点头,“是的,圣经上该隐指代的是兄弟之间的妒忌。”   “所以......”萨沙说着,猛然想到阿斯普洛斯是双子座黄金圣斗士,按照她看过的撒加与加隆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的设定,阿斯普洛斯应该也有个兄弟吧。   “笛捷尔,阿斯普洛斯他有个兄弟吧?”面对萨沙的提问,笛捷尔垂了下眸,没有隐瞒,答道:“是的,他有个弟弟叫德弗特洛斯,因为其巫女的预言,没有成为圣斗士的资格。”   萨沙沉默了下,内心默默摔桌子。据圣斗士基友总结,每届双子座黄金圣斗士都会叛变,现在看来,就因为别人一句话定终生了就跟医生说你身体不行还叫你放弃治疗一样,不打死那医生只是我没力气有力气也只是碍着杀人偿命的规定。   总之,不产生逆反心理就奇怪了。而且他看着成为黄金圣斗士的哥哥,生出的情感会是怎么样的呢?   “该隐与亚伯。”萨沙不由喃喃道,心底有不好的预感。   随后又不胜烦恼地摇了摇头,现在这个并不是关键,只是作为排除法排除了德古拉城堡不会是现在所发生的事件的中心罢了。而这一切,也不过是一种假说。   这样说来,会不会有人故意把他们分散?把这个猜测说给笛捷尔听,得到他的称赞:“您果然很聪明。”   当然没有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就此被打发。在她的要求下,他说了出来:“教皇猜到对方可能惧怕我们这边实力强大而隐藏下去,所以才找回了金牛座的哈斯加特,也要求我们最好分别行动。当然,一切以您的安危优先。”   萨沙点了点头,表示绝对信任组织服从组织安排绝不拖后腿。然后继续思考问题。   如果,德古拉城堡对应的是“嫉妒”,那么她再做个假设,什么对应的“暴食”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复活的死者   复活的死者   在马戏团团长报出最后一个节目时,本来就不甚热烈的气氛彻底地陷入死寂。   在人群边缘坐着的萨沙本来是坐着,听到刚才的报幕后从贵妃椅上滑下来,站了起来,拉了拉身边笛捷尔的手不敢置信地问:“刚才他说什么?说‘大变活人,欢迎维克多男爵’?我听错了吗?还是维克多在这里是个很常见的名字?”   相对小女孩一脸的不敢置信,绿发少年则淡然很多,他轻柔地握住小女孩拉着他的小手,淡淡道:“您没听错,是维克多。维克多这个名字也许很常见,可是爵位却大概没有几个重复的。”   “那就是说......要闹鬼了?!”萨沙吓得肩膀一缩,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盯着人群中心马戏团搭架的戏台。   那是个用木板钢架搭成的二层戏台,左右两边是用木搭成的塔,两塔之间搭着一根表演用的钢丝,钢丝的中间现在吊着帘幕,帘幕从上垂下去,向两边的戏台边展开。   黑色的幕布背景下,戴着高帽满脸粉彩的马戏团团长笑嘻嘻地重复报幕:“是的,各位没有听错,今晚的压轴表演时——”   他的手扬向观众,手中金粉洒了出去。   “大变活人!让我们鼓掌欢呼即将归来的维克多男爵!”   众人低声议论纷纷,嗡嗡的声音像是因不安而鼓噪的蜂群。绿发少年倒是显得很冷静,“看来,伏恩大公请来了‘了不得的东西’了。”   他俯下身,温柔而坚定地对身边的小女孩说:“您无须担心,我会保护您的。”   小女孩点了点头,说:“这点我从来都是相信的。只是我很好奇,这个谜题会只是这样揭开吗?刚才得出的结论与现在的状况,分明是A却得出C的无法论证的题目啊。”   面对小女孩百思不得其解又懊恼不已的表情,绿发少年抿起淡粉的唇,优雅地笑了笑,“那就请您继续看下去。”   这一笑看的萨沙倒抽一口凉气,这么一笑简直要女人的命,丫就不知道自己的模样生的有好吗!?   在两人谈话间,马戏团的压轴表演已经开始。   马戏团团长首先邀请下面的观众上来,要求其配合。因其诡异,自然没有观众愿意伸手上台。然而,有只手突兀地举着,众人议论纷纷,目光都不由望了过去。   是个女仆,苍白瘦弱的女仆。   不知怎地,萨沙觉得她很眼熟。想了想,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想起她是那个叫空碧塔的女仆。因其怪异的名字,在衣饰间和端蛋糕都被她多看了一眼,很普通的女人。   但是,真的吗?   +++++++++++++++++++++++++++++++++++++++++++++++++++++++++++++++++++++++++++++++++++++++++++++++++++++++++   提问,一个不在人世的死者要是复活了,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不是个东西好吧!by萨沙。   那是一具白色的人体骨架,被泡在红色的液体里。红色的液体被装在一人高的方形玻璃罐里,四面都是玻璃。那玻璃罐里红色的颜色很是诡异,没有人不联想到是血。   戴着高帽留着八字胡的马戏团团长站在那一人高的玻璃罐旁边,旁边还靠着个梯子,从二层的戏台看着底下的众人,扬声道:“大家都以为这是血吗?错啦!那不过是红酒而已。”   说着,他爬上梯子拿出个玻璃杯在血红的液体里舀了半杯左右,一饮而尽,然后亮出洁白的牙笑道:“有人要来一杯吗?”   情况越发不对起来。   萨沙疑惑地向身边的笛捷尔求证,“那到底......是什么?是红酒,还是......”比起这个,其实她更想问是个什么情况。   笛捷尔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提出一个问题,“您觉得死者是可以复生的吗?”   因为自身存在这样的BUG,萨沙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如果死者复生了,掌管幽冥的哈迪斯真的会放任不管吗?”   “也就是不可能的。”笛捷尔点点头道,“如果这样做,召回来的只会是恶魔。”   萨沙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看着台上的马戏表演,名叫空碧塔的女仆已经被绑住双手丢进装满红色液体的玻璃罐里,与那具白色尸骨一起。然后,玻璃罐外蒙上一层黑色幕布。   “不去管管吗?”萨沙看着台上的表演,顿了顿,“虽然那个空碧塔也是个死去的人。”其实她之所以两次都多看她依言,不是因为她的怪名字,而是她身为一个死人而不自知的事情。   分明已经死去却浑然不知自己死去的事实,灵魂依旧在身体里,身体也如活着一般,皮肤光洁如初,毫无腐烂之迹。其中必有蹊跷。可惜萨沙不过是个丧失神力空挂职女神的小神棍,除了比常人多双类似阴阳眼的眼睛以及感觉到小宇宙之类的东西,压根做不了什么。   而且她明白空碧塔最多不过是个□□控的玩偶,在她身上施以小宇宙的力量欺骗她活着叫她不得死者安宁的那个幕后黑手才是最该死的。   “死者复生的邪术据说要以一具活人之躯献祭,如果是一具死者的躯壳,是复活不了的。然而,从一开始,我便不会赞成。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大公你才会瞒着我们做出这一切吧。”笛捷尔说着,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伏恩大公。   大公长方形的脸显出一种悲痛之色,他喃喃道:“你们不是个父亲,是不会知道失去唯一的爱子会是怎么样撕心裂肺、悲痛不已的心情。只有他活着,这样的痛才会平缓,才会好啊!”   最后一句,他喊出声来。引来不远处的绅士淑女回头看他。而他踉踉跄跄地挤进人群,奋力在围着的人群里分出条路,冲马戏台上跑上去,边跑边喊着:“如果这样换不回吾儿,那就拿我这具老朽的身体换吧!”   仿佛回应他的愿望般,马戏团团长抬手正了正头上的黑色高帽,笑道:“不够啊,这样不够啊!我们要的是,”   “——所有人的灵魂!”   此言一出,整个空间都在扭曲。   名画《呐喊》那种怪异的、扭曲的氛围突然在此刻出现,黑色的漩涡降临在人群中间,慢慢地旋转着,漩涡中心漂浮着美丽的星云。有个小男孩忍不住探出手想要触碰那片星云,手在触碰到那个漩涡的边缘,整个身体便软软地倒下。他的母亲是个戴着昂贵宝石耳坠的贵妇人,此刻却顾不上优雅姿态,扑上前将他抱住摇晃着,颤抖着伸手探出他毫无鼻息后,仰头发出绝望的嚎叫。   而小男孩睁着的眼睛,毫无神采,是死者的眼睛。   从这一声绝望的嚎叫开始,场面彻底混乱起来。人们尖叫着、叫嚷着,不约而同地跑向大门。   然而,大门紧闭着。   在小男孩触碰到那片漩涡时,萨沙看到小男孩形体的白色烟雾被吸了进去。她慌忙扭头问道,“那个就是灵魂吧?笛捷尔,不制止吗?”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绿发少年已经行动起来。黑丝绒的华丽外衣抛起,又落了下来。黑色之下,是耀眼的金色。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连雅典娜都无法触及的黑暗,所以才需要我们圣斗士,但是我从来没有料到,原来黑暗是这样的肮脏。”笛捷尔的头发飘扬起来,继而静静地落在肩头。   他说着话的同时,全身已经披上耀眼的金色的盔甲,从一个儒雅少年恢复到他战士的身份。   这一刻,分明是战斗前夕,但是看着身披战甲的笛捷尔她就格外安心,在混乱的人群中小心闪避找到一处角落躲藏,旁边有张混乱中被碰翻的桌子,她使出吃奶的劲头挪到自己这边,更利于遮掩自身。作为这一切,忙迫不及待地趴在桌子边上看外面的战局。   笛捷尔此刻纵身上台,直接向罪魁祸首扑去。而身为罪魁祸首的马戏团团长随意地手里已经失去灵魂的伏恩大公扔到一边,打了个响指,叫嚷着哭喊着的人们突然静止不动,如石雕一般。   然后他一手一把拉过幕布,冲着僵化成石雕的人群与向他而来的笛捷尔高声笑道:“表演这才开始!”   冲着他那股子癫狂劲,萨沙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努力向桌子里缩了缩。但是岂料惊喜更大,看清情况的一瞬间,萨沙趴在桌子上,“啊”了一声,说不清高兴还是惊恐。   拳头打中了马戏团团长的左脸。   这一拳力道不清,直接打得马戏团团长飞起来。然后他以指撑地,身体翻转三百六十度,以脚落地站稳,对着来人笑道:“哈,真是叫我惊喜,你没事。”   “无论骗局是否高明还是不高明,都是会被人拆穿。”来人海蓝长发湿漉漉的,红色液体顺着头发滴落,蓝与红的色调并不协调,然而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任何不协调在此都是不存在的。   他一身金色的盔甲,耀眼而明亮,此刻蔚蓝眼睛阴沉如暴风雨前夕来临的爱琴海海面,瞬间便能吞噬一切。   “阿斯普洛斯。”笛捷尔看着男人,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太好了。”然而在看到男人怀中的人,他还是掩不住惊讶,“这是......”   突然的沉默,随后变成了愤怒,以绝招向马戏团团长发动:“极光处刑!”   巨大而狂暴的冰雪向高帽留着小胡子的团长袭去。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个人是谁?看过漫画的都知道。   马戏团团长是天魁星梅菲斯特·杳马。在漫画剧情里是主角天马的父亲,时间之神,超原始神柯罗诺斯的弟弟。有人说过他性格很像《浮士德》的主角,其名台词“时间你真美啊”这点也是很像。嘛总结一句,是个善于玩弄人心以及命运,以后还会出场的反派角色。   PS.各位在看这个故事,我也在回看,哎呀呀觉得自己看起来还不够好,想着以后还能写更好点吧,但是还是要谢谢留言收藏的人=3=。    ☆、无情的时间     狂暴的暴风雪到了马戏团团长几米之外,便凝固不动。   “!”笛捷尔一惊,暗暗想着难道这个人与自己的能力一样,阿斯普洛斯看透他脸上惊疑,开口道,“这个人,也会用我的绝招‘异次元空间’。”   “异次元空间”顾名思义,便是与时空相关的招数。是对时空用强大的小宇宙压缩,使之扭曲,造出通往异界的空间,将自己的对手放逐到不属于这个宇宙的未知世界。   “在德古拉城堡中,他出现后造出一个时空将我关进去。是通过刚才他无意打开的时空裂缝我才比自己逃出来速度快了点。”   萨沙撇撇嘴,要说这阿斯普洛斯的自尊可真是强,就算认输也是这样不干不脆。   闻言,“也就是说......”笛捷尔略略沉吟,得出结论,“他的招数与时间有关?”   阿斯普洛斯点了点头,把怀中的女人抬臂伸向笛捷尔的方向,示意他接着,说道:“以能力来说,我与他是相同的,我自信比他强正想找机会证实,而这家伙刚才让我很不爽,现在就让我来对付他。萨沙小姐和这个女人就麻烦你照顾了。”   笛捷尔点点头,接过了阿斯普洛斯怀中的女人。纵身下台,点着下面石化了的群众其中几个的肩膀,越到萨沙这边来。这下,见有保镖,萨沙也就不怕,立刻爬出桌子里站在他身边看台上好戏。   阿斯普洛斯与马戏团团长的对打戏。   马戏团团长不知何时手里拿着个怀表,捏着链条在手边转着圈,笑着说道:“时间啊你真美啊,请等一等。我正哀婉我所失去的一切。”   说着,整个的空间都在发生扭曲。开始漂浮半空缓慢旋转的黑色漩涡加速了旋转,石化了的人们的灵魂一个个被抽取,被吸进其中。   阿斯普洛斯冷笑一声,“哼果然是贪婪如‘浮士德’。”   与此同时,萨沙啊了一声,嘟嚷道:“我就说马戏团团长的台词好熟,是来自《浮士德》啊,那个把灵魂卖给恶魔的男人。”   她的说法得到笛捷尔的认可,同时绿发少年在手中积攒了点小宇宙化作冻气缓解着怀中女人的尸体化。   “贪婪如浮士德,自愿放弃了人类的身份。”马戏团团长惬意地接过话,正了正帽檐在阴影中露出了个笑,“可惜啊,我非人类,人类对我来说,从来都是渺小的存在。”   “包括你哦,阿斯普洛斯。”在念到对面蓝发男人的名字,他蓦然抬起头摘下了帽子,扔向男人。   黑色的帽子在抛出的过程中瞬间变成了一个黑色漩涡,直直向阿斯普洛斯撞了过去。阿斯普洛斯不躲不避,直接以一招“异次元空间”吞噬了漩涡。   摘掉帽子的马戏团团长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是个头发乱糟糟留着小胡子满脸笑容的男人。他在笑,笑的同时没人会怀疑他的诚挚,并且以为他可以信赖。   “阿斯普洛斯,你说骗局不高明,但是能被骗住就说明你心里有鬼哦!”男人大笑道,似乎寒暄一样说着,然后微微睁开眼,“不过我已经在你心里再留下一滴。这一滴你不会忘记,会与从前的相溶。对此,往后我可是很期待你的剧目开启。”   阿斯普洛斯扬眉说道:“哦?这么说来,你还不想杀我?——但是,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异次元空间!”   “银河星爆!”   气氛却是毫不激烈,甚至是静止的。   阿斯普洛斯与马戏团团长依旧对峙着。   此刻马戏团团长面前是那个有着美丽星云的黑色漩涡,是它阻挡了阿斯普洛斯的招式。   “阿诺......”萨沙单指挠了挠太阳穴,小小声问:“出招形同无招,阿斯普洛斯呃,他做到了......”她真不是想故意吐槽的!但这真让人尴尬啊。   还有这马戏团大叔分明反派,为什么开始就给我们随意操控时间最终BOSS技能样的反派?萨沙没想明白。   “‘异次元空间’是可以把敌人封锁进其他空间的,而‘银河星爆’则是双子座的最大奥义,其中强大的小宇宙据说可以毁灭整个银河。我猜想阿斯普洛斯是想先把敌人拉进异次元空间里封锁他的行动,然而以‘银河星爆’对付他。”笛捷尔靠谱地分析出结论。   小女孩哦了一声,不无忧虑道:“但是,看起来没用啊。阿斯普洛斯看起来自尊极强,我有点担心他会恼羞成怒,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您在这,这样的担心便是多余的。”笛捷尔表示。   “而且阿斯普洛斯与射手座的希绪弗斯同是教皇大人的左右手,就算有所不成熟也在常年的各种政务处理中变得成熟沉稳,是个在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的男人。”在笛捷尔的语气中,有着对阿斯普洛斯这个人的认可。   萨沙故作淡然地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代的双子座跟下一代的撒加他们一样也是教皇大热门。她似乎猜到双子座叛变的理由了。然后默默点根蜡烛,如果上代下代都是用同一个理由叛变,从某种角度来看,雅典娜这个女神得多失败,嘛不过从她家里人都要打她争夺她的土地来看,诸神更是无情啊。   ++++++++++++++++++++++++++我是点蜡小能手看清楚并不是滴蜡的划分线++++++++++++++++++++++++++++++++++++++   黑色漩涡旋转着,其中星云无限。   “你很让我惊喜,比起那个希望自己活着的女人的愿望要更让我觉得有趣。”男人说着,挠了挠头发,“阿咧?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叫空碧什么的,哎她名字很奇怪的我也是为此才让她复活的。至于她想活着的原因,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至于我这样做的原因嘛,是因为时间是无边的,”男人说道,“也是无情的。”   面对男人演戏一样的抒情话语,阿斯普洛斯干脆地以招数回答:“银河星爆!”直接以整个银河的力量炸开了这个漩涡,然后站在了男人的面前。   “我,说到做到。”阿斯普洛斯挑了下眉,尽显他的霸气。   男人哈哈地笑道,不慌不忙,依旧觉得有趣。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刚才的便是这一幕最后的台词了。”男人打了个响指,半空裂开了道口子。   然后被人用手撕裂般,半空的裂缝瞬间变大,其中星云无限。男人跳进了里面,探出半身,笑嘻嘻地挥手道,“所以,再会啦!”   在阿斯普洛斯出招前,他跳了进去,之后,口子瞬间合拢,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阿斯普洛斯极其不甘地皱眉自问道,“这算什么!?”内心一时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之情。如果有下次,他一定会打倒这个古怪的男人。   随着男人的离去,石化的人们多数逐渐恢复了神智,而有些人则再无灵魂,空留一具躯体。许多人都茫然不知所措望着四周,似乎不明白宴会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们的目光慢慢落在戏台上的阿斯普洛斯身上。他收敛了自我情绪,顾全大局推说那个马戏团实际是些土匪们,想对贵族们出手,所以表演了障眼法遮掩其罪行并杀害了某些人。而他与其余几个人侥幸发现他们的阴谋,与之对抗,并赶跑了他们。   至于大公,因为思念亡子过度又因刚才被绑匪挟持,心脏病发作突然猝死。因为太突然,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收殓他老人家的遗体。如今之际,应该找人收殓他老人家的遗体,并收拾残局。   此种说法合情合理,人们一时间便相信了,并听凭他的指挥。   这件事情刚刚解决,阿斯普洛斯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听到萨沙变着调地喊他。   他快步向萨沙的方向走去,只见小女孩抬头望着他一眼,翠绿眸子尽是惊恐,她咽了咽口水,说道:“尸体变化了。”   说着她仰头看笛捷尔怀中的女人,而此刻笛捷尔单手按着女人的身体输送冷气,眼中却渐渐浮现无力的情绪。   名叫空碧塔的女人皮肤上浮现了尸斑,全身瘦如枯草,干巴巴得缩成一团。因为刚才男人的离开,静止的时间继续流动,多余的时间也被收回,一切恢复了正常轨道。   而空碧塔这个女人,因其死亡也回归到死亡的怀抱。   所以此刻,她在逐渐变回她真正的模样,——一具尸体。   尸斑浮现,水分蒸发,皮肤干枯。在薄薄的一层皮肤下,一个成型的婴儿正缩成一团躺着,也许在闭眼休息,却永远不会醒来了。   笛捷尔渐渐垂下肩膀,陷入深深的内疚与自责之中。而萨沙猛然抬头,抓住一边站立的阿斯普洛斯的手,开口道:“如果我把她送往‘异次元空间’里她的时间会被封锁,还可以保持这样子吧。”   “您应该知道,就算那样做,一切也不可挽回了的。”阿斯普洛斯平静地说道,感觉到小女孩抓着他的手用力了点。   萨沙恶狠狠地点点头,“我知道。但是......”她想说总比什么都不做都好,但是实际上她也知道就算这样做了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那样就与那操纵她的男人一样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   刚才在听到男人所说的话,她愤怒得全身发抖,连名字都记不住就操纵了别人,好比无德医生,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是随后空碧塔开始变成这样,她无暇再顾其他。   现在想来也毫无意思,但是,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也许可以的......   毕竟有个无辜的无法出生的孩子!   就算那个孩子无法出生,也不该这样死去。   萨沙开口请求阿斯普洛斯按照她所说的做,这下笛捷尔与阿斯普洛斯都大大的惊讶了。阿斯普洛斯蹲了下来,与小女孩平视,仿佛要确认似地看着她,问道:“您真的要这么做吗?在您这么做之前,我想,有些事还是要告诉您的,再请萨沙小姐自己定夺。”   “在德古拉城堡,我是见过这个女人的画像。只是那时候她不是黑发,是银发,血红眼睛。”   萨沙蓦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阿斯普洛斯。在他确定的眼神中,又转头看已经被笛捷尔放置在地面上的空碧塔。   她黑色的头发正在褪成苍老的银白色,这样子像极了萨沙曾经看过的一幅画像里的女人,也听人描述过。那是幅通缉画像,画的是杀掉男爵四处吃人的怪物。   是她,杀死了维克多男爵。是她,这件惨案的最初诱因。   她是,空碧塔。   作者有话要说:   ☆、爱恨与善恶   小时候,总以为善恶是对立的,这个人是个坏人,便从头到脚连脚趾甲都坏透了。可是现实,又哪里是那么简单。善恶好坏从来不是那么好判断的。比如因为无底洞的医药费用而消失的父母,萨沙在上辈子都没有彻底地恨过他们。   是因为姑姑在。善良的姑姑承担了本该她父母应尽的责任,才没让她这个人变成阴暗消极的悲观主义者。   所以面对别人贸然的提问,她也没像一般病人一样摔桌子轰人,作出一副愤世嫉俗的嘴脸,而是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按理说我该恨吧,可我好歹也成年的人了,清楚明白事理,知道这医疗费是个无底洞,也知道家里财政的那点底,是怎么填也填不满的。说别治了这话太圣母了我肯定说不出口,毕竟我也才成年还想享受大好人生。所以,他们这样也好,我恨他们可以恨得理所当然,逃了的他们也得带着内疚活下去,毕竟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如今想来,爱也不彻底,恨也不彻底。她不过是在爱恨中寻找个立足点的人。   但是这世上,又多的是无法简单用个好坏爱恨定论的事情。比如,空碧塔的事情。   那样一个怀有身孕死去而被人操纵的女人,是怪物?那天她震惊之余,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渐渐腐烂,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为什么?”   “德古拉城堡里的画署名是维克多男爵,他在画下边落脚处写道:献给我最亲爱的妻子空碧塔。事实上,维克多男爵已经娶空碧塔为妻。”   “所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萨沙不敢相信,喃喃道,“分明相爱却亲手毁掉......”   这太极端太可怕了,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但是就此她灵感一闪,睁大眼道:“难道维多克男爵又有了情人,空碧塔因爱生妒?”说着自己又摇头否定,“就算这样,也不该啊......”   想不出后她立刻甩开这个问题,因不忍心空碧塔这样腐烂下去请求笛捷尔将其冰冻。   “就算明知她是邪恶的,您也会原谅吗?”阿斯普洛斯发问。   萨沙呆呆地啊了一声,嘟嚷着自己倒没想到这么远,想了想开口道:“就算是敌人,侮辱其尸体有什么意思呢。”   蓝发男人没有再说话,但是薄唇微抿,眉头微蹙,是不赞同的表情。   “您太慈悲了。”最后,他轻轻说。   “那么,”翠眸女孩抬头反问他,“难道你们就要为此作出正确却残忍的决定,哪怕违背本心?”   “这......”阿斯普洛斯皱眉道。面对小女孩的古灵精怪,他稍稍有些搞不定。   “留下她吧。”女孩开口请求道,“我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的几率不大,但是有希望,就得努力不是么?”说完她突然觉得这话很熟悉,然后恍然想起这是姑姑倾尽家产为她治病,面对其他人的质疑劝说时所说的话。   姑姑说这话是正好把额发撩到耳后,带着淡然、坚定的语气说着,那时候她觉得整个阴暗的病房都亮了起来,那是希望之光。她想要把姑姑在她心中燃起的希望之光带给其他人,因为她希望成为姑姑那样更好的人。   翠眸女孩眼中突然闪烁着光。阿斯普洛斯有些惊讶地微微俯身,看见小女孩眼中闪烁着希望,他看了一会,跪在了女孩面前,低下头,“那就如您所愿吧。”   ++++++++++++++++++++++++++++++++++++++++++++++++++++++++++++++++++++++++++++++++++++++++++++++++++++++   若论疯狂,双子座称第一,雅典娜都要俯首称第二。   在萨沙还拿不出解决方案正苦恼,只能叫笛捷尔将空碧塔冰冻不至于腐烂时,阿斯普洛斯立刻就拍案决定了方案——把空碧塔运回圣域。   “等等等一下!”萨沙紧张地舌头打结,大叫道:“为什么要运回圣域!?”   “您不想知道真相了吗?”面对阿斯普洛斯的提问,小女孩点了下头,不明白两者之间的关系。   “那就运回圣域吧。”阿斯普洛斯笃定的语气更叫她抓狂,这什么跟什么?!抬眼一见蓝发男人眼中的笑意,她明白这不逗她呢。   卧槽妈妈这人自来熟的好快!女神他都敢于调戏!不愧是双子座真汉子!萨沙以每分钟脑内草泥马的速度吐槽眼前的蓝发男人。当然仅限于内心,她还要维护雅典娜那装B的外在。   阿斯普洛斯只是一时促狭,即刻解释道:“巨蟹座的马尼戈特可以看见灵魂,与之对话,他也许可以与空碧塔的灵魂对话。据我所知,他现在正在圣域守宫。我们现在运回去正好。”   等等,巨蟹座的马什么来着?怎么那么像骂人?   当然对此抱着记不住也不要乱记的小女孩不做纠结,面对蓝发男人的提议下难得的犹豫了一下,“这个......”   “当然,前提是她灵魂尚未离体。而以现在来看,若是她肉身完全腐烂,她的灵魂就算想留在体内也困难吧。”阿斯普洛斯看似好心地提醒道。   得到的是萨沙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这是逼我选是对吧?可是......脑海划过褐色头发的男人沉郁的脸,她真的不太想回去面对这个人啊......   “那好吧,那就走吧。”犹豫了下,萨沙还是开口道。只是语气有些不甘不愿了。   她情绪上的变化笛捷尔阿斯普洛斯都收在眼底,两人的发问却显示出各自的性格。   “萨沙小姐,您要的答案就在眼前。若是觉得十分重要非去不可,我便陪着去。若是有其他想法,那请在此等候,等我带回那个真相。”这样温和的二选一自然是少年绅士笛捷尔,充分发挥了他的体贴温柔,为他人着想。   “如果不去,一直以来的坚持,不是很可笑么?”这样看似风淡云轻的话语,是双子座阿斯普洛斯所说的。   萨沙看了看绿发少年,再看看抱胸的蓝发男人,开口说:“我也不做那副勉强样子啦。我想要的答案当然要亲自去找啊,但是请陪着我回去吧笛捷尔,没你冰块可是要化的~”小女孩对绿发少年眨了眨眼,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以舒缓自己郁闷的心情。   +++++++++++++++++++++++++++++++++你猜为什么不想回去的分界线+++++++++++++++++++++++++++++++++++++++++++   当然,做决定和面对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巨蟹座召唤出空碧塔的灵魂后,萨沙吓得倒退一步,踩到蓝发男人的脚跟,疼得不是他,是她。什么叫黄金圣衣,一身闪瞎眼的耀眼土豪金,高端大气上档次这份奢华内涵,早已武装到脚趾头。是的,脚上穿的不是鞋子,是金子。踩金子上,穷人不光脚疼,肉还会痛。   萨沙此刻边痛心边颤抖着开口:“空,空碧,碧.....碧......”   她还是紧张,哪怕刚才思维发散努力不去想,面对真相她都觉得紧张。就像从前一次次坐在医生面前等待他说最近的病况,心情如此刻是如此的熟悉。实在是太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了,但是似乎又觉得那个不好的消息是真的。甚至她会在心里哀告别说了别说了,好了好了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不会好的。   是后来的姑姑改变了这样绝望而无助的她。   所以——   “啪”一声,小女孩双手拍了下自己的脸,打得不痛但声响挺大。这下,除了先前的笛捷尔阿斯普洛斯,她又因奇葩举动成功吸引了巨蟹座马尼戈特的目光。   小女孩倒是镇定了,不管多余人的目光,向前走了一步,走到碧空塔的灵魂面前,平稳地开口:“关于你伤人杀害维克多男爵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但是我并不相信,请你告诉我真相好吗?”   “我并没有杀害他。”透明化的红发女人温柔地把手按在肚子上,“为了我们的孩子,他自愿被吃掉的。”   “......!”就算知道前方有鬼,但真蹦出个来时,分分钟都会吓尿的。此刻,萨沙便是这种感觉。   真相她猜想半天,觉得自己看过的重口味书籍都不算重口,还是现实比较重口。   “我来自食人族,是个消失已久的民族。我们的族人被人追杀,世上的人们好像不能忍受我们一样。但是我们吃人,就跟你们吃猪羊一样,并无区别。你们会爱上猪羊吗?并不会。可是好奇怪,我却爱上了他。”   “第一次见面,就对他一见钟情。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想他的肉一定也很好吃。在躺在他身边的无数个夜晚,我都因此深受折磨。我并不饥饿。好像除了吃人肉吃跟他一样的食物也能活。但是这是本能,我吃了十八年的人肉,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吃了呢?”   空碧塔悲伤地垂眸,喃喃道。   ......神啊我们出来打一架!这特么开场就这么血腥重口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他一直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但是他天真地以为我可以变成一个普通的人类,我也以为自己可以的。但是,从我怀孕开始,吃的念头从想变成了彻底的冲动。我把身边他的胸膛肉用牙撕下来一块,沉睡的他痛得惊醒,惊恐地看着我嚼着他胸膛上的肉。   “他胸膛上的肉真有弹性真好吃啊。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哭了。嘴里还麻木地嚼着他胸膛上的肉。   “我怀孕以来,吃什么都吃不下,但吃他的肉,好香。我知道我改不了了。见状,他还想努力,问我难道真的要这样?我说还是杀了我吧,我怕我们的孩子也这样。他想了想,把胳膊递在我嘴边,说,空碧塔,为了我们的孩子,来吧。   “我没有控制住。因为我是生来的食人族。   “可是真是好笑,为什么食人族的人,会爱上当做猪羊一样的一个人类呢?   “可是他的肉真好吃啊,我从前,以及之后,再也没有吃到过他这样的人肉了。后来我逃走了,但是想要把他画给我的画一起带走,又折了回来。是这一次遭受到了伏击。带着那副他画给我的画像我拼命逃走,慌乱中进入了传说中德古拉的城堡里,受了伤的我再也走不动了,就睡着了。   “在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身上的枪伤都好了,没有任何流血处,我没有往深处想,只是为了活着。活着,我才能生下跟他相像的孩子,跟他留着同样血脉的孩子。”   红衣女子说着,哭了起来。然而她忘了自己只是个魂灵,没有眼泪。于是她只好咧着嘴笑了笑。可是那个笑容,真难看啊,怎么会有这样难看的笑容,比哭泣的面容还要难看的笑容。   她的愿望最终没有实现。她的复活,不过是另一个人给予她的骗局。   萨沙跨物种的恋爱没谈过,没有任何发言权。也没必要玩抱歉无法理解这一套,还不如再实际点。   她怀着蛮复杂的心情,颤巍巍地开口:“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既然真的死了,我就去地狱找他吧。但是他这么好的人,会去天国吧。”   “呃虽然信仰不一样可能信耶稣天国什么的,但是我还是想说,就这个世界来说,,掌管幽冥的是冥王哈迪斯,是个幽灵他全包,这点你放心。”对于这个尚未谋面的大伯,萨沙表现出对他的业务能力高度的信任。   空碧塔说着“那就好”,露出了个释怀的笑。是看起来这样温柔的一个女人,但是却是食人肉为生的食人族族人。   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不美好简单得像一加一,而是无数个复杂的方程式构造出来的偶然与必然。萨沙知道,但是面对女人曾经杀害无辜的人这点罪孽,她还是忍不住多嘴,喃喃道:“死后也只有地狱而已。”   这样的指责,让空碧塔的微笑更加悲伤。   “我生来便是这样的人,而杀害了无辜的人这点,是无法更改的。——这个世上只有地狱吗?”   她突然发问,萨沙只是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   红衣女人如释重负地笑道:“那太好了。不求赎罪,但求心安。”   她这样表示的。然后在巨蟹座的马尼戈特的超度下,红衣女人的灵魂消失了。   萨沙先是松了一口气,咂咂嘴,又觉得很不是滋味。   “这就是您所要的答案吗?”好死不死,蓝发男人又开口给她添堵。她转过脸,瞪了他一眼,翠绿眼眸生机勃勃。她算明白了,阿斯普洛斯就是个看起来完美实际腹黑无愧他双子座之名的男人。时不时捉弄下她,在最关键时刻让她吃哑巴亏,真是传说中的“好队友”。   蓝发男人蔚蓝如爱琴海的眼神静静盯着她,嘴角带着点笑意,等着她的答案所给他的惊喜。   “说实话,这才不是我要的答案。”萨沙摊手,以调侃的语气说道,“我要的答案是世界和平,人间处处见真情,你信吗?”   “但是啊,自己导致的,便没有什么好抱怨了。而且,她最后那句话是保证,以后如果在黄泉相遇,我是可以看到她的改变的。”   说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惜她肚子尚未出世便失去的孩子。   “您真的相信?”阿斯普洛斯又发问。   她点了点头,“当然。我如相信爱与和平一样地相信这人间都是正义之光啊。”   小女孩以一种夸张到滑稽的语气说道,说着自己笑起来。笑着笑着,看着面面相觑的三人,昂首问:“怎么,不相信吗?”   “噗——”率先回应她的,是在场一位头发竖着像扫把头的男人。   他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引得笛捷尔侧目,而阿斯普洛斯似乎见怪不怪。然后他揩掉眼角处笑出的眼泪,开口道:“没想到雅典娜哈哈哈,真是有趣,真好玩哈哈......”   说着他又笑起来了。   而萨沙呆呆地看着他,啊了一下,不确定地道,“你是巨蟹座的马,马勒戈壁吧?”   在场的笛捷尔阿斯普洛斯两人俱是一愣,而巨蟹座则又是爆发似的大笑。   ——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诞生了,女神雅典娜与其麾下黄金圣斗士巨蟹座的马尼戈特在正确的地点(圣域),进行了一场极其错误的初次见面。   当时,他们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是:雅典娜觉得这个扫把头有个一个完全令人误解的名字;而马尼戈特只是觉得,这么个小女孩,讲起话来跟自己的老师教皇一样,显出不符合年纪的老成,真是有趣。   另外,他们对彼此也有统一的认知:这个人,我一点都不想跟他(她)认识。   小时候,总以为善恶是对立的,这个人是个坏人,便从头到脚连脚趾甲都坏透了。可是现实,又哪里是那么简单。善恶好坏从来不是那么好判断的。比如因为无底洞的医药费用而消失的父母,萨沙在上辈子都没有彻底地恨过他们。   是因为姑姑在。善良的姑姑承担了本该她父母应尽的责任,才没让她这个人变成阴暗消极的悲观主义者。   所以面对别人贸然的提问,她也没像一般病人一样摔桌子轰人,作出一副愤世嫉俗的嘴脸,而是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按理说我该恨吧,可我好歹也成年的人了,清楚明白事理,知道这医疗费是个无底洞,也知道家里财政的那点底,是怎么填也填不满的。说别治了这话太圣母了我肯定说不出口,毕竟我也才成年还想享受大好人生。所以,他们这样也好,我恨他们可以恨得理所当然,逃了的他们也得带着内疚活下去,毕竟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如今想来,爱也不彻底,恨也不彻底。她不过是在爱恨中寻找个立足点的人。   但是这世上,又多的是无法简单用个好坏爱恨定论的事情。比如,空碧塔的事情。   那样一个怀有身孕死去而被人操纵的女人,是怪物?那天她震惊之余,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渐渐腐烂,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为什么?”   “德古拉城堡里的画署名是维克多男爵,他在画下边落脚处写道:献给我最亲爱的妻子空碧塔。事实上,维克多男爵已经娶空碧塔为妻。”   “所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萨沙不敢相信,喃喃道,“分明相爱却亲手毁掉......”   这太极端太可怕了,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但是就此她灵感一闪,睁大眼道:“难道维多克男爵又有了情人,空碧塔因爱生妒?”说着自己又摇头否定,“就算这样,也不该啊......”   想不出后她立刻甩开这个问题,因不忍心空碧塔这样腐烂下去请求笛捷尔将其冰冻。   “就算明知她是邪恶的,您也会原谅吗?”阿斯普洛斯发问。   萨沙呆呆地啊了一声,嘟嚷着自己倒没想到这么远,想了想开口道:“就算是敌人,侮辱其尸体有什么意思呢。”   蓝发男人没有再说话,但是薄唇微抿,眉头微蹙,是不赞同的表情。   “您太慈悲了。”最后,他轻轻说。   “那么,”翠眸女孩抬头反问他,“难道你们就要为此作出正确却残忍的决定,哪怕违背本心?”   “这......”阿斯普洛斯皱眉道。面对小女孩的古灵精怪,他稍稍有些搞不定。   “留下她吧。”女孩开口请求道,“我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的几率不大,但是有希望,就得努力不是么?”说完她突然觉得这话很熟悉,然后恍然想起这是姑姑倾尽家产为她治病,面对其他人的质疑劝说时所说的话。   姑姑说这话是正好把额发撩到耳后,带着淡然、坚定的语气说着,那时候她觉得整个阴暗的病房都亮了起来,那是希望之光。她想要把姑姑在她心中燃起的希望之光带给其他人,因为她希望成为姑姑那样更好的人。   翠眸女孩眼中突然闪烁着光。阿斯普洛斯有些惊讶地微微俯身,看见小女孩眼中闪烁着希望,他看了一会,跪在了女孩面前,低下头,“那就如您所愿吧。”   ++++++++++++++++++++++++++++++++++++++++++++++++++++++++++++++++++++++++++++++++++++++++++++++++++++++   若论疯狂,双子座称第一,雅典娜都要俯首称第二。   在萨沙还拿不出解决方案正苦恼,只能叫笛捷尔将空碧塔冰冻不至于腐烂时,阿斯普洛斯立刻就拍案决定了方案——把空碧塔运回圣域。   “等等等一下!”萨沙紧张地舌头打结,大叫道:“为什么要运回圣域!?”   “您不想知道真相了吗?”面对阿斯普洛斯的提问,小女孩点了下头,不明白两者之间的关系。   “那就运回圣域吧。”阿斯普洛斯笃定的语气更叫她抓狂,这什么跟什么?!抬眼一见蓝发男人眼中的笑意,她明白这不逗她呢。   卧槽妈妈这人自来熟的好快!女神他都敢于调戏!不愧是双子座真汉子!萨沙以每分钟脑内草泥马的速度吐槽眼前的蓝发男人。当然仅限于内心,她还要维护雅典娜那装B的外在。   阿斯普洛斯只是一时促狭,即刻解释道:“巨蟹座的马尼戈特可以看见灵魂,与之对话,他也许可以与空碧塔的灵魂对话。据我所知,他现在正在圣域守宫。我们现在运回去正好。”   等等,巨蟹座的马什么来着?怎么那么像骂人?   当然对此抱着记不住也不要乱记的小女孩不做纠结,面对蓝发男人的提议下难得的犹豫了一下,“这个......”   “当然,前提是她灵魂尚未离体。而以现在来看,若是她肉身完全腐烂,她的灵魂就算想留在体内也困难吧。”阿斯普洛斯看似好心地提醒道。   得到的是萨沙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这是逼我选是对吧?可是......脑海划过褐色头发的男人沉郁的脸,她真的不太想回去面对这个人啊......   “那好吧,那就走吧。”犹豫了下,萨沙还是开口道。只是语气有些不甘不愿了。   她情绪上的变化笛捷尔阿斯普洛斯都收在眼底,两人的发问却显示出各自的性格。   “萨沙小姐,您要的答案就在眼前。若是觉得十分重要非去不可,我便陪着去。若是有其他想法,那请在此等候,等我带回那个真相。”这样温和的二选一自然是少年绅士笛捷尔,充分发挥了他的体贴温柔,为他人着想。   “如果不去,一直以来的坚持,不是很可笑么?”这样看似风淡云轻的话语,是双子座阿斯普洛斯所说的。   萨沙看了看绿发少年,再看看抱胸的蓝发男人,开口说:“我也不做那副勉强样子啦。我想要的答案当然要亲自去找啊,但是请陪着我回去吧笛捷尔,没你冰块可是要化的~”小女孩对绿发少年眨了眨眼,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以舒缓自己郁闷的心情。   +++++++++++++++++++++++++++++++++你猜为什么不想回去的分界线+++++++++++++++++++++++++++++++++++++++++++   当然,做决定和面对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巨蟹座召唤出空碧塔的灵魂后,萨沙吓得倒退一步,踩到蓝发男人的脚跟,疼得不是他,是她。什么叫黄金圣衣,一身闪瞎眼的耀眼土豪金,高端大气上档次这份奢华内涵,早已武装到脚趾头。是的,脚上穿的不是鞋子,是金子。踩金子上,穷人不光脚疼,肉还会痛。   萨沙此刻边痛心边颤抖着开口:“空,空碧,碧.....碧......”   她还是紧张,哪怕刚才思维发散努力不去想,面对真相她都觉得紧张。就像从前一次次坐在医生面前等待他说最近的病况,心情如此刻是如此的熟悉。实在是太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了,但是似乎又觉得那个不好的消息是真的。甚至她会在心里哀告别说了别说了,好了好了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不会好的。   是后来的姑姑改变了这样绝望而无助的她。   所以——   “啪”一声,小女孩双手拍了下自己的脸,打得不痛但声响挺大。这下,除了先前的笛捷尔阿斯普洛斯,她又因奇葩举动成功吸引了巨蟹座马尼戈特的目光。   小女孩倒是镇定了,不管多余人的目光,向前走了一步,走到碧空塔的灵魂面前,平稳地开口:“关于你伤人杀害维克多男爵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但是我并不相信,请你告诉我真相好吗?”   “我并没有杀害他。”透明化的红发女人温柔地把手按在肚子上,“为了我们的孩子,他自愿被吃掉的。”   “......!”就算知道前方有鬼,但真蹦出个来时,分分钟都会吓尿的。此刻,萨沙便是这种感觉。   真相她猜想半天,觉得自己看过的重口味书籍都不算重口,还是现实比较重口。   “我来自食人族,是个消失已久的民族。我们的族人被人追杀,世上的人们好像不能忍受我们一样。但是我们吃人,就跟你们吃猪羊一样,并无区别。你们会爱上猪羊吗?并不会。可是好奇怪,我却爱上了他。”   “第一次见面,就对他一见钟情。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想他的肉一定也很好吃。在躺在他身边的无数个夜晚,我都因此深受折磨。我并不饥饿。好像除了吃人肉吃跟他一样的食物也能活。但是这是本能,我吃了十八年的人肉,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吃了呢?”   空碧塔悲伤地垂眸,喃喃道。   ......神啊我们出来打一架!这特么开场就这么血腥重口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他一直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但是他天真地以为我可以变成一个普通的人类,我也以为自己可以的。但是,从我怀孕开始,吃的念头从想变成了彻底的冲动。我把身边他的胸膛肉用牙撕下来一块,沉睡的他痛得惊醒,惊恐地看着我嚼着他胸膛上的肉。   “他胸膛上的肉真有弹性真好吃啊。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哭了。嘴里还麻木地嚼着他胸膛上的肉。   “我怀孕以来,吃什么都吃不下,但吃他的肉,好香。我知道我改不了了。见状,他还想努力,问我难道真的要这样?我说还是杀了我吧,我怕我们的孩子也这样。他想了想,把胳膊递在我嘴边,说,空碧塔,为了我们的孩子,来吧。   “我没有控制住。因为我是生来的食人族。   “可是真是好笑,为什么食人族的人,会爱上当做猪羊一样的一个人类呢?   “可是他的肉真好吃啊,我从前,以及之后,再也没有吃到过他这样的人肉了。后来我逃走了,但是想要把他画给我的画一起带走,又折了回来。是这一次遭受到了伏击。带着那副他画给我的画像我拼命逃走,慌乱中进入了传说中德古拉的城堡里,受了伤的我再也走不动了,就睡着了。   “在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身上的枪伤都好了,没有任何流血处,我没有往深处想,只是为了活着。活着,我才能生下跟他相像的孩子,跟他留着同样血脉的孩子。”   红衣女子说着,哭了起来。然而她忘了自己只是个魂灵,没有眼泪。于是她只好咧着嘴笑了笑。可是那个笑容,真难看啊,怎么会有这样难看的笑容,比哭泣的面容还要难看的笑容。   她的愿望最终没有实现。她的复活,不过是另一个人给予她的骗局。   萨沙跨物种的恋爱没谈过,没有任何发言权。也没必要玩抱歉无法理解这一套,还不如再实际点。   她怀着蛮复杂的心情,颤巍巍地开口:“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既然真的死了,我就去地狱找他吧。但是他这么好的人,会去天国吧。”   “呃虽然信仰不一样可能信耶稣天国什么的,但是我还是想说,就这个世界来说,,掌管幽冥的是冥王哈迪斯,是个幽灵他全包,这点你放心。”对于这个尚未谋面的大伯,萨沙表现出对他的业务能力高度的信任。   空碧塔说着“那就好”,露出了个释怀的笑。是看起来这样温柔的一个女人,但是却是食人肉为生的食人族族人。   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不美好简单得像一加一,而是无数个复杂的方程式构造出来的偶然与必然。萨沙知道,但是面对女人曾经杀害无辜的人这点罪孽,她还是忍不住多嘴,喃喃道:“死后也只有地狱而已。”   这样的指责,让空碧塔的微笑更加悲伤。   “我生来便是这样的人,而杀害了无辜的人这点,是无法更改的。——这个世上只有地狱吗?”   她突然发问,萨沙只是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   红衣女人如释重负地笑道:“那太好了。不求赎罪,但求心安。”   她这样表示的。然后在巨蟹座的马尼戈特的超度下,红衣女人的灵魂消失了。   萨沙先是松了一口气,咂咂嘴,又觉得很不是滋味。   “这就是您所要的答案吗?”好死不死,蓝发男人又开口给她添堵。她转过脸,瞪了他一眼,翠绿眼眸生机勃勃。她算明白了,阿斯普洛斯就是个看起来完美实际腹黑无愧他双子座之名的男人。时不时捉弄下她,在最关键时刻让她吃哑巴亏,真是传说中的“好队友”。   蓝发男人蔚蓝如爱琴海的眼神静静盯着她,嘴角带着点笑意,等着她的答案所给他的惊喜。   “说实话,这才不是我要的答案。”萨沙摊手,以调侃的语气说道,“我要的答案是世界和平,人间处处见真情,你信吗?”   “但是啊,自己导致的,便没有什么好抱怨了。而且,她最后那句话是保证,以后如果在黄泉相遇,我是可以看到她的改变的。”   说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惜她肚子尚未出世便失去的孩子。   “您真的相信?”阿斯普洛斯又发问。   她点了点头,“当然。我如相信爱与和平一样地相信这人间都是正义之光啊。”   小女孩以一种夸张到滑稽的语气说道,说着自己笑起来。笑着笑着,看着面面相觑的三人,昂首问:“怎么,不相信吗?”   “噗——”率先回应她的,是在场一位头发竖着像扫把头的男人。   他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引得笛捷尔侧目,而阿斯普洛斯似乎见怪不怪。然后他揩掉眼角处笑出的眼泪,开口道:“没想到雅典娜哈哈哈,真是有趣,真好玩哈哈......”   说着他又笑起来了。   而萨沙呆呆地看着他,啊了一下,不确定地道,“你是巨蟹座的马,马勒戈壁吧?”   在场的笛捷尔阿斯普洛斯两人俱是一愣,而巨蟹座则又是爆发似的大笑。   ——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诞生了,女神雅典娜与其麾下黄金圣斗士巨蟹座的马尼戈特在正确的地点(圣域),进行了一场极其错误的初次见面。   当时,他们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是:雅典娜觉得这个扫把头有个一个完全令人误解的名字;而马尼戈特只是觉得,这么个小女孩,讲起话来跟自己的老师教皇一样,显出不符合年纪的老成,真是有趣。   另外,他们对彼此也有统一的认知:这个人,我一点都不想跟他(她)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今天吃了两颗药,感觉自己萌萌哒! ☆、偏见与理解     教皇厅。   在笛捷尔报告“空碧塔事件”并且阿斯普洛斯进行补充后,有人开口了。   “感觉这样的雅典娜,很不靠谱啊。”天蝎座的卡路狄亚身子仰靠在椅背上,毫不在意这是圣域最高领导层的会议,除了教皇、女神与黄金圣斗士,其余人压根没法进入会场。他是个狷介的少年,水蓝长发发尾翘起,凌乱而不失张狂,轮廓依旧是少年人般的柔软但是已经显现出俊朗迷人的一面,与发色相同的眼睛,目光灼灼,似下午明亮的阳光般耀眼。   眼尾翘而上挑,目光转暗时有些凶悍,倒是有些符合他所属星座里的那只蝎子尾尖的那点亮光,分明危险,却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是个快言快语胆大妄为的家伙。在听闻雅典娜“空碧塔事件”中的表现,对于女神这样不高的评价,大概也只有他说得出来。   坐在他身边的绿发少年看了他一眼,试图开口出言制止他的话,却有人比他更及时开口。   “卡路狄亚,雅典娜大人这是与生俱来的仁慈。”开口的是射手座的希绪弗斯。身为教皇的左右手,他与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坐在教皇的左右位,教皇坐在长桌的最中间,而其他黄金圣斗士以一边一个隔桌而相对的方式依次坐下。   随后在询问过教皇的意思,希绪弗斯面对对面坐着的阿斯普洛斯开口说道:“阿斯普洛斯,据你所说雅典娜大人似乎对回到圣域的意愿不大,雅典娜她,具体的想法是什么?”   阿斯普洛斯浅笑道,“雅典娜坦诚直率,是个敢于表达自我意愿的少女,所以在此我们猜测她的想法或许是在歪曲她的本意,希绪弗斯,我认为,还是亲自去问女神的意思比较好。”   “可是她还那么小,也许并不能做出正......”希绪弗斯脱口而出,自知失言,便垂眸闭口不谈。而他本来的言下之意是女神尚小,做出的抉择并不是完全对的,正如她在“空碧塔事件”之中的表现,并不十足完美。隔着他一个位置的笛捷尔悄然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稳重的希绪弗斯突然的失言,转念一想,又瞬间明白。   雅典娜是希绪弗斯从她的出生地意大利带回来的,在此期间遭到了冥斗士的追杀让女神受了伤,随后回到圣域又岂料海皇波塞冬的苏醒,海皇用他的三叉戟摧毁了大半圣域,也令女神重伤昏迷,其后苏醒,却再无神力,并且失去记忆,变成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这件事若放在任何一个圣斗士身上,都是自责内疚悔恨等情绪积于一身,何况是素来忠诚而被众人所依靠的射手座希绪弗斯的身上。笛捷尔还记得,在女神昏迷那段时间,希绪弗斯几欲疯狂,在女神差点濒临死亡之际,他恨不得追随而去,幸好教皇和阿斯普洛斯、他三人联手拦下,要不然真的会出事。   而在之后,女神修养之际,希绪弗斯回到圣域,对毁坏的圣域进行修缮督促工作,全身心投入其中,在众人面前又恢复到那副沉稳可靠的模样。可是笛捷尔等黄金圣斗士都心知,他大半是把心中内疚自责埋藏于心,变成了一个深坑,不深挖,是看不出半点痕迹。   其实女神现在这个样子,又哪里是希绪弗斯一个人造成的。在接女神回圣域之时,担任暗中保护女神任务的山羊座的艾尔熙德在愧疚的同时,承认自己的失职;而在回圣域后,面对海皇波塞冬的神力,他们所有在圣域的圣斗士,都有其重大失职。   这个时候的圣域,更加需要稳重的希绪弗斯。所以他依旧是深受大家信赖的射手座希绪弗斯,而对自己的心病只字不提。这样,在私下教皇略有忧虑地对笛捷尔说过,怕这成为希绪弗斯无法治愈的心病。   而现在看来,希绪弗斯心中那个深坑,已经在慢慢塌陷。教皇的忧虑或许在成真。   “希绪弗斯,你要相信雅典娜大人。”对此,教皇还是开了口,纠正他的失言,“现在看来,她模样的确是个小女孩,但是别忘了,她是战争与智慧之神。”   教皇头戴金盔,脸被掩在头盔阴影之下,营造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氛围,从头盔两边流泻出来的长长的白发,显出漫长的时间流逝下他的老去。一身黑色的教皇法袍威严而肃穆,而边角以金线绘制的教皇法袍到了衣领处,两颗一模一样的珍贵而美丽的宝石做对领,又显出法袍的华贵。   有的人是借由衣服气质更上一层楼,但教皇却不是。他端坐在那,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威严。有人会疑惑这是教皇法袍所带来的吗?但是听到他的声音,便没有了疑惑。   教皇的声音铿锵有力,有金铁相击之声所带来的肃杀之气,又有挥手一指便定夺天下的英雄气概。语气缓慢,却没有半分犹豫,显出一种深思熟虑后的慎重,思索万般后便不能悔改的决断,令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信服他的话。   譬如刚才的话,由谁都说得出。但是就算是左右手的阿斯普洛斯都未必能得到众人的信服。由教皇来说,哪怕再平淡的话,对于众人,都是一句定心丸。   “在‘空碧塔事件’之中,我知道在座各位并不是都对女神的行为完全认同,内心给予了她更大更多的期望。而雅典娜女神转世为人,先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存在的。所以,在此之中她的成长,我们要报以希望也可以持以怀疑,但是雅典娜并不是会被他人态度左右的神,从她转世为人只为感受人类之苦便可得知。   她的成长,我们是无法插手其中的,所能做的只有守护。这些,是我们现在所能做的。所以希绪弗斯,就算雅典娜大人是人类的身份,你也无需过于担心,雅典娜会利用自己的智慧逐步成长的。”   ++++++++++++++++++++++++++++++++++++++++++++++++++++++++++++++++++++++++++++++++++++++++++++++++++++++++   而那个被教皇厅讨论的女主角,此刻丝毫没有身为女主角的自觉性,牵着裙角轻声轻脚地穿过某个星座宫。   是的,萨沙她准备偷溜。回圣域已经整整十天了。埋葬了空碧塔的尸骨后,无所事事地在圣域待着,等发现女仆为她换了衣服准备着什么仪式然后喜滋滋地告诉她是在准备她与黄金圣斗士们的面见仪式时,她猛醒发现自己上了阿斯普洛斯的当。——这家伙这就把自己骗回圣域了!   转念一想,这怪得了谁呢。这是她点头才回圣域的。只不过是某个腹黑的蓝发男人,把这个短暂的点头允诺延长为无期而已。   明白过来之后,萨沙曾与教皇面谈表示自己暂时还没有心理准备,而且把局面也分析了下说一开始就把身份端上去只怕她能收获忠诚但难以获得真诚之心,并且重点强调了自己失忆并且没·有·神·力这点,希望教皇理解,尤其是最后一点。   对此教皇表示失忆只是小问题,反正她来圣域又是人生的一个新的开始。然而还是若有所思,没有再多说。她还以为说动了,但是接下来,女仆们还在喜滋滋地准备她那所谓的仪式,一问才知教皇说女神已经向他表达出想要与圣斗士们联络感情的想法,所以要更快地准备。她是有表达过此意,但这断章取义的,这老狐狸。   明白说不通非要赶鸭子上架,萨沙觉得甚是苦恼,索性出来散散步。鉴于女仆们拼命反对,她只好一个人偷偷出来。也不打算走远,只是求一个悠哉的自由空间。   “你来处女宫有什么事吗,雅典娜?”正蹑手蹑脚走着的萨沙,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到,身子一僵,手中拿着的法杖哐当一声掉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慌忙捡起象征雅典娜身份的法杖,然后顺着声音来源转过头,在星座宫一处阴影中,发现了出声的人。   阴影处光影斜半,那人盘腿席地而坐,下半身在光芒中,上半身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孔。萨沙好奇地走近,走近了那一片阴影中,看到那个人的脸时,似乎看到一片圣洁的光在他身后亮起。   他是佛祖座下盛开的一株莲,不知因何悄然飘落人间,然而这世上的污浊都无法触碰他,他依旧是佛祖座下的那株莲,自然地盛开,然后凋零。花开花落,自在随心。莲花花瓣上的那抹红凝聚在他饱满的额头间,变成一点朱砂红。这一点朱砂痣是上天杰作,使得他整个人清秀干净的五官亮了起来,圣洁而不可侵犯。   金发,朱砂痣,长睫毛下紧闭的双目,是构成处女座表象最醒目的三点。但是这些,只是声色表象,端坐于此的处女座给予人的印象,绝不仅仅如此。   传说处女座是为佛祖的转世,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萨沙记得周遭人提起眼前这人时,都是一副崇拜尊敬的语气。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却满脸悲伤?   不是佛祖对世间终生那样淡然的悲悯,而是光影移动下,他长长睫毛下投射下的那一片小小的阴影,这似乎是让无暇的白玉有了污点很令人在意。   “你穿成这样外出,教皇会担心你的。”结痂而坐的处女座,是叫阿释密达。之前向教皇请教了解了些关于现在所有的圣斗士资料,她死记硬背好不容易才记住,以免自己再闹与巨蟹座见面那样的笑话。那简直就是她一生耻辱。   虽然奇怪本该是众人在教皇厅开会,为何处女座却端坐于自己的星座宫中。但是闻言,萨沙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着装。黑色直筒的贴身裙,外套一件七分旧的修女服,布制的鞋子,简朴大方。   但是,“这身衣服是雅典娜你之前所在孤儿院的服饰,突然穿上这身,你在想什么?”本该是苛责的话,由阿释密达说起来,就格外平淡。他似乎就问下你,没任何看法。   如此智慧,萨沙想,骗自己都骗不住这人。   “我害怕,害怕的想走了。”良久,她吐出这句话。   她想了想,问:“呐,你知道空碧塔的事情吧?我嘴上强硬着,却害怕再遇到这种事情。我......并不知道下一次的坚持会导致什么结果。”   她一直死鸭子嘴硬着,好像就真的没什么事了。也没什么人会在她面前特意提这件事,连阿斯普洛斯都只是装作问圣域如何问她还好吗,她说不错,还露出了个笑。绅士如笛捷尔,自然是不会问的。大家都装作这一页翻过去了,她配合地装作这一页的确翻过去了。   有时候想想,空碧塔的事也不关我什么事啊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啊,但是想到以前得肺癌时她决定化疗结果拖垮家里父母最后都走了,她又悔得想哭。   她想作抉择这回事,自己怎么都做不对。   “雅典娜,你因何在哭?”结跏而坐的处女座轻声道,“你是神啊......”   “那么阿释密达你呢,为何一脸悲伤?”   有时候萨沙的直率直戳重点,处女座惊异地微微抬起头,他果然是闭着眼的。传闻处女座的阿释密达是天生的盲人,目不能视物。   阿释密达没有回答。   “雅典娜你才是,”良久他低低地开口,“身为神,却因为这样的感情而痛苦。”   萨沙直觉这个问题必须回答,抹抹眼角的泪水,开口道:“为此痛苦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这是选择所带来的责任。有因便有果,因果罢了。”   阿释密达还是没有回答。他的沉默如山如海,是捉摸不透的。但是萨沙还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他的迷茫。   于是,“阿释密达,我们来做个约定吧。请允许我走出圣域一会,去外面的烟火人间看看,在此后我会告诉你我所看到的想到的,而也请你把在此领悟的佛理以最简单的形式说出来,不光是因为我很笨,而是就这一点,我希望我们能平等地交流,从思想上。”   ——其实,还是有因为完全听不懂的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觉得没什么人能看到,但是还是想求收藏求留言啊-L= ☆、冒险与前进     ——不,还是收回前言吧,什么去烟火人间圣域就挺好的,为什么我要来外面。   萨沙坐在酒馆里,木然地想着,木然地望着对面那个水蓝头发的少年,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个闯关游戏。   在处女座那关,她以约定和承诺通关,啊不是暂时保留关卡,完成赌约以及对阿释密达的承诺后才能正式通关。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呢,天蝎座的关卡怎么攻略?   在圣域遇到打算出去的她,然后带她出圣域结界然后把她拖进酒馆的这个少年,根据教皇所提供的资料,萨沙知道他是天蝎座的卡路狄亚。虽然知道是与笛捷尔同龄的少年,但是真的没想到区别会这么大。   她看着与酒馆老板娘争论为什么他两就不能喝酒的卡路狄亚,默默拿出自己贴身的绘画本,把从前画的那个表示天蝎座的蝎子旁边擦去“温柔”两个字,迟疑地加上“开朗”两个字。面对眼前聒噪的少年,她默默扶住额头,当初自己听笛捷尔说两人是好友还以为脾性相近,结果现在看来不仅情侣爱人要互补性格,连朋友也是这样了吗?   “喂她还是个孩子,本少爷可不是了!”卡路狄亚手指向萨沙,再以大拇指指向自己,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根据资料,你也就十六岁,萨沙默默吐槽。   酒馆老板娘手叉着腰,大声反驳道:“就算这样,照顾好孩子难道不是大人的责任吗!”说着,端上一盘三明治,亲切地俯下身对萨沙说,吃吧。   语调与某少爷说话完全不一样。   “我是这间酒馆的老板娘,叫卡尔贝拉。小鬼,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叫我。”萨沙点点头说道谢谢卡尔贝拉小姐,老板娘摸了摸她浅紫的头发,转身招呼别的客人。   而卡路狄亚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开始咔吧咔吧地啃起来。   萨沙想了想说辞与少年暂且分道扬镳,刚开口:“那个......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们不如独自......”   卡路狄亚狭长的眼睛斜过来,只是“恩?”了一个字,外加手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桌面,萨沙立刻改口道:“独自行动不好,谢谢你带我到酒馆玩。”   刚才出来的路上有一群野狗跟随,伺机而动,而少年只用一招便把野狗群解决,当时萨沙看着他指尖闪烁的寒光不寒而栗,寒意稍稍褪去些,结果这么一来,全身寒意又涌上来。   算了反正自己一个小萝莉走路上也不安全,就当有个保镖吧。她撇撇嘴,被胁迫了还是有些不情愿。   “喂我可是看你可怜又出不来特意带你出来的,别摆出那副闷闷不乐的嘴脸,小丫头。”卡路狄亚胳膊平放在桌上,以此为支点支着身体,然后凑过来语气不善地对萨沙说。   萨沙默默地以两指撑开嘴角,撑出个笑,“那这样,您满意了吗?大爷。”   见眼前的小女孩如此伶牙俐齿咄咄逼人,卡路狄亚毛躁地揉了下水蓝色的头发,又狠狠把巴掌拍在萨沙的小脑袋上,使劲揉了揉,呲牙道:“奇怪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他呲着牙看起来并不友善有点凶狠,自自然然从她面前捞了块三明治,当着她面咬了一口。一点都不愧疚,理所应当的样子。   萨沙沉默了下,把装三明治的盘子推向他那一边,表示:“请帮我把里面的蔬菜吃了,我只吃肉,谢谢。”   结果被瞪了。但是卡路狄亚还是帮她拈出蔬菜。   萨沙学他呲牙笑起来。天蝎座的这位就是外表横而已。   在萨沙刚弄明白天蝎座的属性后,酒馆内突然一阵喧哗。卡路狄亚和萨沙随着众人齐齐看过去。   酒店的老板娘被几个人围住,直爽的老板娘感觉到怪异,但按照生意人的好客还是露出笑脸说欢迎光临。那群人高矮不一,却都披着披风,并且报上名来:“吾等是兽斗士!”   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人开口道,“卡尔贝拉,跟我们走吧。”   老板娘微微惊讶,不明白这些人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趁此机会,披着披风的人行动起来,单臂抱住老板娘半身,准备把她带离酒店。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老板娘惊慌失措地喊道,酒馆里的男人们却碍于那些人凶狠的眼神而不敢动。见状,萨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想起自己的废材样,又坐了下来,对对面坐着岿然不动的少年笑道:“现在是英雄救美的时候哦!”   卡路狄亚啧了一声,斜眼看对面的女童,又是嫌弃又是嫌烦地看着她,还优哉游哉地端着个水杯喝水。眼见那群人扛着酒店老板娘大摇大摆地快要走了出去,萨沙急了,“喂,人要被带走了啊!”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挡在门口。   一个人以手插口袋的悠闲样子出现在门口。身形修长,嘴叼着个苹果,水蓝色长发张狂而凌乱,不是卡路狄亚,又是谁呢?   “哈,还说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叫你。”卡路狄亚把咬着的苹果放在手中,说着嘲讽的话得心应手。   说完,他把手中苹果往上空一抛,然后跨进敌人堆里,发动绝技:“猩红毒针!”   只一招,兽斗士们便溃不成军,匍匐地上起不来。而卡路狄亚双手接过老板娘卡尔贝拉,又顺手接过从半空落下的苹果。   “就这点能耐,连让我心脏燃烧一丝温度都不够资格。”卡路狄亚很是失望地嘲讽着那些趴在地上的敌人们,觉得人生简直是无趣极了。   还以为出了圣域会有有趣的事情,结果还是没有啊。他无趣地想,嘴上也不饶过失败的对手,“真是帮没用的家伙。”   天蝎尾尖的毒针所给予身体的疼痛是无限的。兽斗士在这样的疼痛中因着嘲讽发出怒吼:“哇啊!”怒吼着,他们化作一道道光向远方飞奔而去。   卡路狄亚冷眼看着,啧了一声,然后他转脸向老板娘卡尔贝拉夸耀着自己的厉害,却被卡尔贝拉指着损坏的酒馆吼,并且责备他,“当着一个小女孩这样子乱来,真的没问题吗?!”   手一指,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浅紫头发穿着修女服的小女孩身上。   “啊?”小女孩呆呆地回应道,然后摆摆手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谢谢关心。”   面对她出乎意料的淡定,卡尔贝拉小姐深深地无力了。   ++++++++++++++++++++++++++++++++++我是萌萌的分界线++++++++++++++++++++++++++++++++++++++++++++++++++++   圣域。教皇厅。   此刻,希绪弗斯已经发现女神与天蝎座都不在圣域,并且根据其余圣斗士所见,得知天蝎座带着女神离开了圣域。为此,他特意向教皇禀报。   “卡路狄亚并不知晓女神的身份,擅自将她带离圣域。这是身为监视者的我的失职,请教皇允许我亲自去把女神找回。”希绪弗斯屈膝跪在地上,语气沉痛而愧疚。   相比希绪弗斯的焦灼,教皇倒是从容许多,“希绪弗斯,我反而觉得这是个机会。”   他抬手压下希绪弗斯想说的话,开口道:“雅典娜她曾经与我交谈过,正是如阿斯普洛斯所说,她是个直率而勇于表达的小姑娘。在交谈中,她已经把她的忧虑说出来的,哪怕她自己尚未察觉。   “她的忧虑我无法解决,所以没有给予她回应。但是我想,如果是天蝎座的卡路狄亚,也许可以的。卡路狄亚是个骄傲而单纯的少年,却因着先天的缺憾而导致性格变化,但是本心未变。这样的一个人,与暂且迷茫的雅典娜她同行,一定会令她收获良多。”   卡路狄亚因着先天的心脏病,无法如其他黄金圣斗士一样为圣域四处奔波,——虽然他本身并不在乎这一点。但是,因着身体的原因,他错失无数许多有趣的事情与强大的敌人,常年只能困在圣域这一方天地里,骄傲如卡路狄亚,这是比任何刑罚更难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离开圣域想要出去走走,这才偶遇了在迷茫中停步不前的少女萨沙。   “而且,你怎么知道雅典娜不是出于自愿的?”教皇淡淡的一句反问,扫荡了希绪弗斯心中的焦灼,令他醍醐灌顶,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教皇,喃喃道:“雅典娜她......”   “雅典娜她可是非常有主见的小机灵鬼啊。”教皇笑叹道。想起在与女神的谈话中,就忠诚与真诚这点,他问女神区别在哪,小女神歪头想想,指指一旁的雅典娜法杖,再指指自己,认真地回答,大概就是对雅典娜神像与我这个人的区别。   没有因为突然而来的身份而彷徨或者生出虚荣,能清晰地分辨一切然后坚定自己的想法,如此聪慧。   “希绪弗斯啊,”教皇开口道,“有时候,不要因为超出本身的情绪而偏离了正确的道路。其实,你可以与雅典娜本人说说话。”   希绪弗斯只是沉默。良久,他低声道,“您说的没错。”   却没有其余表示。随后他告辞,离开了教皇厅。   “执念太深,如此,会坠入魔道。”教皇厅的帘幕深处,一个人影浮现。   是眉间一点朱砂的金发少年。他身姿挺拔,容貌秀美,双手合十手持念珠,美如天人。绕过帘幕出现在教皇厅时,整个教皇厅都亮了起来。   是他身上的圣光照耀了整个大厅,正如佛祖的光照耀众生一样。   “阿释密达。”教皇叫到来人的名字,侧过头看着他闭着双眼走过来,开口道:“那是希绪弗斯与雅典娜之间的事。若是要解开他的心结,非要雅典娜不可。”   说着,他微微一笑,从一个威严的上位者面孔下露出点真性情,“你是见过女神了吧,怎么样?”   心知是处女座放走了女神,仍由她与天蝎座偶遇踏上出走圣域后的旅程,教皇却毫不追究,只是问处女座对女神的印象。   阿释密达他依旧闭着眼,久久没有回答。   良久,开口道:“雅典娜与我做出了约定。她希望在归来之后,我与她能进行平等的思想上的交流。”   “所以,你就放她出去了吗?”教皇这话问起来,没有半丝责备的语气,只是适时接过话茬而已。   阿释密达没有说话。   “是因为她察觉到你的迷茫了吧?”教皇低声道。   当初圣域找到阿释密达后把他带离印度的修行地苦竹林,安置在嘉米尔高原。那时候的少年金发刚长起来,稚气未脱的脸,面对空白的墙壁,长久地结跏而坐。   青涩的脸上尽是苦闷与迷茫。   他是佛祖的转世,是大智慧者,以一花窥见一世界,感受着别人的痛苦却没有任何实质感。   在绝食的自虐中,他受到过责备,然而在那种无法拥有实质感的迷茫中,那样的责备只是尘埃。   “我谁也救不了。”少年如是说。   语气也不是绝望,而是无限地迷茫。   彼时,一袭白色僧袍裹住削瘦的少年,他的金发刚刚覆盖住额头,他的双目因为天生的盲而紧闭,他看不到这个世界,感受不到痛苦与欢乐。   “痛苦如同无法循迹的风,仅仅从我的身体上拂过一般。这世间就如同那痛苦之风吹袭的巨大苦竹林,在这里面,我感受不到任何痛苦还有快乐。   “——仅仅,只有空虚,还有无。”   距离阿释密达说这句话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圣域里的许多人都以崇拜的语气说起那个最接近神的处女座。而听闻了这些传闻却还是将他一眼看破的少女,开口与他作出约定。   此刻,阿释密达开口道,“我会等雅典娜回来。”   教皇微笑。   他知道处女座阿释密达的迷茫是深层次的,无人能劝解。但是并不希望阿释密达就此止步不前,而雅典娜此刻的勇敢,对于阿释密达也许是个好的启示。   至少通过与雅典娜的约定与行动,阿释密达他也愿意接受了另一种可能性。   ——不,还是收回前言吧,什么去烟火人间圣域就挺好的,为什么我要来外面。   萨沙坐在酒馆里,木然地想着,木然地望着对面那个水蓝头发的少年,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个闯关游戏。   在处女座那关,她以约定和承诺通关,啊不是暂时保留关卡,完成赌约以及对阿释密达的承诺后才能正式通关。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呢,天蝎座的关卡怎么攻略?   在圣域遇到打算出去的她,然后带她出圣域结界然后把她拖进酒馆的这个少年,根据教皇所提供的资料,萨沙知道他是天蝎座的卡路狄亚。虽然知道是与笛捷尔同龄的少年,但是真的没想到区别会这么大。   她看着与酒馆老板娘争论为什么他两就不能喝酒的卡路狄亚,默默拿出自己贴身的绘画本,把从前画的那个表示天蝎座的蝎子旁边擦去“温柔”两个字,迟疑地加上“开朗”两个字。面对眼前聒噪的少年,她默默扶住额头,当初自己听笛捷尔说两人是好友还以为脾性相近,结果现在看来不仅情侣爱人要互补性格,连朋友也是这样了吗?   “喂她还是个孩子,本少爷可不是了!”卡路狄亚手指向萨沙,再以大拇指指向自己,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根据资料,你也就十六岁,萨沙默默吐槽。   酒馆老板娘手叉着腰,大声反驳道:“就算这样,照顾好孩子难道不是大人的责任吗!”说着,端上一盘三明治,亲切地俯下身对萨沙说,吃吧。   语调与某少爷说话完全不一样。   “我是这间酒馆的老板娘,叫卡尔贝拉。小鬼,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叫我。”萨沙点点头说道谢谢卡尔贝拉小姐,老板娘摸了摸她浅紫的头发,转身招呼别的客人。   而卡路狄亚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开始咔吧咔吧地啃起来。   萨沙想了想说辞与少年暂且分道扬镳,刚开口:“那个......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们不如独自......”   卡路狄亚狭长的眼睛斜过来,只是“恩?”了一个字,外加手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桌面,萨沙立刻改口道:“独自行动不好,谢谢你带我到酒馆玩。”   刚才出来的路上有一群野狗跟随,伺机而动,而少年只用一招便把野狗群解决,当时萨沙看着他指尖闪烁的寒光不寒而栗,寒意稍稍褪去些,结果这么一来,全身寒意又涌上来。   算了反正自己一个小萝莉走路上也不安全,就当有个保镖吧。她撇撇嘴,被胁迫了还是有些不情愿。   “喂我可是看你可怜又出不来特意带你出来的,别摆出那副闷闷不乐的嘴脸,小丫头。”卡路狄亚胳膊平放在桌上,以此为支点支着身体,然后凑过来语气不善地对萨沙说。   萨沙默默地以两指撑开嘴角,撑出个笑,“那这样,您满意了吗?大爷。”   见眼前的小女孩如此伶牙俐齿咄咄逼人,卡路狄亚毛躁地揉了下水蓝色的头发,又狠狠把巴掌拍在萨沙的小脑袋上,使劲揉了揉,呲牙道:“奇怪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他呲着牙看起来并不友善有点凶狠,自自然然从她面前捞了块三明治,当着她面咬了一口。一点都不愧疚,理所应当的样子。   萨沙沉默了下,把装三明治的盘子推向他那一边,表示:“请帮我把里面的蔬菜吃了,我只吃肉,谢谢。”   结果被瞪了。但是卡路狄亚还是帮她拈出蔬菜。   萨沙学他呲牙笑起来。天蝎座的这位就是外表横而已。   在萨沙刚弄明白天蝎座的属性后,酒馆内突然一阵喧哗。卡路狄亚和萨沙随着众人齐齐看过去。   酒店的老板娘被几个人围住,直爽的老板娘感觉到怪异,但按照生意人的好客还是露出笑脸说欢迎光临。那群人高矮不一,却都披着披风,并且报上名来:“吾等是兽斗士!”   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人开口道,“卡尔贝拉,跟我们走吧。”   老板娘微微惊讶,不明白这些人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趁此机会,披着披风的人行动起来,单臂抱住老板娘半身,准备把她带离酒店。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老板娘惊慌失措地喊道,酒馆里的男人们却碍于那些人凶狠的眼神而不敢动。见状,萨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想起自己的废材样,又坐了下来,对对面坐着岿然不动的少年笑道:“现在是英雄救美的时候哦!”   卡路狄亚啧了一声,斜眼看对面的女童,又是嫌弃又是嫌烦地看着她,还优哉游哉地端着个水杯喝水。眼见那群人扛着酒店老板娘大摇大摆地快要走了出去,萨沙急了,“喂,人要被带走了啊!”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挡在门口。   一个人以手插口袋的悠闲样子出现在门口。身形修长,嘴叼着个苹果,水蓝色长发张狂而凌乱,不是卡路狄亚,又是谁呢?   “哈,还说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叫你。”卡路狄亚把咬着的苹果放在手中,说着嘲讽的话得心应手。   说完,他把手中苹果往上空一抛,然后跨进敌人堆里,发动绝技:“猩红毒针!”   只一招,兽斗士们便溃不成军,匍匐地上起不来。而卡路狄亚双手接过老板娘卡尔贝拉,又顺手接过从半空落下的苹果。   “就这点能耐,连让我心脏燃烧一丝温度都不够资格。”卡路狄亚很是失望地嘲讽着那些趴在地上的敌人们,觉得人生简直是无趣极了。   还以为出了圣域会有有趣的事情,结果还是没有啊。他无趣地想,嘴上也不饶过失败的对手,“真是帮没用的家伙。”   天蝎尾尖的毒针所给予身体的疼痛是无限的。兽斗士在这样的疼痛中因着嘲讽发出怒吼:“哇啊!”怒吼着,他们化作一道道光向远方飞奔而去。   卡路狄亚冷眼看着,啧了一声,然后他转脸向老板娘卡尔贝拉夸耀着自己的厉害,却被卡尔贝拉指着损坏的酒馆吼,并且责备他,“当着一个小女孩这样子乱来,真的没问题吗?!”   手一指,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浅紫头发穿着修女服的小女孩身上。   “啊?”小女孩呆呆地回应道,然后摆摆手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谢谢关心。”   面对她出乎意料的淡定,卡尔贝拉小姐深深地无力了。   ++++++++++++++++++++++++++++++++++我是萌萌的分界线++++++++++++++++++++++++++++++++++++++++++++++++++++   圣域。教皇厅。   此刻,希绪弗斯已经发现女神与天蝎座都不在圣域,并且根据其余圣斗士所见,得知天蝎座带着女神离开了圣域。为此,他特意向教皇禀报。   “卡路狄亚并不知晓女神的身份,擅自将她带离圣域。这是身为监视者的我的失职,请教皇允许我亲自去把女神找回。”希绪弗斯屈膝跪在地上,语气沉痛而愧疚。   相比希绪弗斯的焦灼,教皇倒是从容许多,“希绪弗斯,我反而觉得这是个机会。”   他抬手压下希绪弗斯想说的话,开口道:“雅典娜她曾经与我交谈过,正是如阿斯普洛斯所说,她是个直率而勇于表达的小姑娘。在交谈中,她已经把她的忧虑说出来的,哪怕她自己尚未察觉。   “她的忧虑我无法解决,所以没有给予她回应。但是我想,如果是天蝎座的卡路狄亚,也许可以的。卡路狄亚是个骄傲而单纯的少年,却因着先天的缺憾而导致性格变化,但是本心未变。这样的一个人,与暂且迷茫的雅典娜她同行,一定会令她收获良多。”   卡路狄亚因着先天的心脏病,无法如其他黄金圣斗士一样为圣域四处奔波,——虽然他本身并不在乎这一点。但是,因着身体的原因,他错失无数许多有趣的事情与强大的敌人,常年只能困在圣域这一方天地里,骄傲如卡路狄亚,这是比任何刑罚更难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离开圣域想要出去走走,这才偶遇了在迷茫中停步不前的少女萨沙。   “而且,你怎么知道雅典娜不是出于自愿的?”教皇淡淡的一句反问,扫荡了希绪弗斯心中的焦灼,令他醍醐灌顶,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教皇,喃喃道:“雅典娜她......”   “雅典娜她可是非常有主见的小机灵鬼啊。”教皇笑叹道。想起在与女神的谈话中,就忠诚与真诚这点,他问女神区别在哪,小女神歪头想想,指指一旁的雅典娜法杖,再指指自己,认真地回答,大概就是对雅典娜神像与我这个人的区别。   没有因为突然而来的身份而彷徨或者生出虚荣,能清晰地分辨一切然后坚定自己的想法,如此聪慧。   “希绪弗斯啊,”教皇开口道,“有时候,不要因为超出本身的情绪而偏离了正确的道路。其实,你可以与雅典娜本人说说话。”   希绪弗斯只是沉默。良久,他低声道,“您说的没错。”   却没有其余表示。随后他告辞,离开了教皇厅。   “执念太深,如此,会坠入魔道。”教皇厅的帘幕深处,一个人影浮现。   是眉间一点朱砂的金发少年。他身姿挺拔,容貌秀美,双手合十手持念珠,美如天人。绕过帘幕出现在教皇厅时,整个教皇厅都亮了起来。   是他身上的圣光照耀了整个大厅,正如佛祖的光照耀众生一样。   “阿释密达。”教皇叫到来人的名字,侧过头看着他闭着双眼走过来,开口道:“那是希绪弗斯与雅典娜之间的事。若是要解开他的心结,非要雅典娜不可。”   说着,他微微一笑,从一个威严的上位者面孔下露出点真性情,“你是见过女神了吧,怎么样?”   心知是处女座放走了女神,仍由她与天蝎座偶遇踏上出走圣域后的旅程,教皇却毫不追究,只是问处女座对女神的印象。   阿释密达他依旧闭着眼,久久没有回答。   良久,开口道:“雅典娜与我做出了约定。她希望在归来之后,我与她能进行平等的思想上的交流。”   “所以,你就放她出去了吗?”教皇这话问起来,没有半丝责备的语气,只是适时接过话茬而已。   阿释密达没有说话。   “是因为她察觉到你的迷茫了吧?”教皇低声道。   当初圣域找到阿释密达后把他带离印度的修行地苦竹林,安置在嘉米尔高原。那时候的少年金发刚长起来,稚气未脱的脸,面对空白的墙壁,长久地结跏而坐。   青涩的脸上尽是苦闷与迷茫。   他是佛祖的转世,是大智慧者,以一花窥见一世界,感受着别人的痛苦却没有任何实质感。   在绝食的自虐中,他受到过责备,然而在那种无法拥有实质感的迷茫中,那样的责备只是尘埃。   “我谁也救不了。”少年如是说。   语气也不是绝望,而是无限地迷茫。   彼时,一袭白色僧袍裹住削瘦的少年,他的金发刚刚覆盖住额头,他的双目因为天生的盲而紧闭,他看不到这个世界,感受不到痛苦与欢乐。   “痛苦如同无法循迹的风,仅仅从我的身体上拂过一般。这世间就如同那痛苦之风吹袭的巨大苦竹林,在这里面,我感受不到任何痛苦还有快乐。   “——仅仅,只有空虚,还有无。”   距离阿释密达说这句话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圣域里的许多人都以崇拜的语气说起那个最接近神的处女座。而听闻了这些传闻却还是将他一眼看破的少女,开口与他作出约定。   此刻,阿释密达开口道,“我会等雅典娜回来。”   教皇微笑。   他知道处女座阿释密达的迷茫是深层次的,无人能劝解。但是并不希望阿释密达就此止步不前,而雅典娜此刻的勇敢,对于阿释密达也许是个好的启示。   至少通过与雅典娜的约定与行动,阿释密达他也愿意接受了另一种可能性。   作者有话要说:  嘛这个故事就是个少年少女成长史。   如果觉得作者写得还行,就请留言收藏吧。    ☆、迷茫与燃烧     是夜。   在向各位酒客赔礼宣布今晚生意不做了,得到相熟酒客的理解还招呼她自己小心点,身为酒店老板娘的卡尔贝拉笑着答应,最终打烊收摊。   收拾完一切,她拉过萨沙邀请她住一宿,看出她不是什么坏人,萨沙欣然答应。二楼卡尔贝拉的房间,一大一小刚躺下,就听见楼底下卡路狄亚在叫嚷。   “萨沙!你太赖皮了!明明是我带你出来的你却没有找地方给我住!”少年背着天蝎座星座圣衣的石箱,仰起头冲二楼大声嚷嚷道。   卡尔贝拉嘭地一声打开窗户,也以高分贝回应道,“难道你要跟我们两个女人住一起吗!这么大的人,自己难道就不会找地方住一宿吗!”   空荡街道,除了两人叫喊的回音,便是远远的一两声狗吠。   再次被老板娘的气势压倒,卡路狄亚不服输地嚷嚷道:“好吧,就这一晚上我就找个地方随便凑合了!”   萨沙探出头来,趴在窗边对他说,“那就顺便充当下守夜人帮我们巡视下周围的环境吧。”   卡路狄亚握着的拳头扬了扬,呲牙道:“臭丫头别过分!”而萨沙只是笑笑,在卡尔贝拉关窗的同时,冲他摆摆手无限愉快地说道那就明天见啦。   嘿嘿终于整到一个圣斗士了,萨沙感觉自己憋屈多久的一口气终于稍微纾缓。圣域里那群圣斗士虽然有几个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个个已经是少年老成的模样,其中典范便是笛捷尔。十六岁便是教皇的助手,与二十出头的希绪弗斯与阿斯普洛斯都是教皇身边亲近的人。   至于阿释密达,依据资料他的年纪也才十几岁。但看他的模样,谁又会记得他的年纪。至于其余黄金圣斗士,萨沙要么没见过,要么相见但求相忘,比如巨蟹座的马尼戈特。   据说在叫错巨蟹座的名字后,这件事在圣域中风传了一阵子,终于在教皇的严令下压下来了。但是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萨沙现在压根不想看见黄金圣斗士们的原因。   而卡路狄亚,大概就是因为他大大咧咧又凶暴的气质,让萨沙开始就只是表面怕他。摸了下他的属性与底线后,就更没有可怕的了。在这个少年面前,她可以不用去想怎么说,而是直接地说出来说错也没关系,就像与朋友一样。   想到这,她不由地笑了下。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真正的笑容。”卡尔贝拉突然说,她凝视着微微一惊的少女,看见她一时不安的模样,补充道,“在此之前,我看到的,都是强颜欢笑。”   “并没有......”萨沙镇静下来,否认。   然后与卡尔贝拉对视。   小女孩抿了抿唇,闷闷不乐道:“可是除了笑起来安慰一下担心我的人,我大概也不能做什么了。”   回应她的是卡尔贝拉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轻声道:“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堵在心里,就说出来把那些留在这里吧。”   “呐,卡尔贝拉小姐,”萨沙把身体缩成一圈,双臂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双臂,“我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吧?”   卡尔贝拉略略疑惑地看着她,肯定地回答道:“当然了。”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被人告知另一个身份,是个非常伟大的存在,并且以后也要挺身面对重大的命运。我很无奈,但是因为这是我交换来的命运,所以要努力地去做,但是做出来的选择却是错误的......   “我后悔了。我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要逃避这命运时,遇到了一个与我一样迷茫的人。那个人其实并不需要我做什么,但是以此为契机,我还是决定往前走一步。   “真的只是一步而已。如果错了,我就再也不想前进了。其实......想过就算不前进也没什么的,何必背负别人的期望活着呢,那样的活法我已经有过一次了,可是那是因为那时有亲人陪伴。而现在呢,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我真的有过这样的犹豫。可是啊,我真的运气好呢。   “因为我遇到了卡路狄亚和卡尔贝拉小姐。卡路狄亚是个单纯开朗的人,与他同行我不用想太多只管走就是了。而卡尔贝拉小姐在我最彷徨最迷茫的时候出现了,听我说烦恼,真的,很谢谢你们......”   一席话说完,卡尔贝拉轻声道:“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感觉萨沙是类似于公主的身份,为此背负了许多同龄人没有的。”她轻轻搂住她,揉了揉她柔顺光滑的紫色短发,笑着说,“但是你毕竟只是个孩子啊,所以别担心,明天会吹明天的风。”   萨沙眨了眨翠绿的眸子,把下巴搁在膝盖上,轻轻地恩了一声。   ++++++++++++++++++++++++++++++++++++++++++分界线啊分界线++++++++++++++++++++++++++++++++++++++++++++++   萨沙这边是温情脉脉,卡路狄亚这边却是杀机四伏。   在夜晚越过一个个屋顶,卡路狄亚终于发现了危险所在,顺势落在那片森林里。   刚一站稳,四周的敌人便围拢,可水蓝发的少年毫不在意,环视一下那些人,哈了一声,“比刚才好了点嘛。”算是稍微满意这次敌人的实力。   而那些人一声不吭,沉默地站在森林里,身躯被枝叶所遮挡,但是月光照出来的上半身,无一不是野兽的头颅。几十双泛着绿光的兽眼盯着一处,换个胆子小的早就吓疯了。可惜天蝎座的卡路狄亚天生喜欢刺激冒险,哪怕燃尽生命也要享受一场淋漓尽致的战斗。   几十双兽眼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也饶有兴趣地看过去,敌人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然后齐齐一跃而上。卡路狄亚向后一跃,躲开攻击,满意地笑起来:“比刚才厉害了一点嘛!”   “你们要来真的话......”他略略沉吟,背着的天蝎座圣衣发出光芒,石箱分离,圣衣分离,重组在身。   他一跃而起,在装备圣衣的同时,给予了那些兽人致命一击。落地之后,天蝎座圣衣已经装备在身,耍帅的披风业随风扬起。   天蝎座的头盔极具特色,长长的尾巴装饰在头盔之上,太阳穴两边是成对的蝎子前肢,与少年的眼睛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带着这个头盔本该很奇怪,但是因为少年斜眼时那种目空一切的狂傲,滑稽的道具硬生生被扭转成帅气的装备。   “喂,你打算在一边看到什么时候啊?”卡路狄亚站在一堆倒地的兽人中,嗤笑一声,开口邀请道:“来这边玩玩啊。”   森林的深处,黑暗之中,声音响起,“哼哼......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能遇到被选定的拥有强者心脏的人啊......”   “你这家伙就是他们的老大?”肃杀之中,风吹乱少年水蓝色的长发,扬起他的披风。   “是的,我等在寻找被选定的心脏。”藏身于黑暗的那人回答道,“那么,你的心脏究竟如何呢?”   “本少爷的心脏分量究竟如何?”卡路狄亚摆动了下,露出被风遮住的半张脸,尽是不屑,“你到底是谁啊大叔?”   “我是太阳的神官维塔斯。”说着,他现出了真身。魁梧的身躯,头顶戴着狼头制成的帽子,□□的上半身,胸膛披着整张兽皮,胸口正中心戴着个真金围绕中心镶嵌着整块黑曜石的胸饰,脸上绘有图腾。   “你的心脏能否值得风险给太阳呢?”名叫维塔斯的男人,睁开双眼冷冷道。   闻言,本对他身份感到奇怪的卡路狄亚低头大笑起来,“天蝎的心脏是燃烧的红宝石!心宿大火星!跟你那太阳之类的野蛮燃烧的星球......品行上可完全不一样!”   这是他最引以为傲又最在意的事情,没有什么能比得上。   “原来如此。”维塔斯说着,向卡路狄亚伸出手来。   卡路狄亚不明所以,略显嫌恶地开口道,“喂,干什么?”   “在此之前,那是对燃烧的红宝石要表示的敬爱。”维塔斯说明着,甚至冲矮于他的少年微笑,然后睁眼冷然道,“你怕了吗?”   十几岁的少年就算再冷静,血也是热的。尤其是卡路狄亚这样骄傲到极致的少年,就算明知是陷阱,也会去做。因为,太骄傲。   啪的一下,他狠狠握住男人的手。   “哈,”说不清是兴奋还是冷然,他昂然道,“不,你那请求看上去有点意思,就如你所愿!”   看似握手言和的场面,因为两人的暗自使力与身后具现化燃烧的力量,硬生生变成了一场战斗。   啧,这家伙。说着什么敬爱的话,结果却用了这么大的气力,甚至能与我这个黄金圣斗士抗衡。卡路狄亚在心里想着,并非抱怨,而是——兴奋。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终于能点燃了吗?我的整个心脏!   此刻的卡路狄亚已经陷入棋逢对手的狂喜中,却不知道敌人另有所谋。   而此刻的萨沙回过头,望见的是屋内的黑暗,她不安地喃喃道,“卡路狄亚......”稍过片刻,骤然提拔了声调,“卡路狄亚!”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取材于外传,按着漫画来的,没有跳跃性剧情和思维了哦=W=。 ☆、心脏与神灵     “你的心脏释放着如同火焰的高温,像这样的心脏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维塔斯夸奖道,“确实像真红的心宿大火星!”   说着他身后脑后乱发飞舞,眼睛骤然睁开,利剑一样射向卡路狄亚。与此同时,卡路狄亚感觉到来自胸口最深处的疼痛,他的那颗最在意最引以为傲发誓在战斗中燃尽生命的心脏。那种疼痛像是时常吃的苹果被咬过,苹果不会痛,但是心脏被咬了无数口,是何等的痛苦。   “呜啊啊啊!”在无法忍受的痛苦中,卡路狄亚痛喊出声。他双目充红,看着脸上绘有图腾的维塔斯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家伙.....居然随意对我的心脏出手......不可原谅!”   而维塔斯却只是高兴地说道,“这可真是了不起,到底能热到什么程度?!——就是这个,献给太阳最好的祭品!”   在万蚁噬心的痛楚中,卡路狄亚忍受着这等痛苦,口上依旧强硬无比:“你......这个混蛋!”   “离祭祀日还有两天,就让我给你留个印记吧!”维塔斯满意地笑了,露出的牙齿犹如狼一样凶狠。   心脏骤然被人捏爆了一般。卡路狄亚咬紧的牙关终于松开,痛呼出声,“呜啊啊啊——!”   还未喊完,一口血骤然吐了出来。   “卡路狄亚!”穿着小皮靴,外穿个睡裙的萨沙慌忙地跑了过来。在来时的路上她有犹豫过自己做不了什么,来了真有什么用吗?   然而看到现状,她明白了,朋友有难哪怕你不能代他受难,但看到他痛苦,总会奋不顾身的。   “住手——!”萨沙高喊道。就算知道这样不能阻止还是直直跑过去,跑到两个还维持着握手姿势的人面前。   在痛得快昏厥的时候,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卡路狄亚喃喃道:“萨沙......”   而目的已经达成的维塔斯已无留恋,只是冷哼一声是,松开了手。这下,失去支撑点的卡路狄亚颓然跪倒在地,萨沙喊着他名字,身后跟来的卡尔贝拉扶住了差点翻倒在地的少年。   看看卡尔贝拉被宽大睡裙罩住却依旧显出成熟丰满的身材,再看看自己的五短身材,萨沙深知自己这点的无力,默默收回手,慌忙问道:“怎么会这样子?!”   “没事......”在卡尔贝拉胳膊的支撑下,少年单膝跪在地上,捂着心口,逞强道:“没、没事的!......那个,为什么你会来这里啊?”   “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的小宇宙,你的小宇宙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所以我.......”意识到不对,萨沙又闭嘴不说了。   索性卡路狄亚此刻心思不在此处,只是呆呆道:“哈?小宇......”   心脏又骤然疼痛起来,他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向地上倒去。身体散发着高温,满脸痛苦。   这下赶来的一大一小都手足无措起来。   “喂喂,没事吧?嘴上说的那么厉害,打起来却那么弱,这可不行啊!”卡尔贝拉说着,卡路狄亚却难得的没有与她斗嘴。她气得不行,把手中提着的油灯塞给小女孩萨沙,站起身冲维塔斯的背影怒喊道:“喂!站住!”   “你......究竟对这家伙做了什么手脚!”   闻言,维塔斯停住了前行的脚步,背对着他们三个开口道:“我在他身体里钉入了黑曜石之牙。那个牙会随着右掌的血管进入心脏,夺取他的性命。——而这,是成为我等兽斗士猎物证明的‘活祭印’!”   卡尔贝拉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身体里钉入了牙印?”   得到的是维塔斯肯定的回复。他转过身,宣布道:“留给他的时间还有两天。两天过后,他的心脏将奉献给太阳,在现世中寄生的人类则将灭亡,到时候就可以创造转变新的时代!”   “你究竟在说什么?!”卡尔贝拉不可置信地大叫道,“别吓唬人了!快点吧那牙给老娘取出来,你这个......怪物!”   而萨沙只是垂下眼,双手握住卡路狄亚的一只手,想从前看小说漫画总是知道主角们就算怎样都会逢凶化吉的,但是真的什么都不做吗?她不敢想象那个后果。也已经明白了漫画小说里主角的心情,就是很平常的,与普通人害怕朋友亲人有事的那种心情罢了。   “呜啊!”卡尔贝拉惊叫一声,萨沙急忙扭头去看,看见那个大块头把卡尔贝拉拥在怀里,绘有图腾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双眼闪烁着光,“你不要说那样悲伤的话,卡尔贝拉......”   面对卡尔贝拉的反抗他轻而易举地制住他,缓缓道,“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了,你全部想不起来了吗?......曾经我们两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事......”   “你说什么啊?!放开我!”就算被制住依旧激烈反抗的卡尔贝拉,闻言,呆滞了一下,脑海闪过什么,恐慌地睁大眼,喃喃道:“不要.......”   .......所以果然是美女与野兽的故事吗!萨沙此刻有心情吐槽,全赖卡路狄亚站起来把卡尔贝拉小姐从大块头手中夺了回来。   卡尔贝拉惊慌了一下,又舒了一口气。而维塔斯却只是无所谓地笑了下。   “不要忘了本少爷的存在,在那里勾引女人啊......大叔!”嘴角仍旧有两行血迹流出,但卡路狄亚气势半分不见颓势,那声大叔更是他一贯的嘲讽风格。   “黑曜石之牙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卡路狄亚扬着眉毛道,“在这两天里成为猎物的有可能是你们啊”   维塔斯只是哼笑一声,不以为意道,“别逞强,两天后我再来迎接你们两个。”   ++++++++++++++++++++++++++++++++++++++++++++++++++++++++++++++++++++++++++++++++++++++++++++++++++++++++++   接近黎明的酒馆已经没了客人,本该关灯打烊,此刻酒馆紧闭的门里却隐隐透出光来。   “我们大概是遇到想要颠覆这个世界创造新世界的邪恶头目,这样的人在世界上多的是,是天生的脑残者。脑残者,不足论也。”萨沙简单总结了下情况,最后摇头摆脑一句话概括。   却被卡路狄亚一掌拍在脑袋上,她瞪他一眼问干嘛。然后被卡路狄亚捏住小脸,向两边拉扯,“一点也不像个小孩子,真不可爱。”   “者忒么时钟点嘛泥煤啊。”萨沙口齿不清地说着,小拳头挥舞着竭力反抗卡路狄亚施与自己的暴力。   最终还是卡尔贝拉阻止了他们。她说着好啦好啦把两人拉开,安抚着两人,坐在两个互相瞪视的小孩中间,侧脸问卡路狄亚:“看来这样,已经没事了吧?刚才心脏烫的不行啊......”   卡路狄亚收回与萨沙瞪视的目光,端起杯子喝口凉水,看似浑不在意地说道:“啊啊,一直都是这样的。”   “一直都是这样?那你身体......不是很糟糕吗?”   “恩,也许吧......”卡路狄亚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以大拇指指着自己,继续道:“我的心脏里被施以了禁术!”   “禁术?”萨沙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他伸手点了下萨沙的小脑袋,带着点笑说:“本来我的心脏就有病的。那禁术能利用我的心脏生出足以燃烧小宇宙的力量和热度,最近终于能够完全控制了,可是......”   “呵呵,”他勉强笑了下,“像那样倒在地上,确实是很久没有过了。”   “那么,别说两天后,也许明天就......”在此同时,萨沙也冷静下来,以一副不带感情假设的口吻说道,却因为无法想象而没有说下去。   卡路狄亚伸出手拍了下萨沙的小脑袋,见她瞪着自己不再那副成熟却无奈的表情后,满意地点点头,说下去:“哈哈,那个兽斗士确实给了个期限吧,两天后,黑曜石之牙就会刺入我的心脏?”   “——真是可笑!”说着这句话,他勉强的笑突然没了,眼中是不屈与骄傲,“生命本来就有自我的期限,人们并不一定都能拥有未来的。但是我现在就要燃烧生命,大限什么时代来,那都无所谓了。”   “......不一定都有未来......”萨沙喃喃道,垂下眼眸不说什么。   这是卡路狄亚自己的抉择,说什么也不能改变吧。说真的,她很佩服他。就算最初从资料里知道他有心脏病,但在短暂的相处之中,他却活得比谁都骄傲比谁都有活力,不比她那种生病开始时强撑着的开朗乐观,卡路狄亚是已经决意好了生命的归属而再无顾虑的豁达态度。   感觉到小女孩那种悠长的目光,卡路狄亚笑着说:“对了,还有你卡尔贝拉!虽然觉得你没有男人,可是那个大叔看就算了吧!”   “我也拒绝了呀!”卡尔贝拉双手一拍桌,站了起来,为了掩饰尴尬和羞涩怒喊道。   卡路狄亚笑嘻嘻地伸手揉揉萨沙的脑袋,把她一头柔顺的紫色短发揉乱:“这是给小女孩一个看人眼光的榜样啊榜样。”   萨沙把他的手拿了下来,瞪了他一眼,开口道:“只是看起来比我大点的小孩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丫头,嘴真是厉害。他忍不住再伸手去扯她的脸颊。手还未伸过去,萨沙跳起来往卡尔贝拉小姐身后一躲,探出个脑袋冲他扬了扬下巴。   笑闹了一会,年纪最大的卡尔贝拉自觉地把话题扯回来。   “虽然那个男人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我心里也多少有点线索......那个男人脖子上挂着的黑曜石之镜,我看到那里面的图印了。”   在两个小孩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她缓缓开口道:“我家到我父亲那一代都是祭司。我小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家守护的就是和那些兽斗士们一样的神灵,据说是从神话时代开始就争夺着世界的神。   生长着羽翼的白蛇,羽蛇神——奎兹尔科亚特尔!”   ......完全记不住,卡尔贝拉小姐口中的那个名字。超过四个字的名字就完全没辙的萨沙心道。   作者有话要说:  萨沙完全记不住外国人超长的名字=W=。 ☆、剥皮与值得       “伊呀呀呀呀呀——!”   凄厉的叫声骤然响在酒馆外,伴随着某种刺啦刺啦令人发冷的奇怪声响,两种声音交合在一起,变成了慢慢从头皮上割过去的刀,萨沙与卡尔贝拉这一大一小直接被震住,一时不敢动弹。   只见卡路狄亚迈着大步走到酒馆门口,打开了酒馆的木门,门后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爬到门槛上,用充满恐惧又微弱的声音求救道:“卡、卡尔贝拉,救救,救救我啊!”   一见是相熟的酒客,卡尔贝拉急忙出声询问,只是面对酒客背上血肉绽开,表面的皮肤已经不见了,她的声音不由带上几分颤抖:“怎,怎么了!?”   卡路狄亚啧了一声,观察了下酒客身上的伤痕,“真惨,背上的皮已经被......”说着,他越过酒客,大步往外走。   黎明未来,街道黑如永夜。   在长街黑暗最深处,有人发出嘿嘿的笑声,在安静的夜里如鬼魅般。发出声音的人一边发出神经质的嘿笑声,一边慢慢现出真身。   “嘿嘿嘿,与维塔斯大人说的一样!”他的声音饱含着兴奋,“找到了!好像挺暖和的......一身金色的皮......我好冷,剥下来给我吧!”   “我是约那尔迪巴兹特利的纳瓦洛皮里!”   ......卧槽为什么他的名字前缀那么长,要死啊!萨沙听到敌人最后一句,内心哀嚎道。这名字对她这种识名不清患者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对比萨沙藏于内心的哀嚎,卡路狄亚的兴奋溢于言表,“哈哈,那个大叔真的派了个厉害的家伙来了!”   “嘿嘿......嘿嘿嘿......”名叫皮里的敌人四肢着地,手摸着地上一片未干的血迹,却依旧觉得冷。   “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说太阳最温暖,但是只有我却只能一直感受到空虚与寒冷。除了这两点,什么都感受不到啊。”他喃喃道,“那是因为我没有皮,要得到温暖就必须抢别人的皮,干净的漂亮的。......因此,你那黄金色的皮我要比以前那些人的皮更小心地去剥,让它能一直一直地温暖着我的身体......”   “要小心地......”   面对敌人癫狂又神经质的话,卡尔贝拉她们只觉得浑身发冷。而被敌人看中的那个少年只是嘿然冷笑一声,“你这家伙,是叫约那尔迪巴兹特利的纳瓦洛皮里,对吧!”   卧槽学霸!一直以来面对卡路狄亚的桀骜她都没那么崇拜,此刻却因为少年一口气念完敌人长长的名字还不带喘气的要给他跪了。难道是因为跟笛捷尔那种学霸玩多了所以这么厉害?   正想着,那边的对话却也都听进去,“你身上好像缠着挺有意思的东西嘛,难道是那些家伙的......”卡路狄亚并未说出来,萨沙却瞬间明白,捂着嘴恶心得想吐不敢吐。   强压着恶心的冲动,萨沙抬眼好好打量起那个剥皮者来。一身黑色的盔甲,在□□的皮肤中被皮裹住,除了手指脑袋露出来,连脖子都被皮包着。   “嘿嘿没错,我身体上缠满了至今为止找到的所有人的皮,虽然皮已经冷了,可还是会向我诉说着怨恨,是我最好的朋友......要不要给你介绍下?”   “萨沙......”卡尔贝拉照顾好受伤的酒客,见手扶着门的小女孩弯腰一副要吐的样子,出声担忧地喊她。   对比萨沙的强烈抵触情绪,卡路狄亚只是淡淡地开口,“可以吗?来吧!”   “那么,你必须也加入到其中来!”   说着,他挥舞起武器向卡路狄亚袭去。   “哈!”水蓝长发的少年躲开,恢复桀骜面目,“玩笑开过头了,你!”   ++++++++++++++++++++++++++++++++++++++++++++++++++++++++++++++++++++++++++++++++++++++++++++++++++++++++++   卡路狄亚黄金圣斗士的实力,让萨沙不为他担半点心。就算一时是那个剥皮者占了上风,萨沙知道以卡路狄亚那样骄傲桀骜的心性,绝对会把局面扳回来。   只是她没想到,是以这样残酷血腥的场面。   卡路狄亚满脸是血,舔了下竖着的长指甲,玩味地笑道:“别逃啊,太让人伤心了......”他依旧在兴奋着,只是这个兴奋的程度已经迈向危险的边缘,他整个人在危险的悬崖边忘乎所以。   “猩红毒针!还有八针!”   “呜啊啊啊!”面对敌人的惨叫,卡路狄亚大笑着道:“哈哈哈!痛吗!”   她一时只能呆看着,想象不出眼前这人是刚才有着幼稚举动开朗笑容的少年。听到卡尔贝拉小姐啧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知道她也不忍心看到这个画面。   而卡路狄亚已经陷入前所未有的癫狂,大笑着,“哈哈哈!还有五针!”   “痛吗!被你活生生剥皮的人也是这样痛的!”卡路狄亚满面鲜血,鲜血直流,宛若修罗。面对敌人的惨叫他置若罔闻。   “萨沙,不去阻止吗?”卡尔贝拉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手紧紧抓着门框的萨沙听到卡尔贝拉小姐这么问她,她摇了摇头,抖着嘴唇说,“我相信卡路狄亚......”   “就算......”她垂下了眼眸,“我并不认同他的做法。”   此刻的卡路狄亚,分明就是在享受这个过程。这样,与那个剥皮的并无区别。可是人都是护短的,就算错误的,多数人也会站在亲人朋友这一边。也许有些人会为了大义以及原则而选择正确的,萨沙会称赞这样的人高风亮节,并尊敬。但是她毕竟不是那样的人。   她只是跟多数人一样,关心不来天下大事围绕着身边人的那些事都够操心的了。   “来吧!让本少爷一口气终结掉你吧!”随着卡路狄亚的话,他的心脏因为酣战燃烧到极致。   “——呜!”心脏骤然颤动一下,整颗牙齿猛然噬咬着他的心脏。他暗叫不好,知道是活祭印的牙在体内冲击着心脏,然后不支跪地   “卡路狄亚!”萨沙终于能把担忧顺着这一声喊出来,赶紧跑过去。   他半跪在地上,捂着疼痛的胸口,嘿然笑道,“喂,纳瓦洛皮里!你想要的东西现在已经得到了吗?你自己现在有了活着的实感了吧?!”   “你这家伙和我追求的东西从根本上是一致的!只不过你只会通过夺取感受到自己的追求不对!能不能感受的到都是个问题,因为你这家伙太空虚了!”   卡路狄亚依旧是中气十足的样子,若是忽略掉把头无力地靠在萨沙肩膀上的动作。   真是的。扶着他的萨沙埋怨地想,到了这个地步还这么逞强。她却没看到自己一脸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她不再像空碧塔那样一厢情愿的错了,是对的,是因为卡路狄亚。   “确实是......我已经不冷了,这样的疼痛还有感受到生命......都是第一次......啊哈......”纳瓦洛皮里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还是嘿嘿笑道,“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办?还能撑到祭典那天吗?”   “啊这个你不用担心,”卡路狄亚笑了一下,把嘴边的血沫吞进去,“我一定会找到你们,打败你们的!”   “为了我燃烧如心宿大火星的心脏!”   “那我就等着了,再见了,小蝎子!”说着,纳瓦洛皮里一跃而退,声音随风而散。   而强撑着的卡路狄亚终于失去力气,不支倒地,头压着萨沙,身体直直往她那个方向倒,萨沙支不起他整个人,慌忙喊卡尔贝拉小姐帮她一把。   +++++++++++++++++++++++++++++++++++++++++++++++++++++++++++++++++++++++++++++++++++++++++++++++++++++++++   森林的深处,一处高高的祭坛从平地拔地而起。   祭坛底下类似于树根的黑色根状的东西纠结在一起,围绕着祭坛的底层。那东西不似树根一般死,还在随着自我意识扭动着,像是生物一样。一只迷路的小松鼠没头没脑地往这边爬,那树根一样的东西伸出触手,一些枝条搭上小松鼠的背脊,其余枝条把它缠绕其中,然后,将之骤然勒紧!   可怜的小松鼠还未挣扎,便已经魂断西天。而黑色树根把玩着小松鼠的尸体,用树枝裹住,然后伸出来的触手慢慢缩了回去。一切归于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在这之上,祭坛站在的人,高大魁梧,摘去了狼皮帽,露出一头短发与严肃的脸,“辛苦你了,纳瓦洛皮里,蝎子心脏的热度已经强烈传到了我这里。   现在,埋在他体内的活祭印已经将他心脏的能量流向了这里,没错,最后他的心脏,会升华成特兹卡波利波卡的神力,成为毁灭人类的兵器!”   说完,他高举着双手,身后升起的太阳骤然亮起,把整个黑暗的森林照亮。   “嘿嘿,您说的没错,维塔斯大人。”纳瓦洛皮里感受到这个人的压迫,跪倒在地,以跪着的姿势把整件事的经过禀报了。   听闻对方三个人,维塔斯想到了一种可能,“哦看来我们可以抓住那个小女孩,在天蝎面前把她生生剥皮,这样更能让他的心脏猛烈燃烧。你也喜欢活生生剥孩子的皮吧,纳瓦洛皮里。”   不容剥皮者有异议,他继续道,“今天的日落之前,两天的期限已到,他们会来。到时候剥了那个小女孩的皮,蝎子的心脏会因愤怒而颤抖然后燃烧到极点的吧!”   而那边被讨论如何残酷对待的女主角,此刻正在酒馆里嘿嘿傻笑。   卡路狄亚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放在桌子上,在撇到她的脸后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再放下,终于没忍住,伸手打了下小女孩的头,皱着眉道:“跟个傻瓜傻笑什么!”   被他没轻没重的手打疼了脑袋,萨沙也只是哎哟一声,抬手揉了揉脑袋,满面笑容的开口道:“没什么!”想了想,又朝着卡路狄亚说道,“谢谢你,卡路狄亚!”   “哈?”卡路狄亚莫名其妙,抬了抬眉毛,“怎么?”   “谢谢你带我出来玩啊,这一趟旅行真值了!”小女孩双手握拳,激动地说。   “哦......”还真是个奇怪的小丫头,卡路狄亚用手撑着下巴看她。想到当时自己在圣域里无所事事,想着要不出去走走,走到结界某处边缘,然后从草丛堆里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他的披风。   他回头,看到一个穿着修女服的小女孩蹲在草丛里,见他转过脸,冲他露出个大大笑容,“那个,我迷路了,可以带我出圣域吗?”   哪里来的小鬼,他当时只是抱胸看着这个奇怪的小丫头。她还左右回望了下,似乎很怕其他人发现她,观察完情况发现没有其他人又雀跃起来,抬着头对他再次笑了。   圣域的结界张开了,没可能是山下的人进到圣域而迷路了,穿的也不像是圣斗士候补生。所以,这小丫头在说谎啊。当时他便直言不讳地戳穿小女孩的谎言,面对他的毫不容情小女孩倒是没有觉得尴尬或者难为情,而是站起来,从草丛里走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依旧带着笑,慢吞吞地开口:“我只是说自己迷路了,希望被带离圣域,并没有多说什么。所以,严格来说,我并没有说谎。”   他被噎了一下就立刻转身想走,这样野丫头他才不想管。只是甚至连想出去的念头都搁置了。他准备先把小女孩的情况报告给教皇他们,这种麻烦事,交给教皇处理最好。   小女孩这才急了,“请,请你带我出去吧!因为我在这里,并没有容身之所啊!”   听到女孩最后一句话略带哽咽,他冲天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由衷地觉得小孩子好麻烦。然后,转过身,走到小女孩的面前,盯着小女孩的脸看了一会,略带不耐烦地开口道:“别摆出那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并没有人强迫你这样。”未等小女孩开口,把她抱起扛在肩上。   “啊真是的!真是麻烦啊你这孩子!不就是想我带你出去吗!小孩子真是任性,如果出去之后发现外面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你又怎么办!”   “会回来的,我。”小女孩在他肩上攥紧拳头,坚定地说。   这种时不时装着大人模样实际就是个小鬼的小鬼,真是麻烦。想着,卡路狄亚一口饮尽杯中的水。见水杯空了,他这才想到,“对了卡尔贝拉说是到厨房弄吃的,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萨沙挡住他想前进的步子,“你心脏才不疼的,好好休息!我去厨房看看卡尔贝拉小姐就好!”   就是这种装大人的口气。卡路狄亚嚷嚷道,“喂喂你说的我好像不能动了一样,真是太小瞧我了!”话虽这样说,他却也没动,看着萨沙滑下椅子,走进厨房,不到三分钟,又一脸苍白地跑了出来。   “卡尔贝拉小姐......不见了。”萨沙双目呆滞地说。   见状,卡路狄亚快步走进厨房,发现空无一人的厨房有道门,打开那道门,迈出去,发现正是街道。   萨沙随后赶到,她站在无人的街道,望了望四周,喃喃道:“卡尔贝拉小姐......她不会自己走的。”但是厨房干净整洁,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他们在大厅里也未听见一丝异常的声响,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卡路狄亚在角落发现了一小块兽皮,明白是兽斗士们搞的鬼。   “萨沙,自己找个地方躲好!”卡路狄亚只来得及嘱咐这一句,就立刻跑出去追击敌人找回卡尔贝拉。   萨沙答应着,不经意间看到天空,夕阳已经把天空染红,像是要血染一切。   祭祀,便在今日。   “伊呀呀呀呀呀——!”   凄厉的叫声骤然响在酒馆外,伴随着某种刺啦刺啦令人发冷的奇怪声响,两种声音交合在一起,变成了慢慢从头皮上割过去的刀,萨沙与卡尔贝拉这一大一小直接被震住,一时不敢动弹。   只见卡路狄亚迈着大步走到酒馆门口,打开了酒馆的木门,门后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爬到门槛上,用充满恐惧又微弱的声音求救道:“卡、卡尔贝拉,救救,救救我啊!”   一见是相熟的酒客,卡尔贝拉急忙出声询问,只是面对酒客背上血肉绽开,表面的皮肤已经不见了,她的声音不由带上几分颤抖:“怎,怎么了!?”   卡路狄亚啧了一声,观察了下酒客身上的伤痕,“真惨,背上的皮已经被......”说着,他越过酒客,大步往外走。   黎明未来,街道黑如永夜。   在长街黑暗最深处,有人发出嘿嘿的笑声,在安静的夜里如鬼魅般。发出声音的人一边发出神经质的嘿笑声,一边慢慢现出真身。   “嘿嘿嘿,与维塔斯大人说的一样!”他的声音饱含着兴奋,“找到了!好像挺暖和的......一身金色的皮......我好冷,剥下来给我吧!”   “我是约那尔迪巴兹特利的纳瓦洛皮里!”   ......卧槽为什么他的名字前缀那么长,要死啊!萨沙听到敌人最后一句,内心哀嚎道。这名字对她这种识名不清患者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对比萨沙藏于内心的哀嚎,卡路狄亚的兴奋溢于言表,“哈哈,那个大叔真的派了个厉害的家伙来了!”   “嘿嘿......嘿嘿嘿......”名叫皮里的敌人四肢着地,手摸着地上一片未干的血迹,却依旧觉得冷。   “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说太阳最温暖,但是只有我却只能一直感受到空虚与寒冷。除了这两点,什么都感受不到啊。”他喃喃道,“那是因为我没有皮,要得到温暖就必须抢别人的皮,干净的漂亮的。......因此,你那黄金色的皮我要比以前那些人的皮更小心地去剥,让它能一直一直地温暖着我的身体......”   “要小心地......”   面对敌人癫狂又神经质的话,卡尔贝拉她们只觉得浑身发冷。而被敌人看中的那个少年只是嘿然冷笑一声,“你这家伙,是叫约那尔迪巴兹特利的纳瓦洛皮里,对吧!”   卧槽学霸!一直以来面对卡路狄亚的桀骜她都没那么崇拜,此刻却因为少年一口气念完敌人长长的名字还不带喘气的要给他跪了。难道是因为跟笛捷尔那种学霸玩多了所以这么厉害?   正想着,那边的对话却也都听进去,“你身上好像缠着挺有意思的东西嘛,难道是那些家伙的......”卡路狄亚并未说出来,萨沙却瞬间明白,捂着嘴恶心得想吐不敢吐。   强压着恶心的冲动,萨沙抬眼好好打量起那个剥皮者来。一身黑色的盔甲,在□□的皮肤中被皮裹住,除了手指脑袋露出来,连脖子都被皮包着。   “嘿嘿没错,我身体上缠满了至今为止找到的所有人的皮,虽然皮已经冷了,可还是会向我诉说着怨恨,是我最好的朋友......要不要给你介绍下?”   “萨沙......”卡尔贝拉照顾好受伤的酒客,见手扶着门的小女孩弯腰一副要吐的样子,出声担忧地喊她。   对比萨沙的强烈抵触情绪,卡路狄亚只是淡淡地开口,“可以吗?来吧!”   “那么,你必须也加入到其中来!”   说着,他挥舞起武器向卡路狄亚袭去。   “哈!”水蓝长发的少年躲开,恢复桀骜面目,“玩笑开过头了,你!”   ++++++++++++++++++++++++++++++++++++++++++++++++++++++++++++++++++++++++++++++++++++++++++++++++++++++++++   卡路狄亚黄金圣斗士的实力,让萨沙不为他担半点心。就算一时是那个剥皮者占了上风,萨沙知道以卡路狄亚那样骄傲桀骜的心性,绝对会把局面扳回来。   只是她没想到,是以这样残酷血腥的场面。   卡路狄亚满脸是血,舔了下竖着的长指甲,玩味地笑道:“别逃啊,太让人伤心了......”他依旧在兴奋着,只是这个兴奋的程度已经迈向危险的边缘,他整个人在危险的悬崖边忘乎所以。   “猩红毒针!还有八针!”   “呜啊啊啊!”面对敌人的惨叫,卡路狄亚大笑着道:“哈哈哈!痛吗!”   她一时只能呆看着,想象不出眼前这人是刚才有着幼稚举动开朗笑容的少年。听到卡尔贝拉小姐啧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知道她也不忍心看到这个画面。   而卡路狄亚已经陷入前所未有的癫狂,大笑着,“哈哈哈!还有五针!”   “痛吗!被你活生生剥皮的人也是这样痛的!”卡路狄亚满面鲜血,鲜血直流,宛若修罗。面对敌人的惨叫他置若罔闻。   “萨沙,不去阻止吗?”卡尔贝拉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手紧紧抓着门框的萨沙听到卡尔贝拉小姐这么问她,她摇了摇头,抖着嘴唇说,“我相信卡路狄亚......”   “就算......”她垂下了眼眸,“我并不认同他的做法。”   此刻的卡路狄亚,分明就是在享受这个过程。这样,与那个剥皮的并无区别。可是人都是护短的,就算错误的,多数人也会站在亲人朋友这一边。也许有些人会为了大义以及原则而选择正确的,萨沙会称赞这样的人高风亮节,并尊敬。但是她毕竟不是那样的人。   她只是跟多数人一样,关心不来天下大事围绕着身边人的那些事都够操心的了。   “来吧!让本少爷一口气终结掉你吧!”随着卡路狄亚的话,他的心脏因为酣战燃烧到极致。   “——呜!”心脏骤然颤动一下,整颗牙齿猛然噬咬着他的心脏。他暗叫不好,知道是活祭印的牙在体内冲击着心脏,然后不支跪地   “卡路狄亚!”萨沙终于能把担忧顺着这一声喊出来,赶紧跑过去。   他半跪在地上,捂着疼痛的胸口,嘿然笑道,“喂,纳瓦洛皮里!你想要的东西现在已经得到了吗?你自己现在有了活着的实感了吧?!”   “你这家伙和我追求的东西从根本上是一致的!只不过你只会通过夺取感受到自己的追求不对!能不能感受的到都是个问题,因为你这家伙太空虚了!”   卡路狄亚依旧是中气十足的样子,若是忽略掉把头无力地靠在萨沙肩膀上的动作。   真是的。扶着他的萨沙埋怨地想,到了这个地步还这么逞强。她却没看到自己一脸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她不再像空碧塔那样一厢情愿的错了,是对的,是因为卡路狄亚。   “确实是......我已经不冷了,这样的疼痛还有感受到生命......都是第一次......啊哈......”纳瓦洛皮里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还是嘿嘿笑道,“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办?还能撑到祭典那天吗?”   “啊这个你不用担心,”卡路狄亚笑了一下,把嘴边的血沫吞进去,“我一定会找到你们,打败你们的!”   “为了我燃烧如心宿大火星的心脏!”   “那我就等着了,再见了,小蝎子!”说着,纳瓦洛皮里一跃而退,声音随风而散。   而强撑着的卡路狄亚终于失去力气,不支倒地,头压着萨沙,身体直直往她那个方向倒,萨沙支不起他整个人,慌忙喊卡尔贝拉小姐帮她一把。   +++++++++++++++++++++++++++++++++++++++++++++++++++++++++++++++++++++++++++++++++++++++++++++++++++++++++   森林的深处,一处高高的祭坛从平地拔地而起。   祭坛底下类似于树根的黑色根状的东西纠结在一起,围绕着祭坛的底层。那东西不似树根一般死,还在随着自我意识扭动着,像是生物一样。一只迷路的小松鼠没头没脑地往这边爬,那树根一样的东西伸出触手,一些枝条搭上小松鼠的背脊,其余枝条把它缠绕其中,然后,将之骤然勒紧!   可怜的小松鼠还未挣扎,便已经魂断西天。而黑色树根把玩着小松鼠的尸体,用树枝裹住,然后伸出来的触手慢慢缩了回去。一切归于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在这之上,祭坛站在的人,高大魁梧,摘去了狼皮帽,露出一头短发与严肃的脸,“辛苦你了,纳瓦洛皮里,蝎子心脏的热度已经强烈传到了我这里。   现在,埋在他体内的活祭印已经将他心脏的能量流向了这里,没错,最后他的心脏,会升华成特兹卡波利波卡的神力,成为毁灭人类的兵器!”   说完,他高举着双手,身后升起的太阳骤然亮起,把整个黑暗的森林照亮。   “嘿嘿,您说的没错,维塔斯大人。”纳瓦洛皮里感受到这个人的压迫,跪倒在地,以跪着的姿势把整件事的经过禀报了。   听闻对方三个人,维塔斯想到了一种可能,“哦看来我们可以抓住那个小女孩,在天蝎面前把她生生剥皮,这样更能让他的心脏猛烈燃烧。你也喜欢活生生剥孩子的皮吧,纳瓦洛皮里。”   不容剥皮者有异议,他继续道,“今天的日落之前,两天的期限已到,他们会来。到时候剥了那个小女孩的皮,蝎子的心脏会因愤怒而颤抖然后燃烧到极点的吧!”   而那边被讨论如何残酷对待的女主角,此刻正在酒馆里嘿嘿傻笑。   卡路狄亚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放在桌子上,在撇到她的脸后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再放下,终于没忍住,伸手打了下小女孩的头,皱着眉道:“跟个傻瓜傻笑什么!”   被他没轻没重的手打疼了脑袋,萨沙也只是哎哟一声,抬手揉了揉脑袋,满面笑容的开口道:“没什么!”想了想,又朝着卡路狄亚说道,“谢谢你,卡路狄亚!”   “哈?”卡路狄亚莫名其妙,抬了抬眉毛,“怎么?”   “谢谢你带我出来玩啊,这一趟旅行真值了!”小女孩双手握拳,激动地说。   “哦......”还真是个奇怪的小丫头,卡路狄亚用手撑着下巴看她。想到当时自己在圣域里无所事事,想着要不出去走走,走到结界某处边缘,然后从草丛堆里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他的披风。   他回头,看到一个穿着修女服的小女孩蹲在草丛里,见他转过脸,冲他露出个大大笑容,“那个,我迷路了,可以带我出圣域吗?”   哪里来的小鬼,他当时只是抱胸看着这个奇怪的小丫头。她还左右回望了下,似乎很怕其他人发现她,观察完情况发现没有其他人又雀跃起来,抬着头对他再次笑了。   圣域的结界张开了,没可能是山下的人进到圣域而迷路了,穿的也不像是圣斗士候补生。所以,这小丫头在说谎啊。当时他便直言不讳地戳穿小女孩的谎言,面对他的毫不容情小女孩倒是没有觉得尴尬或者难为情,而是站起来,从草丛里走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依旧带着笑,慢吞吞地开口:“我只是说自己迷路了,希望被带离圣域,并没有多说什么。所以,严格来说,我并没有说谎。”   他被噎了一下就立刻转身想走,这样野丫头他才不想管。只是甚至连想出去的念头都搁置了。他准备先把小女孩的情况报告给教皇他们,这种麻烦事,交给教皇处理最好。   小女孩这才急了,“请,请你带我出去吧!因为我在这里,并没有容身之所啊!”   听到女孩最后一句话略带哽咽,他冲天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由衷地觉得小孩子好麻烦。然后,转过身,走到小女孩的面前,盯着小女孩的脸看了一会,略带不耐烦地开口道:“别摆出那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并没有人强迫你这样。”未等小女孩开口,把她抱起扛在肩上。   “啊真是的!真是麻烦啊你这孩子!不就是想我带你出去吗!小孩子真是任性,如果出去之后发现外面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你又怎么办!”   “会回来的,我。”小女孩在他肩上攥紧拳头,坚定地说。   这种时不时装着大人模样实际就是个小鬼的小鬼,真是麻烦。想着,卡路狄亚一口饮尽杯中的水。见水杯空了,他这才想到,“对了卡尔贝拉说是到厨房弄吃的,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萨沙挡住他想前进的步子,“你心脏才不疼的,好好休息!我去厨房看看卡尔贝拉小姐就好!”   就是这种装大人的口气。卡路狄亚嚷嚷道,“喂喂你说的我好像不能动了一样,真是太小瞧我了!”话虽这样说,他却也没动,看着萨沙滑下椅子,走进厨房,不到三分钟,又一脸苍白地跑了出来。   “卡尔贝拉小姐......不见了。”萨沙双目呆滞地说。   见状,卡路狄亚快步走进厨房,发现空无一人的厨房有道门,打开那道门,迈出去,发现正是街道。   萨沙随后赶到,她站在无人的街道,望了望四周,喃喃道:“卡尔贝拉小姐......她不会自己走的。”但是厨房干净整洁,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他们在大厅里也未听见一丝异常的声响,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卡路狄亚在角落发现了一小块兽皮,明白是兽斗士们搞的鬼。   “萨沙,自己找个地方躲好!”卡路狄亚只来得及嘱咐这一句,就立刻跑出去追击敌人找回卡尔贝拉。   萨沙答应着,不经意间看到天空,夕阳已经把天空染红,像是要血染一切。   祭祀,便在今日。   作者有话要说:   ☆、祭祀与谢谢     在屋顶上飞奔的卡路狄亚落在了森林的边缘,确定是这个方向。这是维塔斯等兽斗士钻进森林的地方,茂密的枝叶,崎岖的泥路,落叶掩盖的路上还有深深浅浅的脚印,看来对方压根没打算掩藏起来。   是在等着他找到那个地方吗?   这可真是有趣,太棒了。在寻找同伴的忧虑中,卡路狄亚却生出了担忧以外的笑容。由衷为对手的贴心感到高兴的笑容。   维塔斯垂眸,胸前挂着的黑曜石光滑如镜子,正印出天蝎少年的那个笑容。他轻哼了一声,“明明说过我们会去迎接他的。反正道具都准备齐全了。”   说着,他侧头不带感情地扫了身后石床上四肢被链条锁住的少女。   在那一眼中,少女噤若寒蝉。这一路上她都走得很顺,就算是黑暗,也有一众黄金圣斗士用温柔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她,不让她坠入寒冷的黑暗中。而刚才维塔斯那一眼,却让她感觉到黑暗的恐惧。   再扭头看看身边那个拿着小刀的剥皮者,也是畏畏缩缩不敢与维塔斯对视的样子。   索性的是,维塔斯只看了他们一眼,就正脸对着祭坛下的兽斗士们,伸出粗壮的双臂拿出一副领导的气势,高声道:“众位!现在蝎子的心脏正向这里过来!”   底下黑压压如蚂蚁一般的兽斗士高声叫好,举起手臂响应他的话。齐整的声音直指云霄。   “这一天所有必要的东西全部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正说明了我等的悲愿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构成!我等将是点燃毁灭之引线的人......”   从古到今,从二次元到三次元,怎么就那么多人惦记这个世界。世界还是个孩子,求求你们放过它吧。萨沙啧了一声,瞪着维塔斯那魁梧的身躯,激昂的话语,面无表情。   面对最典型的试图毁灭世界的中二病病症她没空关心,只想知道他们把她带到这干嘛。在酒馆被剥皮者找到,然后带到这个地方,四肢被铁锁链锁住,躺在冰凉的石床上,让她有不好的预感,而且是就算以前签生死状上手术台都没有过的极其不好的预感。   “.......为了这个,我们必须结为连理。”维塔斯说完,祭坛下一个人缓步拾阶而上。   头上戴着一个由长长翎毛做成的帽子,肩上披着长长的羽毛制成的披风,胸部与下半身私密处用蛇皮遮挡,上半身大半片雪白肌肤露在外面,从膝盖缠绕着蛇皮直到脚跟处,制成了一双样式好看的靴子。   面对萨沙骤然的惊呼,来人目光无神,顺从地走到维塔斯身边。   “卡尔贝拉小姐!救命啊!”果然也被带到这里了啊卡尔贝拉小姐,只是这个状态......就算面对她刻意的呼救都毫无反应吗,神智难道控制了?也许就能解释她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吧。   看来唯一的希望只能落在卡路狄亚身上。   ++++++++++++++++++++++++++++++++++++++++++++++++++++++++++++++++++++++++++++++++++++++++++++++++++++++++++   据说主角出场时,都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但是,也没叫你直接从天空坠落落地像是个陨石现场啊!面对卡路狄亚这样拉风的出场,萨沙心潮澎湃,但是也不忘吐槽。   当然,自傲如天蝎,就算当着他面吐槽都不介意,何况只是小小的背后吐槽。卡路狄亚单手叉着腰,在他制造出来的陨石现场环视一圈,开口道:“哟,相当的热闹不是吗!这个晚会,当然也会让我参加的吧!”   “哼哼,没有尊驾的话,一切没有办法开始。”维塔斯阴沉地笑了两声,“即将毁灭的种子。”   “?”在看到祭坛上的卡尔贝拉与萨沙后,卡路狄亚的表情终于变了,“?!”   萨沙尽力把头扭向卡路狄亚的方向,大喊道,“哟卡路狄亚先别管我!我感觉到,感觉到这祭坛下有什么.......极其不详的东西!”   维塔斯瞥了她一眼,小女孩立刻闭嘴,僵硬地把头扭到一边。他开口道,“哼,倒是敏锐。如今我们聚集在一起,只是因为世界想要经历一次彻底的破坏啊。从欧洲的岛国上兴起的潮流正加剧着扩大,不久就会脱离人类控制的范围,那会导致世界与人类之间产生破坏的决裂,为了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必须周期性的灭亡人类。”   “哼,这与萨沙与卡尔贝拉又有什么关系?”卡路狄亚冷笑一声,状似不屑,额上却冒出了汗水。   “从神话时代开始,我与这个女人被神灵赋予了各自的使命,而只有我们结为连理,使命才会变得完整。至于那个小女孩,等会你就知道是为了什么。”对着身边如人偶般站立的卡尔贝拉,维塔斯拉过她,把她抱在怀里,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个世界,是想要经历一次彻底的破坏的,而这样的破坏,是为了创造新的世界。这一切,就有如日升日落一样!”   说完,祭坛高处乍然出现个光球,激烈地闪耀着。而高高的祭坛底下有什么在嘶吼,愤怒的声音简直要撕裂天空。   “那个是......特兹卡波利波卡的黑曜衣啊!”剥皮者惊讶地喊道,“居然和在这个祭坛地下的特兹卡波利波卡产生了共鸣!”   “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啊?!”被锁在石床上的小女孩大叫着,在爆棚的危险感中,不安地扭动身体。怒从胆边生,她暴喝道:   “——说人话!”   “这下连众神都赢不了维塔斯大人了......”剥皮者满脸恐惧,并没有听到小女孩的话,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之中,随后颤抖地开口,“因为......他自身已经成为了破坏之神了......”   而面对一身黑曜衣披甲在身,从祭坛高处一跃而下,随着无数气流冲自己扑来的对手,卡路狄亚只是兴奋地大叫,“有点意思啊!你究竟有多少分量!就让本少来掂量一下!”   “猩红毒针!”   无论多厚的盔甲都一针穿过,人体最致命的穴道全部被这一针掌握,每一下都是死去活来的疼痛,这是天蝎座的绝技。   然而,“什么?!”   黑色的盔甲将他的小宇宙都吸收进了维塔斯胸口的黑曜石中,而维塔斯以一种悠闲的语气说道:“啊啊真是心情舒畅,尊驾的热能直接注满了这个身体,从你体内那颗活祭印的牙里。来吧,更猛烈的......让那条命燃烧奉献吧!”   说着大地震撼,他脚下的土地都碎成土堆瓦砾,而力量还在从身体里涌现。   “啊哈,用不着你说!”卡路狄亚以他一贯的骄傲发动了好几次攻击,猩红毒针依旧被黑色盔甲所吸收。   “不行,要更猛烈!自己没办法使出全力的话,那么就让我来将那颗心脏彻底燃烧到极点吧。”面对在自己力量下倒地的卡路狄亚,他抬头冲祭坛高处的剥皮者命令道:“纳瓦洛皮里!杀了那个女孩,剥了她的皮!”   剥皮者先是一惊,意识到轮到自己表演后,有些惊疑不定:“哎呀,啊,该我了.......”却没听见那个有些聒噪的小女孩发出什么声音,再转头看石床上,空无一人,锁链断裂,逃走的萨沙只留给他一个飞奔的背影,顿时发出不知是庆幸还是什么的大叫,“啊!那女孩偷跑掉啦!”   “什么?”正俯身抓住天蝎那满头水蓝头发的维塔斯不由回头看那边的状况,却听见被打败的小蝎子哈哈笑了两声,满面血污半头乱发也遮不住他的桀骜眼神,“难道我不知道你们把萨沙特意掳走是因为没有什么好事吗,所以别以为刚才只是在胡乱扎针,笨——蛋。”   维塔斯看了他一下,啧了一声,开口道:“笨蛋究竟是咱们两谁呢?”说完没再理他,回转头看到纳瓦洛皮里蹲在石床边,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去追那个女孩?”被维塔斯提到的萨沙闻言跑的更快,恨不得长出八条腿来。   “那个,人家......还想稍微再被蝎子扎一下,因为好多地方都会有疼痛的.......”   “.......感觉?”发现自己这个从来都没有感觉的下属变成这样,违抗了他的命令,维塔斯厉声道:“纳瓦洛皮里!”其中有驱使他行动的严重警告。   可是剥皮者还是没有动,“十,十分抱歉维特斯大人!可是真的不行!因为我第一次感觉到疼痛,有了感觉!非常的高兴......而且,那个孩子的肌肤像雪一样白又那么柔软......如果毁了她的话,她的皮肤会变冷,而天蝎的心脏会燃烧殆尽,会死的......我讨厌冷......讨厌没有疼痛的感觉......”   ......这一针是容嬷嬷的针吗!扎了整个人都变抖M了!萨沙嘴角抽搐,跑到了祭坛边缘面对毁掉的台阶更是绝望。足足有十米高的祭坛,又不是玩花样跳水,跳下去摔不死也差不多了。   “......那么,就不勉强你了!那个孩子的死对于蝎子来说,是最残忍不过的事了。”维塔斯五爪张开,掌心积攒出力量,掌冲萨沙所在一扬手,气流随着力量在扭曲,萨沙头顶上空的云扭曲得不成样子,携带雷霆之势。   “萨沙!快跑!”卡路狄亚高喊道,却听见维塔斯稳操胜券的声音,“太迟了。”   谁来救救我啊!姑姑!笛捷尔!我不想,不想第二次也带着无尽的遗憾死去啊!   在死亡的恐惧中,萨沙终于流下不甘的泪水。而在泪眼模糊中,她看到纳瓦洛皮里那个剥皮者张开双臂挡在了她的面前。   在纳瓦洛皮里全身血肉模糊地倒地后,萨沙扑过去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这句话她似乎问过一次,在有限的生命里曾经问过的。   “嘿嘿,果然还是并不喜欢疼痛啊,不过你死了,天蝎会伤心的......”纳瓦洛皮里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萨沙抽噎着,忍着喉咙里要爆发的哀嚎,眼泪却簌簌地往下流,“你,你是爱,爱上了,卡,卡路狄亚吗......”劣质的玩笑终于说不下去了,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谢谢,谢谢你......”   纳瓦洛皮里还是嘿嘿笑了两声,动了动手指,接住她的眼泪,“很温暖呢......”   “骗人啊......”萨沙哭得更凶了。想起了当初姑姑给她的答案,“因为你死了,我会伤心的。”那时候,她也是说着骗人的,好像不相信的样子,其实早就相信了。   在短暂而匆匆的生命中,她得到过爱,也得到过陌生人的关爱,其实已经很满足。她一叠声地说着谢谢,不仅是在感谢眼前这个救了自己的剥皮者,也是在感谢那些在生命里温暖过她的人。   “哼,还以为你只是缺脑子的家伙......不过,终究你并不是新世界的适格者啊......”面对手下的死亡,维塔斯只是表面遗憾了下,“归根到底,不过是被毁灭的一员罢了。”   被他抓着头发看似被制服的天蝎沉默着,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杀了同伴还是这种腔调?你这家伙才是不知道哪里缺点什么东西呢,大叔!”   “——要毁灭的只有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毁灭与重生     感受到天蝎心脏上活祭印的牙上传来绵绵不绝的热量,维塔斯想纳瓦洛皮里那家伙,到最后的最后还是起了点作用,蝎子的心脏竟然已经燃烧到这样滚烫的热度。他把想法毫不介意地说出来,最后一句“妙极了”是在称赞天蝎燃烧的心脏。   面对他的无情,卡路狄亚怒极反笑,“哈!杀了自己的同伴想说的就只有这些?”   与水蓝长发同色系的蓝色眼睛此刻冷如冰,鲜红血迹顺着发迹流下来,也遮挡不住那般锐利而冰冷的眼神。   “你那份从容无情得让人上火啊,不如,”少年笑了笑,血迹随着头发流下来,滴落,遮挡了下眼中的情绪,“——到那个世界里去好好想想怎么跟同伴道歉吧!”   与此同时,卡路狄亚发动了猩红毒针,打退了维塔斯,又把指尖的小宇宙发挥到极致,一针毙命。   “......什.....?可......”可恶!面对此刻局面,错愕的卡路狄亚只能在心底恶狠狠补上这一句。维塔斯轻而易举地就挡住了他的攻击,把他挥过来的手从容地在转动手指捏成拳头握在他手中,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没有那个必要,我将永远旁观这个世界,永远生存,带你去看看吧蝎子。”   说着他骤然睁大眼,单手卡住卡路狄亚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脱离于地面。而另一只手举拳砸向地面,生生把地面砸出一道巨大的裂缝,而分开的地面随着力量余波的震动变成了两处高低不一的悬崖。   然后,维塔斯把卡路狄亚丢进了地缝里。   “卡路狄亚!”卡路狄亚听见萨沙惊恐而担忧的尖叫,但这声音随着他的坠落而越来越远。   地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坠落中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渐渐看清,那是一座巨大的雕像。黑色的魁梧躯干,头是狼头的模样,尖耳利牙,微微仰起头怒吼着,威慑着闲杂人等。而对应的,卡路狄亚没有看清,似乎是条蛇。   那个是?   带着疑问,卡路狄亚重重地摔落于地。若不是黄金圣衣,恐怕他已经全身骨折了。饶是这样,一时半会也是够呛的。   在一堆废墟中他勉力爬起来,满面是血地抬着头,试图观察这是个什么地方。而在他身后,一身黑色黑曜衣的维塔斯稳稳落了下来,静静地开口:“这是吾等之神,特兹卡波利波卡。”   “——想看看吗?那毁灭之力。”   天蝎体内的活祭印压迫着心脏,一直以来将力量送向吾等之神。而现在,这力量即将到达临界点。想着,维塔斯再次单手卡住卡路狄亚的脖子,把他的脸面向那座狼头像。   “呜啊啊啊啊!”心脏源源不绝的热量从体内被释放出来,在尚未冷却的时候再次燃烧高温,忽冷忽热,反反复复,卡路狄亚的整颗心脏变成别人任意操控的东西。   而少年惨叫着,在模糊的意识里看到一身羽衣的卡尔贝拉,她站在一团耀眼的光团旁边。光团膨胀着,将她吞没。   地底的空间天摇地动着,也影响到外面的世界。高高的祭坛摇摇欲坠,为防摔倒萨沙匍匐于地,却看到远处骤然从地底拉起一道光的屏幕,那道屏幕直指天空,照得附近一切亮如白昼,甚至比白昼还要更耀眼。在耀眼的光芒中萨沙不得不闭眼,等感觉到光不那么强烈后,她睁眼,看到眼前景象后,发出一声惊呼。   光消失了。而在那道光之屏障间存在的一整条山脉,彻底不见了,只剩下两边悬崖遥遥对望,而中间空出来的,是无尽的黑暗。   在呆愣了几秒后,萨沙擦干了尚未干涸的眼泪,清楚地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怎么能独自离开呢,要找到卡路狄亚和卡尔贝拉小姐他们,一起。   而地底的卡路狄亚被维塔斯单掌捏着脑袋提起,从光团里看到了群山的毁灭,眼神惊愕。   “这只是力量的一小部分而已。只要将尊驾的心脏完全奉献的话,吾等之神的力量就将抵达顶点。”维塔斯平静却胜券在握的语气让卡路狄亚眼角狠狠抽搐了下,眼睛睁得更大。   混蛋......   他挣扎着,却只是徒劳。   “人类将灭亡,崭新的太阳升起之时,世界的序幕则将拉起。在完成在这个使命后,吾将从这个星球解放出来,飞向遥远的宇宙!”   他斩钉截铁地说着,手也毫不犹豫地从背后插·进·了卡路狄亚的身体里!   一瞬间,卡路狄亚似乎变成了坏掉的玩偶,一动也不动,不再挣扎,表情也呆滞得如死掉了一般。而他那颗燃烧如红宝石的心脏被维塔斯的大手抓住,在大手的五指间不知危险的来临,还是扑通扑通地跳动。   在胜券在握的这时,维塔斯回转头,对静立在一旁毫无动静的卡尔贝拉说道:“马上就好了,吾的妻子。吾等很快就能回归故乡了。”   本该如木偶般呆立不动的卡尔贝拉也给予了他回应。只是这回应却并不让维塔斯满意。   “那是什么,卡尔贝拉?从眼睛里流的是什么?”   卡尔贝拉没有回答,两行清泪顺着脸蜿蜒而下。   “给我止住!”他喝道,得到的却是一声轻笑。   “......尊驾还没死?”察觉到那声微弱的笑容来自于哪里,连从容冷漠如维塔斯都不由有些诧异。   而被他这样称呼的天蝎少年发出短促的笑声,低着声音说道:“身体不能动就用眼泪来抵抗吗......”   “——哈哈哈!”卡路狄亚彻底大笑起来,不顾被握住的心脏,高声道:“果然你这家伙比纳瓦洛皮里还要蠢,你这家伙是绝对不能理解的,为什么那家伙会舍身救萨沙......还有本少爷,正在充分享受着这穷途末路的感觉!”   “像你这种家伙!”握住的那颗心脏猛然变得滚烫,那种灼伤人的热度叫维塔斯的手不由离开了卡路狄亚的身体。   借此机会,卡路狄亚脱离了他的掌控,手中小宇宙燃烧,转身对着他,“这个世界,还有本少爷的心脏,用一个手指触碰的资格都没有!”   +++++++++++++++++++++++++++++++++++++++++++++++++++++++++++++++++++++++++++++++++++++++++++++++++++++   面对身体心脏受到如此摧残,却还是昂然站立着甚至不屈地发动攻击的天蝎少年,维塔斯第一次感到不敢置信,“不可能......尊驾还能燃起这么高的热......”   卡路狄亚没跟他废话,直接地,“吃招吧!”   猩红毒针每一针都打在维塔斯的致命穴位上,也如愿终于让他感受到疼痛。维塔斯直接被打到单膝跪地,支起疼痛的胳膊作出防卫姿势,口上依旧不敢置信,“是刚才无法比拟的热量......身上呢为太阳神的吾的身体都无法忍耐......”   卡路狄亚举起手指,那根格外长的指甲闪烁着尖锐的光,“猩红毒针·炽流。”将自己的心脏在最大功率下产生出的超高热量一口气释放,是卡路狄亚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最大招数。   “就用这一招,替你将那漫长无聊的人生拉伤华丽的帷幕吧。”满面是血的卡路狄亚宛若修罗,耍完帅后立刻扑上去,“这一针送你上绝顶,维塔斯——!”   “猩红毒针·炽流·心宿大火针!”   这一刻,天地为之变色。这一片遗迹在震荡,在颤栗;狼头像张大嘴在怒吼,在哀嚎。谁也无法抵挡天蝎燃尽生命的这一针,神也不可以轻视。针针到位,剜心蚀骨的痛,无力抵抗的维塔斯连哀嚎都没有,便颓然倒地。   “早就说过了,野蛮的太阳之类的东西,怎么能比的过心宿大火星。”背对身后那片他刚才那一招造成的残垣断壁,卡路狄亚缓步走下已经塌陷的石阶,水蓝长发与披风被还未平息的力量造成的狂风吹乱。   短短几阶石阶,却没有走完。   卡路狄亚露出了笑,他有过大笑、狂笑、讥笑、冷笑等笑容,此刻的笑容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本少爷也到了尽头......”   他喃喃地说着,却毫无遗憾。   停住的身体猛地跪倒到底,上半身却依旧挺得笔直。找到石阶下到地底遗迹的萨沙一来,就看到卡路狄亚双膝跪于地,长发随风飞舞,似一场诀别。   她喊着他名字,半步不敢停,跑上去把他扶住。在这一刻,她突然发现他好重啊,一副幼小身体的自己根本扶不住。可是她还是要支撑,因为这是她的宿命。   “呜......”维塔斯被打败后,卡尔贝拉的催眠也被解除,她清醒了过来,一时不知在何方。在看到萨沙张开小小胳膊抱住卡路狄亚低垂的头时,她似乎不明白如今的状况。   “......萨沙,这是怎么了?”看着沉默的小女孩与毫无动静的卡路狄亚,她不由出声道。   “啊,卡尔贝拉小姐。”似乎才发现她般,萨沙的目光转了过来,没有哭也没有笑,双臂搂着卡路狄亚的头说道:“卡路狄亚他打败了维塔斯,救了我们。”   那样平静到毫无波澜的声音,不是个得到胜利果实的人的正常反应。   “到底怎么了.......!”卡尔贝拉走上前,看着沉默着抿着唇的小女孩,不经意间目光向一边撇了一眼,然后脸色一变,喊道:“维塔斯?!”   萨沙他们身后传来野兽受伤时的怒吼与挣扎声,空气也随之扭曲。   居然还活着吗,那个维塔斯?!   作者有话要说:   ☆、并肩同行     站起来的那个人已经称不上人了。   而是一团黑色的影子积聚在一起,往外冒着黑烟。身体已经被天蝎摧毁的维塔斯带着不甘怒吼道,“我长达数万年的悲愿......不可饶恕,蝎子......心宿大火星......既然这样,特兹卡波利波卡啊......”   因为愤怒他的意识已经不复清醒,脑内只有摧毁的念头,“将世界的一角......至少将在场的人全部毁灭掉吧!”话音刚落,那团黑影爆发出巨大的力量,随着疾风疾射出去,把萨沙他们所在从四面八方都全部包围。   看着那怨恨带来的恐怖力量,乘着风把风变成了箭矢,卡尔贝拉感觉到它近在咫尺,皮肤已经被划出伤痕来。她紧紧抱住小女孩,紧紧闭眼默然等待死亡的来临。   但是,难道人生真的要这么终结了吗?   自她们中心开始爆发出冲天的光芒,因其巨大力量的冲击,卡尔贝拉被迫弹到一边,她微微眯着眼,在那束光束中看到有个法杖的影子幻化出来,幻化成真,而一只嫩白纤细的小手稳稳地握住了它。   “......所以说,世界到底怎么得罪了你啊!”萨沙大喊着,双手稳稳握住金色的法杖,把维塔斯的力量全部挡住。   “卡尔贝拉小姐......”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小女孩的背影,意识到她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卡尔贝拉呆呆地应了一声。   “我已经.......不会再迷茫了。说到底,我为什么要对空碧塔的事情介怀那么久呢。我又不是当事人。只不过是因为一个错误的选择而导致一次的错误,我就把人生里所有的烂账都翻了出来一并愧疚。   “.......真是笨死了我。怎么可以因为这样就不前行了呢。想要一起并肩同行和想要保护的朋友都出现了,既然如此,我就不该因为在别人的故事里入戏太深,因为啊,空碧塔的她的故事早就结束了,到了最后都跟我无关。而与我有关的人们,不需要如此迷茫软弱的我!   ”所以,现在就要全力以赴地前进!这都是卡路狄亚用一场场激烈的战斗告诉我的!”   听闻了小女孩的话,卡尔贝拉由衷地露出了笑容,笑着说道:“没错,就是这样,萨沙!”   而在她的鼓励下,阻挡住的力量在萨沙小宇宙的催动下旋转,变成了一个漩涡,萨沙双手握着法杖一口气把那力量往天空抛去,任由雅典娜的小宇宙与维塔斯的怨恨力量在天空变成两股光带互相碰撞,缠绕,不停往上冲。然后终于在高空中融合为一柱巨大的光柱,最顶端骤然炸开,一阵耀眼光芒后,无数星屑光点晃晃悠悠地飘落。   光点飘落,尘埃落定。   在战斗之后的残垣废墟中,萨沙走到了卡路狄亚身边。少年安静地躺在地上,一身金色盔甲,水蓝长发随意披散在脑袋边,一脸激烈战斗后的伤痕,嘴角处还有血污。饶是这样,他却一脸满足地闭着眼,仿佛是个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玩具的小男孩,抱着怀中最美好的东西,幸福地闭眼睡着了。   萨沙静静地蹲下来,把法杖轻轻放置在地上,生怕打扰到睡着的他一样。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那么滚烫。她轻声地说道:“卡路狄亚,该起床了。”   说着,眼泪就模糊了视线。   可是嘴角的笑容依旧翘着,“呐,我们一起回圣域吧......”   “我会当一个合格的雅典娜的,不再迷茫,坚定地前行。......想要和你一起回去啊,还想要一起斗嘴,还想要告诉笛捷尔他们,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是喊着我小丫头而我可以顶嘴的朋友哦......”   离别这回事,怎么也没办法习惯啊。在医院里总是在告别在说再见也有骤然的离别,可是每一次,她都想的是,与那些不再相见的人再说一次再见。   再一次相见。   萨沙伏在躺着的毫无动静的卡路狄亚身上,终于泣不成声。   而面对萨沙的眼泪,卡尔贝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明白了萨沙之前的话,也明白了此刻萨沙真心的难过。战争的女神雅典娜,明明拥有特兹卡波利波卡都能封印的力量,却是这么一个逞强又率真的小女孩啊。   想起三人相处的那些画面,卡尔贝拉静静地笑了,把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而萨沙伏在卡路狄亚身上抽泣着,“我也没想到自己有那样的力量,可是就算这样,我也......”   明白小女孩即将说出口的自责,她抬起手,把手按在萨沙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的,萨沙。我不是说过吗?明天会吹属于明天的风!”   说着,她的身影融进一片纯白的光里。而白光的光圈外,是耀眼的太阳光。   是利用太阳的力量身体变成了纯白的吗?   “卡尔贝拉小姐?!”小女孩惊诧地开口,而对此,卡尔贝拉只是笑笑,解释道:“我也都想起来了。我的先祖和那家伙一起被赋予了使命,在遥远宇宙的深处监视着人类的发展......一方毁灭其世界,另一方守护新世界的开创。   “而我先祖代表的一方,我跟你说过的吧萨沙,是生长着羽翼的白蛇,羽蛇神奎兹尔科亚特尔。它是守护的那一方。”   说完,卡尔贝拉俯下身,把头凑向卡路狄亚心脏的位置,微微张口,然后贴上去。   再抬头时,萨沙睁大了眼,看到卡尔贝拉小姐嘴中那颗含着的毒牙,她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是活祭印,维塔斯种在卡路狄亚心脏上不断夺走他心脏热量的牙。   “呜......”躺在地上的水蓝长发少年有了动静。   那一刻,就算只是在地底遗迹,萨沙都感觉到黎明亮了起来。   少年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双手撑起上半身,挠了挠头,很不明白地开口道:“......什么?我,还活着......”   而对此,萨沙的反应是凑上前,伸出双手捏住他的两颊,试探地往两边扯了扯,然后被他单手握住一双细胳膊,皱眉不满道:“死小鬼,干嘛?”   “告诉你还活着呀!”萨沙笑着说,双手手腕都被他握着也不挣扎,翠绿眼眸笑得眯起来了,笑着说太好了。   结果被卡路狄亚抬手对准额头弹了个爆栗。   萨沙直喊疼,被握着的手腕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见挣扎不了,气得直跳,直拿脑袋撞卡路狄亚的胸口。然后被卡路狄亚另一只手按在怀里,大骂她笨,拿脑袋撞黄金圣斗士的盔甲是个怎么样的笨蛋。   而萨沙难得地没回嘴,没表现自己伶俐的那面,只是抱着他。双手紧紧搂着他脖子,把脸埋进他脖颈里,没有动,过了一会,发出了一声轻声的呜咽,以及带着哽咽的笑:“真是太好了......”   见状,卡路狄亚松开握着小女孩双手手腕的手,抬起手按住她后脑勺,略带不耐烦地开口:“......什么嘛,逞什么强。撒娇都不会的小鬼。”   手却轻柔地揉了揉小女孩那头紫色的短发。   卡尔贝拉看着他们,突然吹拂来一阵清风。她带着笑,轻声开口道:“哎呀,好舒服的风啊.......”   ++++++++++++++++++++++++++++++++++++++++++++++++++++++++++++++++++++++++++++++++++++++++++++++++++++++++++   数日后。   卡尔贝拉的酒馆再次开门。   “嘿嘿卡尔贝拉!终于开店了啊!还以为就这么倒闭了呢!”路过的村民时常来喝酒,看着整箱酒瓶的卡尔贝拉笑着招呼道。   而酒馆老板娘也是笑着回应:“别开玩笑啦!这个店绝对不会倒闭的!”然后以一种坚定的语气说道,“一定要弄成让客人不会再来多少次,都不会腻烦的店!”   接着忙完了酒店开门的准备工作的卡尔贝拉,坐在酒馆门前的长凳上,背靠着酒馆门板,仰望起这个大晴天来。   经过了几天前的冒险,她又回到了平静快乐的日子。可是想起和那两个小孩一起吵吵闹闹的样子,她又很是想念。不过,那两个人跟自己是不一样的吧,他们真正的人生才开始。   不过,等他们累了再来这里玩时,她会为他们调制最好喝的酒。   而被卡尔贝拉惦记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打着哈欠,与同伴一起走进教皇厅。一路上没说几句话,光顾着打哈欠了。   身为同伴的绿发少年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严肃点卡路狄亚,这是你第一次与当今时代的雅典娜大人见面。”   卡路狄亚暂时止住了哈欠,用手揉了揉头发,啊的一声拉长音,不满道:“真是不会挑时候啊雅典娜。我可是昨天才回来的啊,今天大清早就集合,饶了我吧。”   其不满言辞即刻得到笛捷尔这个少年绅士的反驳,“又不是为了任务,私自外出还把自己弄个半死不活的回来。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   在对待好友卡路狄亚素来的懒散狂妄,笛捷没有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绅士,半分都不会客气。   卡路狄亚浑不在意他的反驳,抬手指戳了戳嘴边贴着的绷带,感觉到不那么疼了,说着我也没办法啊。两人正说着话,恰好遇到站立在教皇厅门外等候众人的射手座的希绪弗斯。   “希绪弗斯!早上好!”卡路狄亚见到他,便热情地招手道。   而一贯温厚的希绪弗斯没有回应他,而是认真地看了看眼前的天蝎座少年。在停顿了一阵子的沉默后,他开口道:“首先,是不是应该跟你说句,辛苦了呢。”   卡路狄亚不明所以,用胳膊抵了抵身边的笛捷尔,侧脸,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而根据女神前几天的失踪与卡路狄亚同时不在,推断出点什么却没有得到教皇希绪弗斯他们的认证的笛捷尔,秉着严谨的态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卡路狄亚就这样带着满头雾水走进了教皇厅,与笛捷尔一起为迎接女神的到来而做出跪拜礼。   教皇站在雅典娜法座旁边,而在侍女的牵引下,一个白色的身影缓步而出。并不很高,还是幼女的模样,身穿白纱裙,拿着的法杖高出她个头许多。看起来其实有些滑稽,因为其矮小其稚嫩,但是小女孩却坚定地走着,最终坐在了雅典娜的法座上。   “初次相见。天蝎座的卡路狄亚。”听到这把很是熟悉的嗓音,半跪着的卡路狄亚低垂的头猛然起来,看见那个熟悉的幼女的面孔,她微微笑着,脸上尽是从容,“我就是这个时代的雅典娜。”   然后她伸出手,做出邀请,“在这世上,和我并肩一起走下去吧,在会到来的圣战中一起战斗到底吧。”   “哈哈。”在震惊中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卡路狄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还是一副装成熟装大人的死小鬼模样啊。但是,一起战斗到底吗?看来还是很懂自己的啊这个小丫头。虽然跟自己没见她时的评价一样,不怎么靠谱。   “圣战吗?”一旁跪着的笛捷尔明白此刻好友在兴奋什么,不由为他在女神面前的失态而捏了把冷汗。然而,卡路狄亚骤然正色道:“看起来那能成为最棒的生存场所!”   而明了他意思的萨沙也笑了起来。   当时她会抓住卡路狄亚的披风不是个偶然,是因为偶然看见少年与笛捷尔一起时灿烂的笑容。与笛捷尔一起的人,不会是个坏人的。她看着水蓝长发少年的笑容,那般灿烂,她似乎被感染一样也笑了起来。   而在之后,是一场不会后悔的冒险。   ——所以,   “是,随同您一起前行吧。”   好的,我们一起同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以为故事就这么HE了吗?!错、错、错!少年少女们,你们别太天真了!接下来的故事要告诉你们一场场惨无人寰的悲剧!   【留言被吞了,读者爱的留言没了我心好悲伤了 ☆、少女萨沙之烦恼     蔚蓝的天空,阳光灿烂,希腊的夏天总是这样让人舒服。   “这样的天气,就好想出去走走啊。”看着那束斜进来的阳光,萨沙双脚盘坐在地上,脸朝对面的人笑着说道。   对面同样盘腿而坐的人并没有说什么,柔软的金发披散在肩头,眉间那点朱砂红如滴在水中未晕染的那颗血珠,格外动人。他白皙干净的面容出尘的俊逸,虽然知道他本人看不见也并不在意光影,但是每每看到他盘腿结跏而坐在黑暗之中,总会让人想起蒙尘的璞玉。   萨沙忍不住叹口气,觉得长到肩头的紫色头发贴着脖子有些痒,把它们随意地撩到了耳后。自上次与卡路狄亚偷跑出去后,她便再也没有办法出去了。   毕竟圣域尚未完全修缮完毕,而且海皇波塞冬还苏醒了,若是随意出门,恐怕会遭遇不测。这些并不是危言耸听,萨沙也清楚地明白,便听从教皇的话留在圣域。本以为就此暂时天下太平,她该积攒神力以备将来对付冥王海皇什么的,结果悲剧的事来了。   萨沙的神力,又消失了。   在此后她拿着雅典娜法杖却使不出半分神力,在场的希绪弗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当时她脊背都是冷汗,僵直着身体压根不敢回头看他,最后失败,只得硬着头皮苦哈哈地转过头,对希绪弗斯挤出个苦哈哈的笑。   教皇的左右手是希绪弗斯与阿斯普洛斯,女神的事左右手们是容易涉及到的。希绪弗斯除了是教皇的左右手,还是女神的监督者。当初便是他把雅典娜从故乡意大利带回来的。他的坚毅、沉稳、忠诚,令他成为守护雅典娜的唯一人选。然而此刻,萨沙宁愿自己看不懂的阿斯普洛斯陪伴,也不情愿是希绪弗斯。   希绪弗斯就坚毅忠诚来说,是没得挑的人选。但是以个性来说,正直的他与古灵精怪的萨沙的兼容性,那就太差了。   想着,她忍不住抬手撑起要埋下去的头,又叹了口气,对着对面的金发少年说:“阿释密达,首先,我为关于上次的约定过了近三个月才能兑现说声抱歉。”   在出走圣域后,听笛捷尔说,卡路狄亚被教皇勒令在属于他的天蝎宫反省,只是萨沙相信,以卡路狄亚那种狂傲的个性才不会就这件事反省。可是她不一样,足足两个月,只能在教皇厅与女神殿转悠,到后来她实在受不了强烈抗议后,身为监督者的希绪弗斯才松了点口,表示她可以偶尔去十二星座宫走动下。   想到这,她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但是很快整理好心情,认真想好之后的话后正打算开口,却听见对面处女座的阿释密达淡淡地开口:“雅典娜,你又在烦恼什么?”   “诶?”萨沙呆了一下,微微愣神。处女座的阿释密达身为盲人,洞悉力却比许多空有视力而心盲的人厉害。   在心底感叹下这点,然后端正了下坐姿,不好意思地笑道:“啊被看出来了啊。当初还说要给你个明确的答案再进行平等的交流,看来连第一点都做不到了啊。”   打着哈哈说了这些,抿了抿嘴唇,郑重地吐出两个字:“抱歉。”   是为了那个没有做到的约定而心生内疚。   阿释密达微微抬起眼,一袭金发如丝绸一样滑落在肩头。一束光劈开黑暗,从他头顶正中间射下来,他的朱砂痣,挺秀的鼻梁,微合的嘴唇中心,都被直直照亮。而他的面容也在少女心中被点亮,却是一尊宝相庄严的佛像,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萨沙不得不一时沮丧地承认,比起她来说,阿释密达更有神的威严与端庄。但是,作为雅典娜来说,她又有自己的见解。   “烦恼这种事,是不会被消灭的,而是一个接着一个。”萨沙说道,“但是一个人烦恼也不会有结果吧,而且阿释密达你主动开口关心了我,呐,要不要听听我的烦恼?”   阿释密达没有说话。萨沙也不知道他这种不说话是基于自己的胆大还是基于他素来的高深莫测的态度。   好吧就算开口也只是当开玩笑一样说说罢了。要一个佛祖转世近乎于神高深莫测的男人听她讲类似于青春期的烦恼,那画面,想想就疯了。   所以她轻巧地转了话题,“咳玩笑啦。也许在神的眼里,是所谓的‘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但是我想人就是由无数生活的琐碎事情以及因此产生的烦恼快乐而组成的。”   “阿释密达,你是怎么想的呢?是否认为我是在找借口,或者说这样的想法过于软弱?”   根据上次的谈话,萨沙大概明白处女座并不认同自己这类的想法。然而,阿释密达的性格不知道是因为身为东方人的含蓄,还是因其高深,想法是不会直接表达出来的,所以萨沙想,这次的谈话是应该征询下他到底如何想的。   “身为神,雅典娜你的想法是会引导众人的。”阿释密达开口道。   萨沙哦了一声,期待下一句,“所以?”   “所以?”阿释密达脸上有一丝惊讶迅速闪过,然后归于平静,“没有了。”   萨沙充满失望地哦了一声,明白阿释密达不愿多谈。研究佛理的怎么会这么死脑筋。   “我觉得大家的想法都很重要。以爱与正义这个大前提来说,大家的想法要一致才行的啊。”萨沙开口道,又头痛地想起自己至今十二星座宫的黄金圣斗士都没认清。   有的要么出任务要么还未召集,圣域虽大,十二宫里却不是都有圣斗士守护。   而现在,听说狮子座的黄金圣衣开始与其他圣衣共鸣,也就是说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已经出现了。从多年前开始,狮子座黄金圣衣跟随前任黄金圣斗士流落在外,而之后那位前任狮子座圣斗士战死,圣衣却不知所踪。而此刻,狮子座圣衣与其他圣衣共鸣,说明新任的黄金圣斗士已经出现,却依旧是流落在外。   现在关键的任务是把新任狮子座黄金圣斗士找到。为此,金牛座的哈斯加特、巨蟹座的马尼戈特在外奔波寻找,而狮子座圣斗士却依然渺无音讯。   令她在意的不是未曾蒙面的狮子座圣斗士的事情,而是希绪弗斯。虽然她跟这个人不太对盘,每每看到他紧蹙的眉头,高耸的眉峰,英俊的脸上总是忧心忡忡的样子,都想吐槽说当奶爸的人都没他辛苦的模样。但是自从听闻狮子座圣斗士的消息后,希绪弗斯的忧虑程度仿佛增加了。   “以前我看他的脸无法吃饭还可以不看,现在我不看也感觉得到那张残念的脸啊。”萨沙如是说。   她托着下巴,无限苦恼,嘀咕着到底怎么了,莫非狮子座是他......脑海灵光乍现,一种超乎寻常的可能性侵入少女的脑内,挥之不去。   简直要被这种可能性击倒了她。   看着对面古井无波的金发少年,萨沙睁大了翠绿的眸子,抖着嘴唇道:“难、难道,是希绪弗斯的私、私......”   “雅典娜,你烦恼过度了。”阿释密达适时的提醒道。   一句话止住了萨沙的脑补和猜测。萨沙陡然松了一口气,“哦,哦是吗,看来我的确想太多了哈哈......”   “如果想知道,何不亲自去问。”阿释密达淡淡开口道。   他虽眼盲,心却是一片清明。明白少女在这里插科打诨,却还是缺乏一点直面现实的勇气。   “.......”   面对少女少有的沉默,他又开了口:“如果想要了解真相,何不去求证。这世上,千人万面,并不是只有当事人知道。”   话说到这,已经算他妄言了。阿释密达不再说话。接下来,就要看萨沙是怎么想的。   小女孩静默了一会,咧嘴笑道:“说的也是啊,好久没见到笛捷尔和卡路狄亚他们了,现在可以出来走走了我就去找他们玩吧。”   说着,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俯下身对金发少年说,“谢谢你,阿释密达。你也是个温柔的人呢。”   不过是她擅自做出的约定与约束,说白了她并不是他认同的女神,但是他还是去遵守了上次她所提出的要求。这样的人,是朵开在恒河水里的莲花,温柔而圣洁。   作者有话要说:  -L-为了我心目中的阿释密达,我让他出场了。但是这个最接近神的人啊,真是好难好难描写啊。 ☆、下山找小狮子     出了处女宫,萨沙站立在处女宫外的台阶,遥望整个圣域。   处女宫处于十二星座宫中较中的位置,往下是暂无守护的圣斗士而空无一人的狮子宫,往上是天秤宫,因其天秤座圣斗士童虎的年纪尚小也暂时无人守护。天秤宫再往上,便是天蝎宫,是朋友天蝎座的卡路狄亚的守护宫。   正想去找卡路狄亚玩,萨沙便拾阶而上。路并不算好走。因为上次海皇的突袭圣域遭到很大的打击,石阶或断裂或塌陷,路边那些雕刻着希腊风格图纹的汉白玉柱也是或歪斜或倾倒,一副荒凉的废墟模样。   目光又遥望圣域后山那片玫瑰园,艳丽的玫瑰成丛地开着,在圣域里的一片荒凉之色中装点出美丽的色彩。花瓣随风纷飞,一个人立于那些玫瑰中,披风也随着风而纷飞。   玫瑰园,是属于双鱼宫的。而那些玫瑰,是有毒的。   所以就算没有看清立于玫瑰园中的人,萨沙也知道那是谁。是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雅柏菲卡。唯一敢于触碰那些带刺花儿的人,因为他正是它们的主人。   传闻中这个人风华绝代,是圣域数年来获得“最美的人”评选称号的头号人物。当然,这种评选以及称号多半都是圣域女性私底下偷偷摸摸选的。今年据说阿释密达、笛捷尔、雅柏菲卡票数差不多,而女性意见都不统一,有侍女冒死偷偷找雅典娜拉票。   而萨沙没怎么犹豫,即刻就写了张匿名票偷偷投给了笛捷尔。没办法,谁叫她就是喜欢斯文俊秀这类型的美少年。然而最后,今年还是雅柏菲卡毫无悬念地获选称号。   说实在的,萨沙很想见一见这位传闻中风华绝代的人物,但是现在,她正苦于与希绪弗斯的相处,无暇顾及其他。   希绪弗斯是她的监护者,彼此都理应沟通理解。但是因为之前导致她失忆失去神力的事情,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了死结。于公于私,萨沙都不希望是如今这个僵持的局面,也试图与希绪弗斯交流,但是却还是无法沟通。   比如,就失去神力这事,萨沙认为顺其自然比较好,说白了她只能算个伪女神,上次爆发的神力说不定只是雅典娜身体里残留的力量而已。虽然说打开天窗说亮话,但是关于自身存在的秘密牵扯到雅典娜的身份这点,为了自身的命运,萨沙只能隐而不说。而面对希绪弗斯为此的自责,她的劝说便显得软弱无力。   萨沙正神游天外,身边的侍女请求去找圣斗士大人,好把女神请回女神殿。萨沙淡淡道,“据我所知,希绪弗斯阿斯普洛斯两人在跟教皇商讨事情,卡路狄亚最近身体不适,笛捷尔在自己的水瓶宫中准备之后的开会资料,而双鱼座的雅柏菲卡素不与人往来,金牛座的哈斯加特、山羊座的艾尔熙德、巨蟹座的马尼戈特都在外奔波,当然,若是还有我所不知道的,麻烦补充,但是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了。”   “似乎很不想回去呢。”一道懒散的男声接过话,循着声音看过去,萨沙首先怀疑自己是不是花眼了,然后想起自己刚才所说,怀疑是不是其情报有误。   直到那个人竖着他倒立的扫把头,笑嘻嘻地给她打招呼,说:“哟又见面了。”   这个人五官俊朗,笑容阳光,笑起来坏坏的,一脸漫不经心的痞子样,看起来一眼就能被人看到底的类型。按理说跟萨沙还是挺像的,但是基于初次见面时的乌龙,萨沙觉得自己完全笑不出来。   呆呆地抬手回了个好,再认真地思索了下,萨沙才肯定地开口:“好啊,马尼戈特。”   那些见过的没见过的圣斗士名字和基本资料靠着绘画本她是死记硬背记住了,为此身边人还觉得她很有当女神的觉悟,其实不过是少女逞强的自尊心不愿再出现与马尼戈特初识时认错名字的乌龙。   而现在当初的乌龙对象就站在不远处,斜倚着一根廊柱,笑着看她。   “有事吗?”巨蟹座的马尼戈特是教皇唯一的弟子,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个偶然。就各方面来说,萨沙大概是历代雅典娜里最废材的那个,但该拎清的还是拎得清。   “教皇希望雅典娜你回去一趟。”闻言,萨沙点了点头,说好的。   看来,只能下次再来看卡路狄亚了。听说他最近身体不适,心脏又难受了吧,这可怎么办。因为担忧着朋友,萨沙频频回望天蝎宫,想了想,下定决心道:“非要现在回去?”   马尼戈特点了点头,“因为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萨沙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开口道:“哦,那就没办法了......”但是她还是吩咐身边的侍女替她去天蝎宫看卡路狄亚,并且嘱咐她们表达出她的歉意。   见状,马尼戈特噗地一声笑出来,单指搓了搓鼻尖,开口道:“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趣啊。”   一个战争女神,在乎的都是一些天真而幼稚的东西,真是无能啊。马尼戈特的言下之意是这个。而萨沙虽然没有听出来,却也明白不是什么善意的打趣,并没有开口说话。   当然,她的想法很简单。是不会为了别人的看法去改变自己的人生的。毕竟,别人又不帮她担着她的人生。   +++++++++++++++++++++++++++++++++++++++++++++++++++++++++++++++++++++++++++++++++++++++++++++++++++++++++   教皇厅。   希绪弗斯、阿斯普洛斯、笛捷尔与教皇都在。教皇站立在大厅法座的一边,地毯从法座处开始,红色地毯暗金边镶嵌,直直铺往教皇厅的门口。   法座之下,往下几个阶梯,希绪弗斯笛捷尔立于一边,阿斯普洛斯站在另一边,距离由一席地毯隔开。   萨沙目不斜视地经过他们身边,先向右边的阿斯普洛斯点了下头,然后转头冲左边的希绪弗斯笛捷尔笑了一下。在偷眼看到立于法座边的教皇后,她又恢复到一派风淡云轻面无表情的模样。   马尼戈特走在她身后,不急不缓。在少女走上台阶后,走到阿斯普洛斯这边立好。   看到矮个子女神双手撑着法座两边的扶手,背对他们准备爬上去的样子,马尼戈特第一个噗地笑出声来。感觉到自家师傅教皇大人瞪了自己一眼,他立刻装老实地低头以拳抵住唇掩住笑意,同时还得受到对面希绪弗斯目光的责难。   哎呀呀希绪弗斯他......就算是最不关心八卦的巨蟹座,也听说过一些射手座希绪弗斯与女神相处的故事,总之就是对女神百般维护但又严厉要求,这样的模式,总让巨蟹座的马尼戈特想到一个略显滑稽的比喻。   感觉就像是希绪弗斯像是个严厉的父亲一样操心雅典娜这个小女儿。当然,马尼戈特再怎么不羁也不代表他心中没有一杆秤,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很清楚的。这话,自然也就在心里说说。   而萨沙意识到自己这个模样跟三岁小孩爬桌子一样滑稽后,接受了教皇大人的帮忙,被他抱上了法座。女神坐上了法座,那么今天该说的事情便可以开始了。   “是说有狮子座圣斗士的消息了吗?”听完教皇的禀告,萨沙抓住了重点。   教皇点头称是。   萨沙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么,是要派人寻找吗?派谁呢?”   “射手座的希绪弗斯与金牛座的哈斯加特主动请求,但因哈斯加特受到其他任务的急召,所以会去的人选定下来的,暂时只有希绪弗斯一人。”教皇顿了顿,“如果可以,我希望您与一同前去。”   “!”在场几个圣斗士都诧异地抬起头。   “哈?”萨沙倒是只有点意外,皱了下眉,问道:“为什么?”   从前是千方百计要把不想回来的她带回圣域,然后加以守护。她擅自出圣域后,还遭受了两个多月的禁足。现在却突然请求她去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牵涉就深了。”教皇说着,隐在教皇头盔中的面容阴影加深,“要从十几年前讲起。”   十几年前,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还活着,因为疾病加深而离开圣域四方□□。在此期间,金牛座的哈斯加特去找过他,本打算恳求他看在圣域人才凋零的份上回来,结果到了看到狮子座的小儿子反而差点说不出口。   这些年来,狮子座圣斗士就带着他的儿子游走在天地山水之间,感受万物之灵。这样惬意的生活,还是结束了。冥王军入侵村庄,狮子座的圣斗士为了保护当地的村民而力战身死。   “他叫伊利亚斯。虽然不是跟我这个老头子一起从上代圣战活下来的,但当之无愧的是当代最强的黄金圣斗士啊。”教皇说着,语气末尾略带叹息。   萨沙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老人,一袭法袍穿在他身上依旧显得他高挑而华贵,从体型上看不出他有半分老相,简直就衬得他那句“老头子”像个笑话。但若是他把教皇头盔摘下来,看到那张皱纹满布老去的脸就有说服力了吧。但萨沙甚少看到教皇在她面前摘下头盔露出真容,明白这是对于女神的一种尊敬,也明白两人一碰头便是出席重大场合,为了教皇的神秘与威严这个老人更是不会摘下头盔。   这样,导致了在萨沙的印象中,教皇就是个身材高挑戴着头盔面目不清的人罢了,似乎真容并不重要。而此刻随着他自称的那声老头子以及语气末尾的叹息,她突然想看看教皇的真容。   然而,萨沙也明白事情还没有说完,便没有开口。   果然,叹息之后,教皇继续说道:“在这场战斗之后,伊利亚斯的黄金圣衣与儿子都失踪了,同时本该带回寻找到的雅典娜圣衣,也不知所踪。   “雅典娜的圣衣,在女神未觉醒时,可以依靠圣斗士的小宇宙寻觅。然而,女神觉醒后,它会与女神自身的小宇宙相呼应。而虽然现在雅典娜圣衣不知所踪,但是根据新任狮子座圣斗士的小宇宙,感觉到与伊利亚斯相似的气息,对此,我有个大胆的猜想:新任的狮子座圣斗士便是伊利亚斯的小儿子。   “如果是这样,也许可以他口中得知雅典娜圣衣的一些线索。这样,雅典娜你也不用太辛苦地寻觅圣衣。但是老夫认为,这件事也许是个考验,对圣域是,对雅典娜你也是。”   萨沙哦了一声,这才明白教皇的意思。   教皇其实还是期待她自己觉醒后把属于雅典娜的圣衣找回。大方针是好的。但是有个问题,现在她这样,算觉醒了呢,还是没觉醒呢?   “雅典娜的神力尚不稳定,暂时与其余女童无异。而圣域现在人丁凋零,大家都有事忙,就让我一人独自去寻找吧。”说出此话的,自然是希绪弗斯。   面对他的体贴与忧虑以及顾全大局,萨沙顿时又觉得他不是那个禁足自己的严厉的人了。   “正如你所说,现在圣域虽然修缮完成,但是人手尚不足,希绪弗斯,你我为此已经忙到不可开交。若是你走之后,教皇和我更是要为此整日忙碌,为此,希望你完成原本的任务后尽快归来。我知道你素来忠厚,但也希望你不要揽过多的任务在自己身上了。”阿斯普洛斯这番话在公在私,都说的面面俱到,而且言辞婉转,果真不愧是教皇身边做行政的人。   “阿斯普洛斯,圣域所忙碌的一切都是为了雅典娜大人,而我也不过是为雅典娜大人尽一份力。”呵这顶高帽扣下来,萨沙觉得压力山大。   希绪弗斯说得谦逊有礼,却更显出这句话真实的重量。如果不是了解些希绪弗斯的个性,萨沙简直就觉得他跟自己天生八字不合。真的。   局面开始有些僵持。教皇弯腰询问萨沙,“雅典娜,你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直接就把问题丢给我了啊,这老狐狸。萨沙腹诽道,略略沉吟后,开口道:“既然雅典娜圣衣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自然要靠自己拿回来。而且正如你们所说,如今的圣域人丁凋零,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所以找回狮子座圣斗士才是头等大事。”   为了找回希绪弗斯的私生啊不还不确定,总之跟他有关系的人物看我多努力。至于又想出去走走的意愿在刚才的话里应该埋藏挺深的吧。   萨沙正在暗自窃喜地想,希绪弗斯的一句话打碎她的幻想:“雅典娜,圣衣我会带回的。请不要再离开圣域了。”   一瞬间,萨沙心碎了。   出了处女宫,萨沙站立在处女宫外的台阶,遥望整个圣域。   处女宫处于十二星座宫中较中的位置,往下是暂无守护的圣斗士而空无一人的狮子宫,往上是天秤宫,因其天秤座圣斗士童虎的年纪尚小也暂时无人守护。天秤宫再往上,便是天蝎宫,是朋友天蝎座的卡路狄亚的守护宫。   正想去找卡路狄亚玩,萨沙便拾阶而上。路并不算好走。因为上次海皇的突袭圣域遭到很大的打击,石阶或断裂或塌陷,路边那些雕刻着希腊风格图纹的汉白玉柱也是或歪斜或倾倒,一副荒凉的废墟模样。   目光又遥望圣域后山那片玫瑰园,艳丽的玫瑰成丛地开着,在圣域里的一片荒凉之色中装点出美丽的色彩。花瓣随风纷飞,一个人立于那些玫瑰中,披风也随着风而纷飞。   玫瑰园,是属于双鱼宫的。而那些玫瑰,是有毒的。   所以就算没有看清立于玫瑰园中的人,萨沙也知道那是谁。是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雅柏菲卡。唯一敢于触碰那些带刺花儿的人,因为他正是它们的主人。   传闻中这个人风华绝代,是圣域数年来获得“最美的人”评选称号的头号人物。当然,这种评选以及称号多半都是圣域女性私底下偷偷摸摸选的。今年据说阿释密达、笛捷尔、雅柏菲卡票数差不多,而女性意见都不统一,有侍女冒死偷偷找雅典娜拉票。   而萨沙没怎么犹豫,即刻就写了张匿名票偷偷投给了笛捷尔。没办法,谁叫她就是喜欢斯文俊秀这类型的美少年。然而最后,今年还是雅柏菲卡毫无悬念地获选称号。   说实在的,萨沙很想见一见这位传闻中风华绝代的人物,但是现在,她正苦于与希绪弗斯的相处,无暇顾及其他。   希绪弗斯是她的监护者,彼此都理应沟通理解。但是因为之前导致她失忆失去神力的事情,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了死结。于公于私,萨沙都不希望是如今这个僵持的局面,也试图与希绪弗斯交流,但是却还是无法沟通。   比如,就失去神力这事,萨沙认为顺其自然比较好,说白了她只能算个伪女神,上次爆发的神力说不定只是雅典娜身体里残留的力量而已。虽然说打开天窗说亮话,但是关于自身存在的秘密牵扯到雅典娜的身份这点,为了自身的命运,萨沙只能隐而不说。而面对希绪弗斯为此的自责,她的劝说便显得软弱无力。   萨沙正神游天外,身边的侍女请求去找圣斗士大人,好把女神请回女神殿。萨沙淡淡道,“据我所知,希绪弗斯阿斯普洛斯两人在跟教皇商讨事情,卡路狄亚最近身体不适,笛捷尔在自己的水瓶宫中准备之后的开会资料,而双鱼座的雅柏菲卡素不与人往来,金牛座的哈斯加特、山羊座的艾尔熙德、巨蟹座的马尼戈特都在外奔波,当然,若是还有我所不知道的,麻烦补充,但是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了。”   “似乎很不想回去呢。”一道懒散的男声接过话,循着声音看过去,萨沙首先怀疑自己是不是花眼了,然后想起自己刚才所说,怀疑是不是其情报有误。   直到那个人竖着他倒立的扫把头,笑嘻嘻地给她打招呼,说:“哟又见面了。”   这个人五官俊朗,笑容阳光,笑起来坏坏的,一脸漫不经心的痞子样,看起来一眼就能被人看到底的类型。按理说跟萨沙还是挺像的,但是基于初次见面时的乌龙,萨沙觉得自己完全笑不出来。   呆呆地抬手回了个好,再认真地思索了下,萨沙才肯定地开口:“好啊,马尼戈特。”   那些见过的没见过的圣斗士名字和基本资料靠着绘画本她是死记硬背记住了,为此身边人还觉得她很有当女神的觉悟,其实不过是少女逞强的自尊心不愿再出现与马尼戈特初识时认错名字的乌龙。   而现在当初的乌龙对象就站在不远处,斜倚着一根廊柱,笑着看她。   “有事吗?”巨蟹座的马尼戈特是教皇唯一的弟子,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个偶然。就各方面来说,萨沙大概是历代雅典娜里最废材的那个,但该拎清的还是拎得清。   “教皇希望雅典娜你回去一趟。”闻言,萨沙点了点头,说好的。   看来,只能下次再来看卡路狄亚了。听说他最近身体不适,心脏又难受了吧,这可怎么办。因为担忧着朋友,萨沙频频回望天蝎宫,想了想,下定决心道:“非要现在回去?”   马尼戈特点了点头,“因为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萨沙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开口道:“哦,那就没办法了......”但是她还是吩咐身边的侍女替她去天蝎宫看卡路狄亚,并且嘱咐她们表达出她的歉意。   见状,马尼戈特噗地一声笑出来,单指搓了搓鼻尖,开口道:“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趣啊。”   一个战争女神,在乎的都是一些天真而幼稚的东西,真是无能啊。马尼戈特的言下之意是这个。而萨沙虽然没有听出来,却也明白不是什么善意的打趣,并没有开口说话。   当然,她的想法很简单。是不会为了别人的看法去改变自己的人生的。毕竟,别人又不帮她担着她的人生。   +++++++++++++++++++++++++++++++++++++++++++++++++++++++++++++++++++++++++++++++++++++++++++++++++++++++++   教皇厅。   希绪弗斯、阿斯普洛斯、笛捷尔与教皇都在。教皇站立在大厅法座的一边,地毯从法座处开始,红色地毯暗金边镶嵌,直直铺往教皇厅的门口。   法座之下,往下几个阶梯,希绪弗斯笛捷尔立于一边,阿斯普洛斯站在另一边,距离由一席地毯隔开。   萨沙目不斜视地经过他们身边,先向右边的阿斯普洛斯点了下头,然后转头冲左边的希绪弗斯笛捷尔笑了一下。在偷眼看到立于法座边的教皇后,她又恢复到一派风淡云轻面无表情的模样。   马尼戈特走在她身后,不急不缓。在少女走上台阶后,走到阿斯普洛斯这边立好。   看到矮个子女神双手撑着法座两边的扶手,背对他们准备爬上去的样子,马尼戈特第一个噗地笑出声来。感觉到自家师傅教皇大人瞪了自己一眼,他立刻装老实地低头以拳抵住唇掩住笑意,同时还得受到对面希绪弗斯目光的责难。   哎呀呀希绪弗斯他......就算是最不关心八卦的巨蟹座,也听说过一些射手座希绪弗斯与女神相处的故事,总之就是对女神百般维护但又严厉要求,这样的模式,总让巨蟹座的马尼戈特想到一个略显滑稽的比喻。   感觉就像是希绪弗斯像是个严厉的父亲一样操心雅典娜这个小女儿。当然,马尼戈特再怎么不羁也不代表他心中没有一杆秤,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很清楚的。这话,自然也就在心里说说。   而萨沙意识到自己这个模样跟三岁小孩爬桌子一样滑稽后,接受了教皇大人的帮忙,被他抱上了法座。女神坐上了法座,那么今天该说的事情便可以开始了。   “是说有狮子座圣斗士的消息了吗?”听完教皇的禀告,萨沙抓住了重点。   教皇点头称是。   萨沙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么,是要派人寻找吗?派谁呢?”   “射手座的希绪弗斯与金牛座的哈斯加特主动请求,但因哈斯加特受到其他任务的急召,所以会去的人选定下来的,暂时只有希绪弗斯一人。”教皇顿了顿,“如果可以,我希望您与一同前去。”   “!”在场几个圣斗士都诧异地抬起头。   “哈?”萨沙倒是只有点意外,皱了下眉,问道:“为什么?”   从前是千方百计要把不想回来的她带回圣域,然后加以守护。她擅自出圣域后,还遭受了两个多月的禁足。现在却突然请求她去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牵涉就深了。”教皇说着,隐在教皇头盔中的面容阴影加深,“要从十几年前讲起。”   十几年前,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还活着,因为疾病加深而离开圣域四方□□。在此期间,金牛座的哈斯加特去找过他,本打算恳求他看在圣域人才凋零的份上回来,结果到了看到狮子座的小儿子反而差点说不出口。   这些年来,狮子座圣斗士就带着他的儿子游走在天地山水之间,感受万物之灵。这样惬意的生活,还是结束了。冥王军入侵村庄,狮子座的圣斗士为了保护当地的村民而力战身死。   “他叫伊利亚斯。虽然不是跟我这个老头子一起从上代圣战活下来的,但当之无愧的是当代最强的黄金圣斗士啊。”教皇说着,语气末尾略带叹息。   萨沙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老人,一袭法袍穿在他身上依旧显得他高挑而华贵,从体型上看不出他有半分老相,简直就衬得他那句“老头子”像个笑话。但若是他把教皇头盔摘下来,看到那张皱纹满布老去的脸就有说服力了吧。但萨沙甚少看到教皇在她面前摘下头盔露出真容,明白这是对于女神的一种尊敬,也明白两人一碰头便是出席重大场合,为了教皇的神秘与威严这个老人更是不会摘下头盔。   这样,导致了在萨沙的印象中,教皇就是个身材高挑戴着头盔面目不清的人罢了,似乎真容并不重要。而此刻随着他自称的那声老头子以及语气末尾的叹息,她突然想看看教皇的真容。   然而,萨沙也明白事情还没有说完,便没有开口。   果然,叹息之后,教皇继续说道:“在这场战斗之后,伊利亚斯的黄金圣衣与儿子都失踪了,同时本该带回寻找到的雅典娜圣衣,也不知所踪。   “雅典娜的圣衣,在女神未觉醒时,可以依靠圣斗士的小宇宙寻觅。然而,女神觉醒后,它会与女神自身的小宇宙相呼应。而虽然现在雅典娜圣衣不知所踪,但是根据新任狮子座圣斗士的小宇宙,感觉到与伊利亚斯相似的气息,对此,我有个大胆的猜想:新任的狮子座圣斗士便是伊利亚斯的小儿子。   “如果是这样,也许可以他口中得知雅典娜圣衣的一些线索。这样,雅典娜你也不用太辛苦地寻觅圣衣。但是老夫认为,这件事也许是个考验,对圣域是,对雅典娜你也是。”   萨沙哦了一声,这才明白教皇的意思。   教皇其实还是期待她自己觉醒后把属于雅典娜的圣衣找回。大方针是好的。但是有个问题,现在她这样,算觉醒了呢,还是没觉醒呢?   “雅典娜的神力尚不稳定,暂时与其余女童无异。而圣域现在人丁凋零,大家都有事忙,就让我一人独自去寻找吧。”说出此话的,自然是希绪弗斯。   面对他的体贴与忧虑以及顾全大局,萨沙顿时又觉得他不是那个禁足自己的严厉的人了。   “正如你所说,现在圣域虽然修缮完成,但是人手尚不足,希绪弗斯,你我为此已经忙到不可开交。若是你走之后,教皇和我更是要为此整日忙碌,为此,希望你完成原本的任务后尽快归来。我知道你素来忠厚,但也希望你不要揽过多的任务在自己身上了。”阿斯普洛斯这番话在公在私,都说的面面俱到,而且言辞婉转,果真不愧是教皇身边做行政的人。   “阿斯普洛斯,圣域所忙碌的一切都是为了雅典娜大人,而我也不过是为雅典娜大人尽一份力。”呵这顶高帽扣下来,萨沙觉得压力山大。   希绪弗斯说得谦逊有礼,却更显出这句话真实的重量。如果不是了解些希绪弗斯的个性,萨沙简直就觉得他跟自己天生八字不合。真的。   局面开始有些僵持。教皇弯腰询问萨沙,“雅典娜,你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直接就把问题丢给我了啊,这老狐狸。萨沙腹诽道,略略沉吟后,开口道:“既然雅典娜圣衣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自然要靠自己拿回来。而且正如你们所说,如今的圣域人丁凋零,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所以找回狮子座圣斗士才是头等大事。”   为了找回希绪弗斯的私生啊不还不确定,总之跟他有关系的人物看我多努力。至于又想出去走走的意愿在刚才的话里应该埋藏挺深的吧。   萨沙正在暗自窃喜地想,希绪弗斯的一句话打碎她的幻想:“雅典娜,圣衣我会带回的。请不要再离开圣域了。”   一瞬间,萨沙心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作者也是在慢慢摸索写作道路,希望比之前进步一些吧。如果觉得作者写的还不错,就留言收藏吧XD。如果觉得写得还不好,也麻烦费心留个言指出哪里让读者大大你不满意XD。   另外就政委对萨沙的态度,原着里我认为他是把少女萨沙带离普通生活后的愧疚吧,而且萨沙越懂事他就越越觉得不是滋味。而在本文里,因为一开始就导致雅典娜差点被杀,魂灵分离,神力丧失,记忆也丧失(这点主要是穿越里的萨沙不太知道LC剧情),责任心强烈如希绪弗斯,从最初的崩溃到无法面对再到保护欲过于强烈。而最初的崩溃这点文中已经点出。    ☆、男神是笛捷尔     站立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土地上,萨沙还是没有实感。   自己居然出来了。在那个严厉得跟老爸一样的希绪弗斯的不赞同下,自己居然还能出门,真是一大奇迹,到现在还充满了恍惚如梦的感觉。她把想法告诉给身边的笛捷尔,绿发少年看了少女一眼,说:“虽然希绪弗斯有时候过于固执,但是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萨沙瘪瘪嘴,“才怪咧,要不是我跟他发飙了大概都出不了门吧。”   之前在教皇厅里,希绪弗斯一再坚持独自完成任务,不需要其他人,甚至到一意孤行的程度。因其任务对希绪弗斯的特殊性,教皇与阿斯普洛斯等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最后,是萨沙一拍法座发飙了,直接质问他为何一再坚持但原因理由却从不开口说明。   希绪弗斯错愕,众人诧异。   后来他愣了愣,回答道,刚才的话难道不是答案?   不是这个,萨沙摇头道,这不是你一再坚持的最初原因。   “希绪弗斯,也许教皇他们知道你为了什么,但是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所以我不知道。也许你认为不需要告诉我这是为我好,也许认为这件事是自己的事你自己就能决断,好的那样我尊重你。但决断的事情包括了我这个人,此刻你做的事,对我而言,一点都不公平。”   说完这番帅气的台词,萨沙把头转过去不看众人,瞬间龇牙咧嘴不忘偷偷搓搓拍疼了都红肿的手。   也许是被萨沙的这番话点醒了希绪弗斯,再加上教皇之后也开口发话了,希绪弗斯终于点头答应。随后他主动请求笛捷尔一同前去,为了更好地守护女神。   事后希绪弗斯表示,雅典娜似乎与圣斗士里几个年纪相差不是很大的能玩到一块,在守护之余,希望笛捷尔与雅典娜多聊天。这话传到萨沙耳边,萨沙咧嘴一笑,说这不用交代的啦,然后想想又说:“希绪弗斯还是蛮体贴的嘛。”   “也许雅典娜你亲自把这话告诉他会更好。”绿发少年还是那么体贴而绅士。   萨沙再次瘪瘪嘴,说道:“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每次他看见我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只要我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就死盯着我,弄得我做什么也不自在。我也知道是因为从前我失去神力还有失忆,他内心愧疚自责,但是大家包括我都没有再在意了。   “我也几次开口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然而在一开始我们就交流不了。就像开始他坚持认为是自己的错一样,当时我说什么也没用,之后他回了圣域协助教皇完成修缮工作,几个月没见,我以为他稍微想通了。结果呢。”紫发少女叹了口气,脸朝向绿发少年,无奈地笑笑,“在教皇厅时你也看到了,不是么。”   说着,又叹了口气,喃喃道:“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危险不......”   一起出任务后,根据如今的情况,希绪弗斯作出部署。狮子座圣斗士小宇宙的踪迹藏于亚马逊丛林,亚马逊丛林横跨南美洲许多地区,地域宽广,却鲜有人进入其中。因盛传有食人一族栖息于其丛林腹地,加上前往探险的人几乎都是有去无回,所以已经被人们默认为禁地。   但他们只有找回狮子座圣斗士,才有打探到雅典娜圣衣的一丝下落的希望。   希绪弗斯表示他们无需担心,自己独自前往就可。这次虽然坚持,却也说明原因:是担忧女神年幼体弱,若是一同前往这种禁地,难保到时候护卫不周。   一听有食人族,萨沙就怂了。所以便听从了希绪弗斯的话,与笛捷尔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候命,等待希绪弗斯找到狮子座圣斗士带回,然后再一同前去寻找雅典娜圣衣。   而笛捷尔看着少女在那嘴硬心软地碎碎念,微微一笑。果然每一次与雅典娜相处,对她的印象都会加深。卡路狄亚形容雅典娜说的是,“萨沙那家伙就是个装大人的死小鬼,性格一点都不可爱。也就哭的时候才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吧萨沙。”   左一口萨沙右一口萨沙,就算他提醒并且试图纠正他,而卡路狄亚却说:“你们叫她雅典娜她会答应,但是叫她萨沙她会高兴。”似乎是在给自己借口,但是依着笛捷尔对好友的了解,他是那种不屑于推脱找借口的人,所说的是真话。   那么,“萨沙?”   先试探地叫一声。   “哎。”萨沙随口应道,担忧着希绪弗斯那个大叔,然后猛然抬头震惊地看着绿发少年,脱口而出:“欸?!”   笛捷尔以拳抵唇,轻咳一声,然后慢慢开口道:“在外出任务为了避免身份的暴露,我想,还是叫你的名字吧。介意吗?”   一时之间,萨沙呆若木鸡。这种感觉就像男神找你生孩子一样,完全不敢想象啊。随后醒过来,重重点头,声音清脆:“恩!完全不介意。”   如果男神找你生孩子,谁会介意啊啊。   ++++++++++++++++++++++++++++++++++++++++++++++++++++++++++++++++++++++++++++++++++++++++++++++++++++++++++   希绪弗斯走后,萨沙与笛捷尔住在事先定好的旅店。虽然明白萨沙女神的身份,但是笛捷尔还是优先考虑到她是个女孩子,与男士同住一屋到底不妥,于是一人一间。但还是不放心,释放自己的小宇宙屏蔽这一带,但凡有敌人一迈进小宇宙的区域他便会知晓。   而对此,萨沙撇撇嘴表示,笛捷尔你最多也就是个大男孩啦,还称不上男士。不过,就绅士这方面,做得比许多男人还好。   基于不想给笛捷尔造成困扰,萨沙也没吵闹无聊想出门,却还是耐不住闲成天坐在旅店大厅听各色旅人聊天,有感兴趣的话题也会加入他们的话题。恰巧所在的旅馆是布宜诺斯艾利斯数一数二的旅店,吃饭喝酒住宿之类一条龙服务,许多人爱在这里聚集,聊天说地,嬉笑怒骂。   过来两三日,不光是了解到十八世纪的布宜诺斯艾利斯还不是阿根廷的首都,阿根廷现在还属于西班牙的殖民地,就连城中某某婚嫁男女双方为人这类八卦萨沙也略有耳闻。   这日日落,金黄的夕阳洒落在窗边,洒在笛捷尔摊开的书页上。他抬眼望着沉没于地平线的夕阳,再低头看着古朴无人的街道,然后把书合上,站了起来,从木制衣架上拿起大衣穿上,然后循着萨沙的小宇宙下楼去找她。   这时候萨沙都坐在旅店大厅里跟别人聊天,有人会看她可爱请她喝牛奶,小女孩倒不怎么推却,坐在吵闹的人群里喝着牛奶翠绿眸子滴溜溜地把人看了一圈,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喧闹。这样的画面,笛捷尔光是想象都觉出生动,下楼,站在楼梯中间,看到吵闹着的人群,在一群金发红发灰发中,那头紫发颜色并不显眼,但是还是一眼就找到小女孩。   紫色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处,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点,显出尖尖的下巴。从站在楼梯来看,笛捷尔处于俯视的角度,由上而下的是,少女的脑袋、鼻子、嘴唇,都是小小的,组成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少女。   大厅里的桌子是一张大大的椭圆形桌子,桌边都摆满了凳子,人们围着做成一圈,或交头接耳或大声呼叫。而此刻,这个小小的少女正埋头喝着牛奶,然后听见有趣话题又把身体探了过去,嘴上一圈牛奶白沫而浑然不觉。   天暗了。店家点亮了油灯。   在昏暗的灯光下,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晦暗不明的。而萨沙似乎察觉到什么似地抬起了头,看到站在楼梯上的少年,黑色风衣,内衬的白衬衣以及黑色的亚麻裤子,挺括而修身,黑色风衣后背的带子从腰后绕到前面来,用搭扣松散地扣好,这样一来,衬得他几分慵懒以及潇洒。   绿发少年就很普通地站在楼梯上,却似一颗启明星一样在升起。   萨沙满心满眼都在叫天啊天啊,觉得自己热血上头,鼻血都快流出来。而笛捷尔慢步走下楼梯,走到她面前,低头笑了下说牛奶沫,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上边。少女懵然不觉,只觉得在昏黄的亮光下,少年端丽脸庞如玉般温润。   再次提醒后,少女才醒过来,用手拭去唇上的牛奶沫,并邀请绅士少年坐到自己身边。笛捷尔依言坐下,坐在少女身边,听见旁边的酒客凑到小女孩身边在说一桩趣闻。   “小萨沙,我告诉你哦,又有孩子失踪了。是我认识的人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我认识的那个人就孩子的父亲为此可是痛哭流涕捶胸顿足,毕竟才十二岁啊那个小女孩。可怜啊那个孩子。”   红发的男人看起来四十来岁,一脸络腮胡子,头发跟胡子都乱糟糟的,但是眼睛却神采奕奕,格外有神。   “凯克大叔,你又在吓唬小孩子啦。”萨沙不甚在意地回一句,埋头喝着牛奶。红发的凯克唉了一声,摇了摇头,说:“不信?你问问萨奇。”   说着把大手按到旁边一个褐发年轻人的肩上,把侧身的年轻人的肩膀扳了过来,两只大手在年轻人单薄的肩膀上使劲拍了拍,褐发年轻人咳了一两声,轻声抱怨着凯克大叔又对他下黑手了。红发的凯克嘿了一声,说:“是萨奇你小子体质太弱了。”   “哪里弱了?!”看起来瘦弱的萨奇身材五官没什么过人之处,嗓门却是一等一的大。   周遭嘈杂的人声一下子被他盖过,人们静了一下。有开口人笑骂道:“萨奇你个小子现在又不是叫你当众传递消息,那么大声干嘛?”   “怎么不是叫他传消息?”红发的凯克接过话题。说完,一拍萨奇的胳膊开口道:“就说那天你看到的事。”   “可......”萨奇的大嗓门低下去,“这不没证据的事么......”   “你都亲眼看见了,还没证据!?”红发的凯克皱眉厉声道,大手一指众人,“怕事也不该在此刻啊萨奇,这可是关乎许多人的事啊!”   可是萨奇依旧是嗫嚅地不敢开口。   有人从人群里出声,“算啦算啦,大家这么开心说这些干嘛啊凯克。”   “开心?!”红发的凯克目光凌厉地看向那人,眼神直勾勾地,“肖恩,据说你的小侄女也失踪了,你无子嗣只有这么个侄女当女儿养,失踪了居然毫不在意?!”   叫肖恩的人被噎住,没有再说话。   “萨奇嗓门大,布宜诺斯艾利斯城内许多要当众宣布的消息,聚集民众后都会找他宣布,但是他胆子很小的。而红发的凯克大叔,是个木匠,正义感很强。”萨沙悄声对身边坐着的笛捷尔说着,顿了顿,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笛捷尔看出少女脸上的犹疑,出声询问:“怎么了?”   少女想了想,开口道:“其实,我知道要宣布的那件事的一些内================幕。”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是系统文。   开启【恋爱主线】!请认真选择一人攻略!   确定选择人物【笛捷尔】作为攻略对象吗?   【确认成功】!   人物【笛捷尔】是你的攻略对象!勇敢的少女快去创造奇迹!   【我脑补够了请不要打脸。 ☆、调查儿童失踪案     “那件事是指红发男人口中的儿童失踪案?”笛捷尔皱了下纤秀的眉毛,看着坐在床边的萨沙。   在大厅,大嗓门的萨奇还是不肯说,红发的凯克气得离开了旅店。最后人们觉得索然无味,渐渐散了。萨沙两人便上楼回房睡觉。笛捷尔秉着绅士的基本原则以及圣斗士的职责,先把萨沙送回房间,但闲谈的那几句内容又不得不让他注意。   萨沙点了下头。   “根据大厅那两个人的对话以及行为,我理了下大概内容。你听听看。”笛捷尔坐在床对面临窗的椅子上,沉吟了下,把内容理清:“城内有儿童持续失踪,但是没有引起大家的警觉。或者说有像肖恩一样知道的,但是却故意隐瞒。而萨奇亲眼所见有儿童失踪的过程,被凯克得知要求他当众宣布这件事,萨奇并不敢。”   “疑问。”说着,笛捷尔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点,持续失踪的儿童范围有多大?为什么知情者肖恩要隐瞒?范围包括年龄,性别,失踪的范围这些基本信息。”   “第二点,”他竖起了两根手指,“萨奇是天生胆小还是看见了什么而导致不敢说?”   “第三点,为什么叫凯克的红发男人知道那么多内情?”   不愧是教皇的秘书,条理清晰,分析细致。萨沙啧啧两声,觉得笛捷尔不光好看,还不是个绣花枕头,简直就是个男神的模板。   想了下,萨沙开口道:“根据我这两天在旅店从来往的人们那里听来的传闻,并且因其可靠性进行粗略筛选了下,以上三点问题大概能解答下,但仅作参考。”   “第一点,持续失踪的儿童范围据说城内城外以及城外附近的村庄都有。失踪的都是些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至于知情者肖恩家中当宝贝的小侄女失踪了为什么还隐瞒不说,在旅店里听别人说,他好赌博欠债无数,走投无路之下难保没有把他的小侄女抵押给别人。   “第二点,萨奇真的很胆小,但是对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据我观察还是很......决然,恩大概是这个词吧。第三点,我想,大概是因为凯克大叔的女儿。”   笛捷尔扬了下眉,重复一遍,“他的女儿?”   “恩。”萨沙点了点头,“这家旅店卖酒,他总是来喝酒,还是固定的位置。从最开始聊的只言片语中以及他的醉话和旁人的印证,他是有个女儿,但是不见了。根据失踪时间推算了下,是很早就失踪的女孩子了。”   “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九月份,而凯克大叔的女儿是在七月份就失踪了。”   笛捷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沉思起来。他坐在临窗的椅子上,面对床边坐着的萨沙背对着窗户,背靠着椅背上,双手轻轻搭在扶手上,两根手指在扶手上交换叩着。   从窗外而来的月光洒了进来,把他沉思的脸庞洗得皎洁而明亮,而在扶手上交换叩着的手指踏碎一片月光,生出指点江山的气概。   “最后一个问题。”良久之后,笛捷尔开口道,“在观察中,萨奇做了什么令萨沙你另眼相看觉得他很决然的事情?”   萨沙抿了抿嘴唇,似乎很不想说。过了片刻,才很不情愿地开口道:“有人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凯克大叔带着大家起哄说像萨沙这样的小姑娘就不错啊,把我夸得天上地下只有一个的样子,萨奇先是不开口,被他们逼急了大着嗓门说才不喜欢萝莉,喜欢的是像维拉那样的成熟姐姐。”   对此,笛捷尔沉默,沉默地把手移到唇边按住,冷静的双眼却漫上笑意。   “啊维拉就是旅店老板的女儿啦。金发碧眼白肤,前凸后翘,标准的美人相。许多人都喜欢她,萨奇也很喜欢她,但是也没有到痴迷的程度。”萨沙喃喃道,还是不甘心地说道:“哼我又不是一辈子萝莉,那个愣头青居然这样子否定我。”   噗嗤一声,绅士少年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笛~捷~尔~!”萨沙睁大眼,坐床上撑着手臂身体向前倾,带些委屈地喊着他名字。   虽然这件事不怎么让萨沙觉得痛快,毕竟一个女孩子被人当众从女性魅力这最基本的一点上否认让人觉得不痛快。但是平心而论,就着萨沙说的这件事,笛捷尔想想也大概了解了萨奇的性格。   胆小,但是被逼急了就很决然。而这样一个人,在红发的凯克那样的逼迫下,却始终不说内情。其中必定有蹊跷。但是如果从他身上突破,一时恐怕很难。   “如果要从凯克和萨奇身上打探消息,首先萨沙你会选哪个?”   见此提问,萨沙想了想,回答说:“会先找凯克大叔吧,因为他女儿失踪的缘故他独自追查想必困难重重,若是有人参与进去他怎么也会助一臂之力的。而且我跟他很熟,这几天的牛奶都是他请我喝的,我猜想大概是因为自己有些像他的女儿吧,这样也许更好打探消息。”   笛捷尔点点头,“说的也是。但是有想过吗萨沙,正因为你像凯克的女儿他才不会让你亲自冒险吧。”   比起自己陷进情理之中的想法,笛捷尔是纵观全局的推理,却也不曾失去情理的考量,萨沙佩服地想。然后开口道,“那么,你是打算先问萨奇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萨沙想了想,最后用一个恰当的比喻做出回复:“也是,虽然封闭的贝壳难以撬开,但是一旦撬开,那里面的可是有价值的珍珠啊。”   把萨奇隐而不说的情报比作珍珠,还把他闭嘴不谈的行为比作封闭的贝壳,笛捷尔不得不觉得,这个比喻绝妙到了极点,同时又再一次觉得,萨沙与那个雅典娜女神像,果然是不像的。   +++++++++++++++++++++++++++++++++++++++++++++++++++++++++++++++++++++++++++++++++++++++++++++++++++   从萨奇身上下手,首先要从他紧闭的唇中找到话题让他松口。这点,笛捷尔考虑到萨奇胆小的个性,决定还是让跟他比较熟悉的萨沙去撬开他的嘴。而他与之同行。   看着呆坐着旅店长桌上的褐发年轻人,萨沙走到他面前,冲他打声招呼,然后在准备爬到椅子上时,笛捷尔长臂一揽,把她抱上了椅子上。萨奇呆了一下,缓慢地冲两人点头问好,看着萨沙身后的绿发少年忍不住停了一下。   “这是我的监护人,笛捷尔。”萨沙大大方方地介绍道,绿发少年冲他点头算是打招呼。   一个少年监护一个少女。对此,萨奇也无暇想其他,向四周张望了下,没发现红发的凯克。   “别看啦,凯克大叔平常下午就坐在这,今天都晚上了还不来是不会来的。”萨沙说道。   萨奇哦了一声,无限怅然的样子。对此,萨沙没有直截了当地问他,而是先从其他话题上迂回:“我就不明白你们昨晚在这嚷嚷什么,维拉姐姐问我想了解下你们在干嘛我很茫然的。”   闻言,萨奇苦笑了一声,端起自己手边的酒喝了一口,目光望向端着酒走过来的维拉,碧蓝的眼睛盈满了笑意,对谁都是那副样子。这样的美人,竟也会关心自己。   他胸口发热,盯着款步走来的维拉忍不住再喝了口酒,然后手足无措地搓了搓手。见状,萨沙明白了,维拉是萨奇严守的秘密的突破口。   想到这,她即刻行动起来,转身抬手招呼着维拉过来这边。而背后有酒杯被打倒的声音。   “维拉姐姐!”萨沙笑嘻嘻地招手,把金发碧眼的美人叫到自己面前。维拉答应着,单手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另一只手叉着腰,冲他们一笑:“哟萨奇,萨沙!”美目一转,看到萨沙身边站立的绿发少年,打趣道:“萨沙你居然带了这么好看的少年来,小丫头也开窍了!”   萨沙嚷嚷道说什么啊,激动之余身体摇来晃去,结果猛然往一边倾了过去,眼看要从椅子上摔下去,笛捷尔眼疾手快地伸出双手稳住她的肩膀,把她扶正。小女孩惊魂未定,身体忍不住循着个依靠着身后的笛捷尔,正好靠着他的胸膛,感觉到小女孩单薄的脊背靠着自己的胸膛,笛捷尔把端正的站姿再正了正,好让小女孩有个坚定的依靠。   她打趣一句还说不是,却不知道这两个少年少女的神经都还没触及到那一方面。维拉也不多说,询问两人要喝什么,再侧过脸冲呆望她脸的萨奇喊了一声,说:“喂要不要再给你加杯酒,请人喝?”   “不、不用,我,我没谁要请。”萨奇结巴道。   “非要老娘说请我喝你才答应哦?哼真是的。”维拉单手叉腰道。   萨奇一下子愣在那,萨沙却知道有戏,立刻用手肘捅了捅身边呆滞的萨奇:“维拉姐姐这么直白你还愣着干嘛!真是个笨蛋!”   然后她脸转向维拉,“酒自然是要请的,他掏钱!顺便把我们点的牛奶和威士忌也算在他头上,谢谢!”说完露出个甜甜的笑容。   维拉心领神会,转身去拿酒拿牛奶。而这时候,萨奇自然是没忘记初衷的,笑着跟褐发年轻人说道:“维拉姐姐昨晚看到你跟凯克大叔的争吵,这在关心你呢,萨奇你可要好好表现啊!至少维拉姐姐问什么也不要跟个闷葫芦一样不吭声吧!”   说着,偷偷给笛捷尔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经过上一章的掉节操,作者表示要高冷了,所以,哼愚蠢的二货人类哈哈哈哈我是被凹凸曼打的小怪兽啊!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   最近似乎晋江总屏蔽对话,就建立了个群,希望有读者加入,及时讨论剧情人物什么的,感觉这种行为好装X略害羞啊。嘛还是希望有读者加入吧哈哈。   偷偷地放下群号,掩面逃走~   群号:275564631。    ☆、追查真相     四个人坐在旅店长桌的椅子上,两男两女,以交谈的话题带来的氛围与周遭喧闹的酒鬼和客人隔开了距离。   开口的是褐色头发的萨奇:“真的要说吗?”   他身边坐着紫发及肩的小女孩拍了下桌子:“必须的呀。”   坐在小女孩另一边的绿发少年说道:“萨沙,这种事要尊重他人的意愿。不过,如果不说,未免有失品德。”   坐最边上,金发碧眼的美人单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所以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说着,脸转向身边的萨奇,懒洋洋的模样却更添几分妩媚。   萨奇咽了下口水,闭眼道:“好,我说!”然后端起手边的啤酒杯,睁开眼,大声道:“对不起,凯克大叔!昨天的事我不该那样做!”   长桌上喧闹的人们静了下来。被叫到名字的主角手支着桌子,红发脏兮兮地散在肩两边,衣衫褴褛,整个人的精神都是萎靡不振的。闻言,他慢慢抬起了头,咂巴了下嘴,振作了下,粗声粗气地道:“这样就算完了?!”   “按这里的规矩来!”萨沙一拍桌子,代替萨奇表示了。闻言,萨奇也没有磨叽,二话不说仰头就把满杯啤酒喝下去,一口干完。   等把酒杯翻了个底,萨奇忍不住打了个酒嗝,而萨沙维拉几人率先鼓起掌来,维拉更是拍桌子叫好,扭头跟红发的凯克说:“凯克大叔,萨奇这都认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他吧。”   凯克哈哈大笑,“好!是你这个美人求情我就原谅他了,如果是萨沙这小丫头,我得罚他喝到吐为止。”   萨沙自然不服,哼了一声,却也不再口舌上做过多争论。把凯克大叔请到这边来做,然后她抛出了正题,“昨天的事我跟维拉姐姐说了,她这才好心帮你们解开误会,可是说到底还是跟我一样迷茫呢,就不能说说吗?”   红发的凯克皱了下眉毛,轻拍了下小女孩的小脑袋,骂道小机灵鬼。摆明了就是她想知道,可是搬出来的人又是刚才出言相助的维拉,这要是推却起来倒显得他们两个大男人矫情计较了。   “最近的少女失踪案你们是知道的吧?”凯克大叔也不纠结,直率地说了出来,“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女儿在两个月前失踪了,后来我自己追查起附近的少女失踪时间,然后把这些案例制成时间表,根据这个时间表来看,我的女儿是很早就失踪的那批。”   “那批?”萨沙下意识地重复,而笛捷尔皱眉道,“也就是说......”   绿发少年看向凯克,其中询问意思凯克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是的,那批。当时失踪的,不止我女儿一个。”   说着,他黯然地叹了口气,红发显得毫无光泽而邋遢,“然而,除此以外,我便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也曾经把这件事告诉给大家,但是大家都不信,觉得我是因为女儿失踪而胡乱捏造的。连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凯克没有看他们,继续说道:“所有人,都是这样。就如昨天那个肖恩连自己心爱的小侄女都不见了,还是会来喝酒说笑,醉生梦死又粉饰太平地活着。”   一席话说得萨奇几人哑口无言。相识几日,萨沙一直以为这个大叔除了很神叨叨的但人还不错,除此以外她并没有深想,直至昨晚凯克大叔近乎歇斯底里与人翻脸那番大闹才觉出事情不对劲。而现在,整件事还如在迷雾之下,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那些案例以及由此整理而出的时间表应该由笔墨记录吧,有备份吗?”身为局外人的笛捷尔,自然是清醒的。并没有随他们沉浸在各种情绪里,而是提出关键问题。   “没啦,随着我的家一起烧毁啦。”凯克大叔笑了一下,笑得格外艰难。   几人俱是吃惊的表情,倒衬得笛捷尔脸色平静,“我猜,是昨天晚上吧。昨晚你那样当众逼迫萨奇弄得众人皆知,幕后黑手自然是会给你教训的。”   难怪总是按时出现的凯克今晚没有准时出现在这个旅店,而一来精神状态却低迷到底。   想通了这点,萨奇一下子跳嚷起来,大着嗓门道:“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这件事又怎么会让人知道呢,就算亲口所说也不会有人信的吧。”萨沙极为冷静地开口,小大人一样似地叹了口气,“正如凯克大叔所说的,这里所有的人都醉生梦死,而又粉饰太平。”   然后把下巴扬了扬,示意他看下周遭。   萨奇看了看身边喧闹欢笑着人们,这是他熟悉的环境,这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地方,然而此刻再熟悉不过的这些,却让他脊背冷汗自流,毛骨悚然。   他惶恐地看了一圈人们,再看看离自己最近的几个人,他们的表情或无奈或平静,似乎都知道的比他多。最后,他把视线投在维拉身上,她还是那么美,白皙的皮肤在亮起的油灯灯光下,光滑如绸缎,金发更显耀眼。她坐在长桌上看着他,表情为难。   萨奇不知道她何意,心忐忑不安。   “维拉姐姐,你怎么了?有什么想要说的吗?”萨沙这个小机灵鬼。此刻,萨奇对萨沙感激极了。   维拉咬了咬丰润的嘴唇,终于开口道:“我认为这种事不能视而不见,应该有所行动。但是我老爹和弟弟妹妹他们在这,我又......”话她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几个人都明白。   “我明白。你是这家旅店老板的女儿,还有三个弟弟妹妹,怎么能拖着全家去冒险。”凯克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这大概就是人们只能粉饰太平的原因。”   “没办法啊,大家都有亲人朋友以及爱人的呀。”萨沙小大人一样地跟着叹口气,然后冲维拉眯眼灿烂的笑道,“麻烦维拉姐姐再给我一杯牛奶,今晚是萨奇请客,我想喝两杯!”   维拉应声,轻轻对他们说声抱歉,然后下桌离开。看着那美丽的背影,红发的凯克又叹了口气,恐怕以前一年叹的气都没今天多。他大手拍了拍萨沙的小脑袋,说了一句:“如果我女儿有你这小丫头一半聪明,就好了。”   心知凯克大叔这是夸自己适时支走维拉的机智,萨沙也没客气,说那当然了。在旁的笛捷尔看了看尾巴快翘到天上去的小女孩,默不作声地笑了笑。而眼角余光看到他笑了的萨沙收敛起来,低着头不易让人察觉地吐了吐舌头。   “萨奇,维拉姐姐因为是一家子要护着没办法了,可是她的心是充满正义的,她也期待着一个正义的人出来把真相告诉大家。当然了,你也可以继续沉默,跟那些人一样视而不见粉饰着太平,但是你就跟那群人一样,维拉姐姐都只视你们为酒客旅客,而不是特别的谁。”   萨沙开始了最后一记神助攻,但求这一击爆发出萨奇的潜能。   只见萨奇听了,犹疑不决的表情慢慢变了。眼睛不安地左右乱瞟,却独独不敢对上萨沙几人的目光。手掌慢慢攥紧,攥成拳头,捏紧,然后昂头断然道:“好!我告诉你们那天我亲眼看到的事吧!”   他的目光对上了萨沙几人的目光,犹豫的脸上取之而代的是决然坚毅的表情。   ++++++++++++++++++++++++++++++++++++++++++++++++++++++++++++++++++++++++++++++++++++++++++++++++++++++++++   “那天是半夜,我喝了点酒有些醉了,就这样赶回家,在路上撞到了几个人,那几个人什么都没说急匆匆地走了。其中一个人掉落了东西,我也没细看,直接捡起来冲那群人喊你们掉了东西,并且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然后就看到他们停了下来,目光冷冷地盯着我。那几个人高矮不一,都穿着一套宽大的黑衣还带着兜帽,连男女都分不清。   “看他们这样子,我搞不懂他们是干什么的,但是就是觉得不太对。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然后我看了看手上的东西。一看,就吓了一跳。因为是一把匕首。不是贵族老爷们装饰了许多宝石的匕首,而是一把毫无装饰一看就是防身杀人用的匕首。   “当时我就怕了,但喝醉了脑子也转不动,就呆呆看着他们其中一个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匕首把它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跟他们走。我害怕地只敢点头听他的话,跟着他们走。他们胳膊腋下都夹着个长长的黑袋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等我被他们逼着上马车时,有个人上马车时不小心把黑袋子碰了下,袋子里有细微的呜呜声,拿匕首架着我脖子的人严厉地说道小心,说什么别碰坏了,我喝醉了错听成了猴子,还胆怯地问你们是偷了贵族老爷庄园里的猴子吧?然后就是求饶的话,但是他们哪里会听,逼着我上了马车,还把我打昏了。   “等我醒过来时,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金碧辉煌,壁画、壁炉、水晶灯、金色滚边地毯,是个耀眼而金黄的梦。以前我曾经想象过维拉的闺房是什么样的,而现在我所见的地方我想也只有维拉配得上。可坐在房间正中间椅子上的女人,比维拉那可是差得远了。   “她其实不算丑,但是看起来捞了,脸上涂着厚厚脂粉却遮不住她的皱纹,看着她的脸我觉得有些眼熟,等目光落在她戴着的那个镶嵌着巨大宝石的项链后,我恍然大悟,顿时害怕起来。天啊神啊,为什么要叫我交上这样的厄运,这简直是恶魔的诅咒。看到那女人的瞬间,我明白自己死定了,不由浑身颤栗起来。   “那个女人看着我,然后对身后侍女模样的人摇了摇头道,说虽然长得有些像,可到底不是他。说完她长叹一口气,说放他走吧。那一瞬间,知道自己可能没事,我才真正活了过来,慌忙发誓说绝对不会乱说的。而送我走的那个侍女冷冷一笑,说你倒是去说啊,你个贱民就算说了谁会相信。   “我知道那个侍女说的是真的,但是我还是不敢说,我怕我说了就不是我一个人的灾难,而会牵连身边的人。”   等把一切说完,萨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目光愧疚地看着凯克萨沙他们。萨沙拍了坐身边的他一下,说道:“萨奇你就是个胆子又小又爱找借口的人。凯克大叔连家都被烧了就是为了追查真相,他怕什么呢。而我,又怕什么,我有人保护的啊。”   说着抓住身边少年的手举了举,一副自豪夸耀的口气:“你们别看我监护人斯文俊秀弱不禁风的模样,他可是很能打的。”   而萨奇抬眼看了下一脸自豪的少女和面色淡然的少年,翕动了下嘴唇,嘀咕道遇到你们还真是......他没有说下去,被凯克一巴掌拍在背上,大笑道:“怕什么啊你小子,不是还有我们吗!”   闻言,萨奇没再说什么,跟着大笑的凯克嘿嘿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似乎晋江总屏蔽对话,就建立了个群,希望有读者加入,及时讨论剧情人物什么的,感觉这种行为好装X略害羞啊。嘛还是希望有读者加入吧哈哈。   偷偷地放下群号,掩面逃走~   群号:275564631。 ☆、间奏曲     “现在我暂时有三个问题,可以回答我吗?”经过思考,笛捷尔侧脸朝着萨奇,然后问道。   现在他们的位置从左到右,依次坐着凯克大叔、萨奇、萨沙、笛捷尔。笛捷尔与萨奇中间隔着个萨沙,此刻萨沙很识相地趴在桌子上,方便两人对话。   然而,萨奇还未开口红发的凯克就拦住他,不配合了。“嘿小伙子,你还没自我介绍呢,看你是跟萨沙一起来的,你到底是她的谁啊?”   凯克笑嘻嘻的,分明是想要逗弄逗弄这对少男少女。   岂料这对少年少女都是不能用普通孩子定义。一个眨巴眨巴翠眸开口呛声道他自然是我监护人啊,要不然对一个小萝莉下手实在是道德沦丧,哎哎当然我不是说你啦凯克大叔,我知道你把我当女儿宠,至于别人说了什么难听的,我们就不管了吧。   见这丫头实在伶牙俐齿简直惹人恨,凯克明智地扭脸选择区逗弄绿发的少年。少年身姿挺拔,气质清冷,端丽面容下神色淡淡,绿色的头发与萨沙那双灵动的翠绿眼眸不一样,因其清冷的气质而显出一种沉静来。蓝色的眼眸,纯粹剔透,嘴唇鼻梁眼睛这些,很是秀气,跟他们这群粗狂的大老爷们完全不一样,一看就是家教极好的斯文小少爷。   也不知道萨沙这种小机灵鬼哪里认识这种小少爷,不过看起来蛮好对付的。凯克心底做着打算,然后冲同是坐在最靠边位置的笛捷尔开口道:“嘿小伙子,你也知道你家小萨沙有多烦人了,看我们这几日照顾她的份上,不敬我们一杯?”   萨沙翻翻白眼,按照这里的惯例这要喝下去可是没完了,所以最好一开始便拒绝。虽然对凯克大叔他们不太好意思,但是要论维护,她必然是只会维护笛捷尔。正想开口转话题把这一页掀过,却听笛捷尔点头道:“好的,那我就喝一杯吧。”   她震惊地刷地一下抬头看他,手还藏在不易人察觉的地方冲他摆手示意别喝。这要喝起来,真的会没完没了,指不定一整晚呢!   笛捷尔垂眸看见了,却抬眼冲萨奇凯克两人举杯道:“那就谢谢各位这几日对萨沙的照顾了,先干为敬。”   言毕,把酒杯送到口边,张口,倒酒。笛捷尔喝酒也是极斯文的,并不像这里的酒鬼一样一仰而尽,而是酒杯倾斜些角度,然后把酒以一个不徐不疾的速度往嘴里送。若把端着的姿势改为两指托着酒杯,那大概就是端正的品酒姿态。   少年整个动作都是斯文优雅的,搞得凯克内心不爽,但他到底是按照他的意思做的又不好起哄。等他慢慢喝完,用手抹了抹嘴唇上留存的酒渍,然后才从容不迫地把酒杯倒扣到桌上,一滴未留。坐在最边上的凯克看着,手越过身边的萨奇够到萨沙的小脑袋,拍了拍,郁闷地叹道:“唉你这个野丫头,怎么也不会跟这样的少年搭配。”   未等小萨沙炸毛,他又拉着萨奇起哄叫笛捷尔再来一杯,笛捷尔摇了摇头,开口道:“感谢之意不是比拼多少杯酒而来,我认为一杯足够。另外为了表示感谢,我想两位今晚的酒水费还是该我来出。”   不拂他人之好意,不违自我之本心,是为绅士。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凯克他们也不好再劝,知道少年把话把事都弄得面面俱到,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反倒是他们不适相了。见凯克大叔又在笛捷尔这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萨沙偷偷地笑了笑。   +++++++++++++++++++++++++++++++++++++++++++++++++++++++++++++++++++++++++++++++++++++++++++++++++++++++++   “是的,整件事我大概明白了。”笛捷尔浅笑一下,看在他好看的笑容萨沙才没有狠狠吐槽他,只是觉得这个场景还真像一部侦探片侦探解题的时段。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是幕后主谋?她是谁?拐走孩子干嘛......”说到这,萨沙掩嘴打了个哈欠,最后一句已经淹没在哈欠里。   现在已是凌晨三点,旅店大厅的喧闹还未散去,但是萨沙几人已经说的差不多也就各自散去,在笛捷尔的安排下已经无家可归的凯克大叔也住了旅店,出于保护他以免被人盯上灭口的原因,住的离他们不远。   此刻萨沙困乏无力,强撑着洗漱后,换了个睡衣坐床上双手勉强撑着床边稳住身子,呆呆盯着笛捷尔翕合的嘴唇,像呆望着一株绽放而妍丽的桃花。   “萨沙.......”笛捷尔突然叫了她一声,从窗边坐着的椅子上探过身来,困倦的少女唔了一声算是答应,然而眼睛困得睁不开,身体开始往前倒,笛捷尔忙上前一步,单膝弯着把少女抱进怀中以免她头磕地板上。怀中的少女胸膛安稳地起伏,鼻息均匀,是睡着了。   随后他站起来,把稍微下滑的少女用手往上托了托,睡梦中少女的头下意识地往前拱了拱,搭着他肩膀头歪到他脖颈处,温热均匀的呼吸轻轻喷在他脖颈处,有些痒痒的。及肩的紫色头发在他胸前滑落,如一尺绸缎落下。望着洒进来的月光,一颗心都似浸在这温柔月光中般,如明亮烛火般摇曳。   摸了摸那颗小脑袋,然后弯腰,轻手轻脚地把少女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少女躺在床上,安静的睡脸跟平时那副鬼机灵的模样相差甚远,却更像个十岁出头的少女。   “雅典娜觉醒之后,便是战争女神。”教皇斩钉截铁地说,不容他人任何质疑。而好友卡路狄亚私下啧了一声,说:“萨沙那个小鬼总爱装大人,压根就不像个小女孩。”   圣域的人都期待着女神的觉醒。所以才会有这次寻找雅典娜圣衣的任务。竟亲自让雅典娜来寻找圣衣,虽是她自己的意思,教皇却也不加以阻止。总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劲,教皇的真实意图是什么。笛捷尔思考着,却感觉到衣角被谁拉住。   低头,看见半眯着眼似乎半梦半醒的少女躺在床上,头发散开,刘海大半捋了上去,有一两缕搭在额头上,看起来有些娇憨。少女半眯着眼,若不是小手固执地拉着他衣角笛捷尔还以为她仍在梦中,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实......你不用喝那杯酒的......没人逼你的......”少女喃喃道,用一种呓语的语气轻声道。说完,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又睡着了。   笛捷尔笑了一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但是他还是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   “是。”笛捷尔再次弯腰,长发发尖拂到少女的手掌心,那柔软而微痒的触感在少女的梦中是一池中脚底那片柔波起伏的春水,池中荷花正开,荷叶翠绿,接天莲叶无穷碧,凉风吹过,一切都带着盛夏晚晴微凉的气息。   “但是如果不喝,在与追查真相无关的事情中浪费时间,而且也得不到凯克他们基本的认同。”明知少女在梦中听不见,但笛捷尔还是解释给她听,语气温柔。   教皇与好友之间的说法他都不算认同,一步步了解到的萨沙才是他看到的雅典娜。   想到这,他站起身来,长发从少女掌中滑过,而少女梦中的那池春水枯竭,枯荷败叶,一片惨淡的黄。为此,少女露出遗憾的表情,不乐意地直哼哼。然后翻个身,又继续熟睡过去。   笛捷尔帮她掖紧被子,退到门外,轻轻关上门。然后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对门内坐着的人打了个招呼,“希绪弗斯,你回来了。”   希绪弗斯点头恩了一声,对踮脚扒着窗台的小男孩的背影说道,“雷古鲁斯,我给你介绍一下。”闻言,小男孩转过身来,手却依旧扒着窗外。本来这个动作并不算礼貌,然而在看到男孩大大的充满好奇的眼睛后,也没什么人忍心责备他。   希绪弗斯抬起手,似乎想摸摸男孩的头,但瞬间意识到这个动作的不妥,收了回来,严肃地道:“雷古鲁斯,你此时的动作并不算礼貌。”   这种奇怪的态度笛捷尔只见过希绪弗斯对一个人是这样,而名叫雷古鲁斯的小男孩是第二个。看来,这个男孩的确是上代狮子座黄金圣斗士伊利亚斯的儿子了。知晓其中关系的笛捷尔,不会说什么。   男孩啊了一声,似乎也意识到这样不对,立刻把手从窗台移开,然后转过身来,向前走了几步,揉着脑袋闷声说了声对不起。笛捷尔表示没事。   随后希绪弗斯向两人介绍道:“雷古鲁斯,这是水瓶座的黄金圣斗士笛捷尔。笛捷尔,而这是下任狮子座黄金圣斗士的候选人之一,雷古鲁斯。”   笛捷尔轻轻笑叹了一声,还是一如既往的严格啊希绪弗斯。特意寻回的男孩,不正是因为他有担当狮子座黄金圣斗士的资格么。然而,为了公正以及举贤避亲,希绪弗斯的态度毫不容私情。   “怎么了,笛捷尔?”察觉到同伴的动作,希绪弗斯出声问道。   笛捷尔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问他到时候就像这样给雅典娜介绍吗。希绪弗斯点头道是的,并询问有什么不对吗。笛捷尔说没什么,心底却清楚明白,若是萨沙醒来,看到这两人不定会怎么想。现在根据他对少女的理解,绝对是会想歪的。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这回事,其实都是萨沙单箭头,而且现在也很不明显自己也不太能确认的那种单箭头。   而笛捷尔对于萨沙的改观是一步步来的,不急。如果一来就爱上,还是个平胸萝莉,额未免太丧病了......   【重点绝对不是萝莉控这点啊噗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属于你我的真意     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叫雷古鲁斯。   以谨慎的说法是下任狮子座黄金圣斗士的候选人,但是有些话不用明说,萨沙清楚明白这个孩子就是新任的狮子座黄金圣斗士。虽说萨沙神力消失,但是还是能感知小宇宙,而她感受到眼前叫雷古鲁斯的小男孩的小宇宙蓬勃而朝气,源源不绝。   而这孩子,不过才十岁,只比自己小一岁而已。两颊鼓鼓的,还带着婴儿肥,但却不是那种粉琢玉雕精致到不行的孩童,小麦的肌肤配着那头略带卷曲又稍许凌乱的金色短发,加上那双圆圆的大眼睛,跟生长的麦穗一样生机勃勃。眉毛浓厚而笔直,配合那双看起来天真的大眼睛倒是生出几分坚毅与小小的男子汉气概。   萨沙后退一步,看看小男孩雷古鲁斯,再看看站立在他身边的希绪弗斯,这样轮流看了两人一阵子,猛然扭过脸不看他们。   虽然头发眼睛不像,但两人轮廓五官却有几分相似,最明显的是都是微厚的嘴唇以及神色里生出来的坚毅。一时之间,萨沙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害怕自己一开口对希绪弗斯说话就会脱口而出,这小男孩是你私生子吧?   也难怪这么在意了。面对少女突然露出一副了悟的表情,笛捷尔已经觉出女孩的异样,开口轻声唤她名字:“萨沙。”其中意味包含疑问和警示。   明白笛捷尔居然有些懂自己的脑内那些乱七八糟的剧场,萨沙觉出几分知己味道,爽快地应了一声,冲他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让他安心。毕竟眼前这两人还没滴血认亲,没法证明是否亲生。   而见状,希绪弗斯的面容变得古怪,皱了下眉,却没有多说什么。面对他时萨沙总觉得有些不自由,目光便移向希绪弗斯身边的小男孩。耀眼的金发,圆滚滚的眼睛,好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狮子,真可爱。萨沙忍不住逗弄下他,蹦到他面前,弯腰把脸故意贴近摆了个鬼脸吓他。   小男孩先是警觉地退后一步,发现眼前人没有恶意,便露出个大大笑容,同样以鬼脸回敬。两个小孩就在那对比着鬼脸,谁也不让半步。直到希绪弗斯喊了声雅典娜,萨沙才起身摆正表情淡然地点头,“恩,面对我的突袭而处变不惊,这孩子很有前途。”   笛捷尔嘴角悄悄挽了个笑,却也习惯了萨沙这般的古灵精怪。   希绪弗斯正想说点什么,叩门声响起,还伴随着某个大嗓门:“笛捷尔,我们去敲萨沙的门她不应,她,她不会在你屋子里吧?!”   顿时,萨沙痛苦地与笛捷尔对视一眼,觉得萨奇他们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相反的,笛捷尔倒是很淡然,冲屋内站着的希绪弗斯点了下头示意并无危险,然后去开门。   刚一开门,一头红毛脑袋就探了进来,嘴里还嚷嚷着:“啊哈,萨沙,你在这吧!”   若是平时萨沙肯定要牙尖嘴利地说凯克大叔怎么这样为老不尊,但此刻面对严肃威严的希绪弗斯她虽不怕,却多少有些忌惮,只能无力地摆摆手表示他们别想太多。   红发的凯克冲笛捷尔打了个招呼,然后大步踏了进来,紧跟着他的自然是胆小但大嗓门的萨奇。“我就说你们之间有关系吧,还抵赖......呃这位是?”在看到屋子里还有人后,凯克及时刹住话题,询问道。   “是希绪弗斯,我们的伙伴。”笛捷尔回答道。   平静的回答却叫萨沙一瞬间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而他扶着门框,表情平静,似乎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有什么不妥。   喂喂不是吧,昨晚只当笛捷尔他随便说说,毕竟提议希绪弗斯与他们共同查案这件事萨沙想到教皇厅上自己据理力争那次就觉得心累。当时她就反对,却被笛捷尔轻轻提醒道,希绪弗斯是个圣斗士,是为了维护大地上的正义而生的。   萨沙点头道:“我知道啊,但是,他绝对会为了保护我而不让我去冒险的。那样,是把我完全排除在外。分明是朋友们的事,我却没有半分参与感。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帮不了忙我也可以安安分分地坐在这,等你们凯旋归来,然后再吵着让你们讲讲惊险的过程,随着你们的话或惊叹或捏一把汗或松一口气。这样,也很好啊。   “但如果是希绪弗斯,他连这样的参与感都不会给我吧,只会给我个完美的结局表示事情解决了毫无后顾之忧了。我知道他不想让我有半分担心,可是那样,有什么意思呢?   “没有推论的过程就得出的答案,就如轻而易举得到的感情,没人会在意并且珍惜的。”   笛捷尔表示理解,“我会跟他说的。”   对于希绪弗斯的固执萨沙表示不抱任何希望。绿发少年笑了笑,以一种正直的语气说道:“所以,就需要萨沙你跟他好好沟通了,以你最真实的身份,给予他自我最真实的想法。”   他还是那么绅士,那么为他人着想,可是眉目间的狡黠又是少年人的模样。萨沙愣了愣,感觉彼此跟初见都不太一样。随后又因为被那点美色迷惑,稀里糊涂地点头。   实则她也是知道的,绅士少年笛捷尔所说的话,是没有半句不真诚的话。但是,居然是如现在这般坑爹,只起了个头就把事情推给她,还真是......   笛捷尔也学坏了呢,萨沙只能默默在心底感叹一句。然后整理好心态,仰头对上希绪弗斯的目光:“希绪弗斯,我能邀请你加入这场冒险吗?”   清晨的阳光洒落窗台,窗台上的花朵开得正好,在微风中摇曳。阳光斜进窗内,把整个屋子切割成光影的两面。分明有好几个人,然而房间很静,沐浴在阳光之中的希绪弗斯低下了头,静静看着走到他身边说话的小女孩。   此刻,两人都沐浴在阳光之中。凯克萨奇想要说话,却被笛捷尔制止。而有着双圆眼睛的雷古鲁斯睁着眼看他们,并不明白这两人发生了什么,却也没有说话。   气氛很好。说不定会成功。   “萨沙。”这是希绪弗斯第一次叫萨沙的本名,“为什么总想着离开?”   他皱着的浓眉纠结地拧着,却丝毫不损他的英俊。英挺的鼻子下,那双微厚的嘴唇溢出一声轻叹,俊朗沉稳的五官瞬间蒙了尘,整张坚毅的脸褪去坚强,隐隐悲伤起来。   分明是与话题不符的回答,但是一瞬间,萨沙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之间的争吵、不合拍、意见不同,只是因为别扭。在误解中,她没有看明白希绪弗斯;在重重忧虑中,希绪弗斯没有看懂她。   既然如此,就好办了。   “希绪弗斯,我们可以好好聊聊。是以希绪弗斯和萨沙的身份,不是为了别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真是越来越..........水了啊。   -L-第四个故事会重新调整状态的。 ☆、开始行动吧!       在一阵颠簸中,萨沙迷迷糊糊地醒来。她平躺着,睁眼看了下周遭的环境,是个沉闷阴暗的四方形固体空间,对立的两面装着有窗框窗户,其中一面还飘荡着窗帘,随着帘外传来的马叫声吆喝声,萨沙明白自己现在是在一辆马车上。   腰上压着什么略沉的东西使她起不了身,只能勉强抬起上半身看了下,是个小孩,脑袋连着上半身压在她身体,下半身摊在地毯上。耀眼的金发在光线暗淡的马车车厢内,跟枯萎的小麦一样毫无光泽。是希绪弗斯带回来的小孩,萨沙这个记名困难患者想了一下,才想起小孩名叫雷古鲁斯。   然后认真想了想,啪一下用手拍了下额头,内心弄不清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她掐了一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然后在清醒的疼痛中恢复清明,慢慢把事情理了出来。现在的路上,他们是去往女伯爵城堡的路上吧?   是的,所谓的女伯爵正是幕后黑手。   她就是萨奇在仙境一样的地方遇到过的那个女人,是城中一个出名的寡妇。曾经她有个家族显赫的丈夫以及惊人的美貌,然而这些都随着时间尘归尘,土归土了。现在她只是个继承了死去丈夫爵位的老去的女人。   人们叫她女伯爵。不说名字,一提及这个称号都是心领会神。萨沙他们也是见过女伯爵一面的。是在一个特殊的场合,然而女伯爵给予萨沙的印象依旧是深刻的,有权有势,有名有钱,所以她干嘛要报复社会啊,拐带一群人小女孩看哪个长得像她小时候?   想到这,萨沙一个激灵,立刻起身推了把趴自己身上的雷古鲁斯,把他晃醒。小男孩身体滑过到地上,胳膊撑着车厢的长椅支着身体,迷迷瞪瞪地抬起头,萨沙则认真严肃地盯着他,开口道:“人家估计只要女孩。等会记得别出声,我就说你是我妹妹。”   然后,萨沙嘴上不饶人,叫了一声,“妹妹。”   雷古鲁斯的眉毛抽搐了一下。   萨沙看了看,俯身抬手,把小男孩的头发往前刨了刨,利用刘海遮住他的眉毛,那一看就浓黑坚毅充满男性特征的眉毛。小男孩双眼往上看着刨弄着他头发的那只手,有刘海落入眼睛里很不舒服,他脑袋向两边摆了摆,没甩掉,一根柔软的手指轻轻按了按他额心示意他不用动,然后把那头发朝边拨了拨,那不舒适的感觉便不见了。   “雷古鲁斯你听好,”随后萨沙严肃道,“希绪弗斯虽然跟你说这是个试炼的机会,但是其实他也很紧张的,以至于频频把你叫成我把我叫成你。所以,为了不让他有负担,你也不要强出头,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那你呢?”这似乎是雷古鲁斯第一次主动开口。他圆圆的眼睛半睁着,像个没睡醒的小狮子,抿着唇不开口说话也不笑,似乎是为了维护自己那份天性里的骄傲。   萨沙笑了笑,说:“我也不会逞强,当然要保全自己啊。”然后她再次俯身,忍不住把手贴在小男孩的脸上用力揉了揉他脸,说:“这样子一点都不可爱,多笑笑,要不然谁会瞎了眼认为你是可爱的女孩子呢。”   “本来我就不是。”雷古鲁斯边争辩着边睁着双天真无辜的大眼,却没有躲避萨沙的□□。   是个寻求温暖的孩子呢。听闻希绪弗斯说,在他找到雷古鲁斯时,他为了保护父亲被众人争夺的狮子座黄金圣斗士圣衣,而暴怒可怕得像一只小狮子。可是在他扑进他怀里,而他展开射手座圣衣特有的圣衣羽翼时,那孩子愣住了,是因为   圣衣闪烁的光芒或者因其温暖的怀抱,不得而知。   也许是第一次见到鸟人展翅吧,萨沙默默地吐槽,这话说来却有些伤感情,于是到了嘴边变成:“大概是见到希绪弗斯你圣父的光辉吧?”   说完题外话,在正题上大家的意见又不太相同。   凯克大叔主张跟踪女伯爵的随从把他们掠走女童的事当面撞破,然后让萨奇的大嗓门在城中四处宣传。萨奇觉得不妥,凯克大叔认为他又是胆小怕事,两人为此几乎快吵起来,是希绪弗斯打了圆场,然后指出若是如此也只是摇动树叶的几片叶子,动不了女伯爵在城中根深扎下的根基。   笛捷尔则大胆提出利用诱饵,他们跟随诱饵派一人与女伯爵对质,然后其他人在她的据点寻找失踪的女孩们和证据。   希绪弗斯没搭腔。   而萨奇觉得可行,问:“那诱饵选谁?”   正说着话,目光就自然而然地落在在场唯一的一个小萝莉身上。见众人对自己期望甚高,萨沙耸了耸肩,淡定地表示从话头开始我就知道。还未等她同意或者否定,希绪弗斯就坚决地表示不行。   “怎么能拿雅......萨沙冒险!”在极端的激动下,希绪弗斯差点失去冷静。   萨沙想,事情大条了。   她及时开口道:“希绪弗斯,笛捷尔并不是这个意思。萨奇他们也只是一时情急罢了。”尽量把这事说成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希绪弗斯抿了抿唇,似乎不太高兴,萨沙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这点让他很快就妥协了。   他永远都把雅典娜放在第一位。   然而希绪弗斯的妥协也只是不再出言,没有进一步地应允什么。如果要说服他,估计又是长篇大论,萨沙为难地抓了抓头发,想了想,开口直截了当道:“只有我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人就可以去死了?”说着一叹,“希绪弗斯,你我都知道并不是这样的啊......”   希绪弗斯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很久。他英俊的脸庞脸色凝重,低声道:“并不是。”遂应允。   笛捷尔暗暗叹了一声,萨沙还真是从来都不能小瞧她。太会抓人弱点。   对于圣斗士来说,女神的爱与大地的和平是最重要的。若是两者相撞,两相权衡下选什么,萨沙都觉得可以接受,毕竟每个人的信念不同。而对于希绪弗斯来说,则是前者最重要,但他是个正直肩负大义的人,又不会舍弃后者,这种观念就趋于完美主义者,最后最有可能两头落空。   若是两者相撞,希绪弗斯反而是最难抉择的人。而萨沙则直接以两者相撞,并且夸大说法,再给予他台阶,好让做出适当的选择。   少女可能只是在这局面下想到了个办法,但这种做法有一种专业的说法,叫计谋。   +++++++++++++++++++++++++++++++++++++++++++++++++++++++++++++++++++++++++++++++++++++++++++++++++++++++   就算是认同少女的聪明,说实在的,笛捷尔的担心程度比希绪弗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既然选择已经做了,局面也是如此,他便与希绪弗斯等人商量后招。   在希绪弗斯要求雷古鲁斯一起去以此作为少年身为黄金圣斗士候选人的试炼,并且他会暗中跟随他们来判断他是否有资格成为黄金圣斗士。其意图简单明了,还是为了雅典娜。对于这点,笛捷尔并不争,点头道好,请萨奇凯克原地待命,他独自潜行进女伯爵,而他们在外接应他便好。   在分配完工作,笛捷尔特意嘱咐萨沙,让她尽量这两天晚上找机会出去,别怕,有他们暗中跟随她。萨沙点了点头,笑嘻嘻地,似乎一点都不知道怕。这样的天真态度却让希绪弗斯更加担心,看穿他隐而不说的担心,萨沙俏皮道,“这是不信我呀,还是不信你自己呀?”   娇俏顽皮的话绵里藏针。若是这真是其余人,以希绪弗斯的稳重随意回避拦住。但,这却是雅典娜所说的话。如此一来,希绪弗斯只能闭嘴不谈。   等小女孩拉着小男孩雷古鲁斯跟萨奇他们开始筹谋计划逗趣嬉闹时,希绪弗斯看着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少女,问:“这样真的好吗?”   这话,是问身边的笛捷尔。   “还记得‘空碧塔事件’后我们召开的会议吗,希绪弗斯?”笛捷尔由另一个话题引出回答,“那个时候,相信你也心知肚明,圣域的圣斗士们并不是很服从雅典娜,对于她没有太大的信任和过高的评价。”   “身为雅典娜的战士,不该如此。”希绪弗斯蹙着眉道,却只是深深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是的,希绪弗斯。”笛捷尔点头,“我们身为圣斗士,应该给予雅典娜最大的信任,所以,我相信她能完成这个任务。”   闻言,希绪弗斯扭过脸,正视着眼前这个俊秀的少年,浓眉紧蹙,目光严峻,语气压低了却依然严厉得不像话:“你这是让雅典娜以身冒险!是把她当棋子一样安置在你设置好的棋局里,等待牵一发而动全身!”   “并不是这样。”相对他的严厉与眼中的怒火,少年冰蓝色的眼眸静如冰泉,他以一种坚定的口气说道:“雅典娜很聪明,她知道当诱饵这件事很危险,但是还是答应下来。并不是为了逞强或者倔强,而是因为信任。我和萨沙,在这点上是互相信任的。”   希绪弗斯皱了下眉头,“没想到我的战友水瓶座的绅士笛捷尔,会有这样疯狂的念头。”质疑指责的话却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他看到紫发的少女蹬蹬蹬地跑过来,先是对着他客气疏离地一笑,然后仰脸看着笛捷尔要他俯身,笛捷尔依言俯下身,少女就贴着他耳边手拢着说了句悄悄话。   然后,笛捷尔先是纤眉一皱,惊讶之情闪过脸,然后直起身,冲小小女神摇了摇头。女神呆呆轻声地啊了一声,似乎很失望的样子,看着她这幅样子,笛捷尔眼中不禁弥漫笑意,却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确认自己的意思。雅典娜却不死心,目光滴溜溜地转向他。笛捷尔大概明白她意思,冲她再次摇了摇头,却见女神的目光还是盯着笛捷尔身边的他,放弃似地叹了口气。   这样的默契,希绪弗斯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   “呐希绪弗斯,能回答我个问题吗?”萨沙仰起脸看他,眨眨大眼睛。   真是可爱啊。希绪弗斯不由放柔了嗓音,“雅典娜大人,您请说。”   萨沙点点头道好的,然后睁着双可爱无辜的翠绿眼睛问他:“雷古鲁斯......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传闻中的女魔头     从站在窗边看着抬着灵柩而过前进的队伍,萨沙等人沉默无言。   黑色的棺木,队列整齐而寂静的人群,统一的黑衣,阴沉的天空灰蒙蒙。家属扶着灵柩,一身肃穆的黑,面上却披着层白色的纱。那是黑灰之间,唯一显眼的颜色,却是一抹触目惊心刺眼无比的白,是死去的白玫瑰凋零的颜色,是安眠之下不详的白色阴影。   没有奏乐,只有乌鸦的悲鸣。喑哑的叫声,预示着一切的落幕。   目光落在扶着灵柩的女人身上,她身边随行着一个穿全黑的中年女人,从对她恭敬卑微的态度上来看是个仆人。而女人垂着头,手按着灵柩,似乎很伤心,被身边的仆人边扶边安慰着。她的脸被白纱遮住,不见真容。但是萨沙还是很清楚地知道她是谁。   因为只有她这样的女人,才能让那些忧惧现状儿童失踪情况而紧闭大门的居民们再次打开大门,并且探出头和身子好奇地张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站在楼上房间里的他们,沉默地目送着这一列人慢慢走向城外。阴云却未散,不明地笼罩在他们的头顶。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几个人之中唯一的萝莉。经过商量后,由笛捷尔寻找证据,而希绪弗斯则担任计划实施时暗中跟踪。在此之后,笛捷尔外出打探消息,留下希绪弗斯萨沙等人在房间里把计划一步步确认。岂料比起人的计划,现实这个小妖精迈出的步伐大而果断,令人一时无法接手。   “那个就是女伯爵?”萨沙问。萨奇无言地点了下头,平时嗓门最大的他此刻却没有一句话。   萨沙犹豫了下,问:“死去的是她的.....谁?”   凯克大叔嗤笑一声,然后双臂抱胸冷笑地开口:“她丈夫早死了,唯一的儿子才七八岁,早送到西班牙那边贵族家里学习礼仪了。以那棺木来看,是个成年人的体型。”   “果然是传闻中的那样吗......”大嗓门的萨奇此刻悄声说了一句,声音小得不符合他个性。   奈何萨沙耳尖,“传闻那样是哪样?”   “那个女伯爵啊,喜欢一个年轻男人,为他如痴如狂,甚至想与之结婚。但是那个年轻男人啊,只是个平民。贵族与平民,是无法通婚的。她只能如牧羊者圈养模样一样,养着他罢了。”凯克带着微微冷笑说道,所说的话却也公平公正。   “现在躺在棺木的,就是那个男人吧。”萨沙说着,陷入了深思。   然后立刻决断道:“我们跟上去看看情况。”萨沙目光转向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们的小狮子雷古鲁斯,一把拉住小男孩的手腕,把小男孩可爱的脸拉得离自己近了点。雷古鲁斯婴儿肥鼓鼓的两团脸颊肉看起来软软的,虽然不白,但麦色肌肤光洁而充满弹性,配上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好想捏啊啊啊。   她只是个活过十九年的伪萝莉,小狮子雷古鲁斯那可是真正太。   伪萝莉萨沙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手痒的爪子,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怪阿姨,而只是抓着小男孩的手腕轻轻拉着他,转过身对希绪弗斯凯克大叔等人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口气,“我跟雷古鲁斯和希绪弗斯伪装成一家人这样方便掩饰身份,进行近处观察和人群里打探消息,而凯克大叔萨奇麻烦你们了,等笛捷尔回来后你们把计划再详细推敲一下。”   萨奇点头道好,凯克大叔皱了下眉,看看他们三个:“你们这怎么扮演一家人?”   “这不简单吗?”萨沙把眼睛睁大了点,略略诧异,然后抬起一根手指,理所当然地在三人的范围内划成一个圆圈,指指雷古鲁斯自然而然地介绍道:“弟弟。”   再把手指折回来点了下自己,“姐姐。”   最后手指落在希绪弗斯身上,她仰起头天真地微笑,开口道:“对吧,爸爸?”   希绪弗斯顿时觉得自责万分愧疚百倍,被海神波塞冬打过的女神雅典娜她,她......脑袋是不是也......总之,对此,他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   “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牧师的话飘荡在沉默的人群上空,在寂静的风中飘散。几个十字架孤零零地立在地上,乌鸦栖息在一个十字架上,静止不动。它漆黑的眼睛里,这个世界并不是寂静无声的,那些安静默哀的人群并不如表面般沉默,时不时有人背着最前面的女主人与低头的牧师低声交头接耳,彼此露出带些听闻丑闻隐秘而窃喜的眼神,又很快装作若无其事。   在乌鸦漆黑的不辨黑白的眼睛里,站立的人们是奇怪奇异的动物,咀嚼着他人的故事为乐为生的魑魅魍魉。   在牧师合上圣经,开始垂目画十字结束祷告,而底下的人群也埋首画着十字。在最后的结束词“阿门”落下帷幕后,人们暗暗地悄悄地舒了一口气,目光偷偷看向离棺木最近的女人。而在站在人群前排的萨沙也随大流地把目光落在站立在人群最前面的那个女人的身上。   是女伯爵。   从萨沙这个矮个子的角度来看,她是个需要仰视的黑色背影,是黑夜灯下的一个剪影,寂寥而无声。她微微躬着身,头低垂着,肩膀颤抖,却竭力忍耐着,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她身边的女仆安抚用手地抚过她背,萨奇想,她是在哭吧?随后又理正自己的思想,对于一个潜在杀人犯,同情是多余的。   他们来此只是为了确认一些暂时还没有证据的事情罢了。   在静默中,棺木下葬。   漆黑的棺木,灰色的泥土,灰黑交融在一起,便是生命最后的挽歌。   “I\'m going to have to say goodbye to him now。   我不得不跟他道声永别了。   “Goodbye,my love。   永别了,吾爱。   “I love you once,   一见倾心,   “I love you twice。   再见倾情。   “Oh。   噢。   “I love you more than beans and rice.”   我爱你此生不渝(注1)。   在静默之中,这段话是送给爱人最后的挽歌。然而,这样的情深如诗,却是属于女伯爵的。萨沙充满惊讶地看着那个当众说出爱的宣言以及告别之话的女人,内心有无数个“天啊”在重叠在递进情感的激烈。   众人也因其大胆而骚动起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已经不能保持表面的平静。   谁也没想到,最先开口的是温和的牧师。此刻,他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只有他是直面女伯爵的。他目光严厉地直面着这个女人,语气不复温和和祷告时的慈悲,“夫人,人死不能复生,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立场。”   “哦当然,”女伯爵微微颔首,语含讥诮,“我怎么能忘了大家是怎么夸我的,坚强、贞洁、勇敢、善良!哦我的天啊,这种词听起来就像在夸圣女贞德(注2)!但是最后呢,所有人都知道,贞德被人架在火上烧死了,因为人们已经不需要她了!   “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命运。人们告诉你,追求的东西要与他们一致,若是不一致,他们随时可以不认同你、孤立你、抛弃你。这真是可悲啊。但是,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仅仅只是怀念下死去之人,你就准备反对我了吗?我亲爱的莱恩牧师,难道要忘记此处教堂都是由我的家族赞助了吗,恩?”   名叫莱恩的牧师无法忍受似地闭上眼,怀中抱着圣经,喃喃道:“哦天啊,夫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对于神的敬爱不该牵扯到俗世俗物,这对于神,是不敬的。”   此后却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女伯爵也不再对他多言,转过身来,看着窃窃私语隐隐骚动的人群,傲然道:“感谢今日各位的来到,我知道你们并不太想来到这里,这点倒是跟我一样的。但是,恐怕我和你们不愿意来到这里的原因是没有半分相同的。你们希望他死,而大概只有我一人希望他生。所以对各位此刻的到来,我也只能勉强表现出不甚真诚的欢迎,谢谢各位,谢谢。”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啊。萨沙望着她,感觉到她的骄傲与古怪。而说完,女伯爵抬手掀开覆在面上的白纱,露出她的真容。   若是早十几年,不哪怕早个十年,女伯爵虽然不是个美人,但也是个与面上的骄傲与言语中的讥诮相符合的少妇。若是在那时候,别人看着她生动眉目灵动眼神,还会觉得她的讥诮与骄傲为她本身增添了几分韵味。然而,此刻面对她已经抬头纹堆积的额头,没人会在意它是否饱满看起来显得聪慧,也没人会再在意她生的高挺的鼻梁,而是会在意她失去水润肌肤瘦到只剩下颧骨很是刻薄的脸颊,在心底默默地把她与丑对等。   那是再华丽的衣物也遮不住的苍凉。   这样一个人,就是从夏初开始拐走无数女童少女的杀人魔?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其中的英文以及中文意思引用于《绝望主妇》最后一季的台词。】   【注2:圣女贞德(1412年1月6日-1431年5月30日)是法国的军事家,天主教圣人,被法国人视为民族英雄。在英法百年战争(1337年-1453年)中她带领法国军队对抗英军的入侵,最后被捕并被处决。最终于1456年为她平反。500年后被梵蒂冈封圣。   嘛其实我想圣女贞德的故事大家大概都晓得,简单来说就是中世纪一个少女得到天启然后带领自己国家败北的军队,想要把英军打回老家,最后被自己的国家背叛最终被处死的悲情故事。“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种故事真是让人不痛快啊。而在此文中要指正的是,“圣女贞德”四个字,贞德平反是她死后24年,但是被封为“圣女贞德”却是在五·百·年后,所以文中女伯爵的说法并不恰当,但是为了文中的戏剧冲突以及语境意味还是引用了“圣女贞德”这四个字。   作者也不是什么科普达人,就觉得自己知道的还是应该跟大家分享一下。但是跟文章冲突了的嘛......大仲马有句名言,“历史是什么,不过是我用来挂小说的钉子。”我还是认同他这句话的XD。】 ☆、与女伯爵见面     马车奔波在路上。   坐在马车里的少女小脸凝重着,慢慢地把事情理清了。   一切还要从那次葬礼上与女伯爵的见面说起。在她一番略显刻薄的话语下,众人有些站不住了,然而在她说道“诚意这种事情说起来本来就很没意思,还是表现出来吧”,接下来分发给众人各色珠宝黄金后,不满的众人顿时对她感激极了。   站在前排的萨沙也分到了个礼物,是个胸针,样式简单,但是以宝石镶嵌的。她兴趣缺缺地拿在手里把玩了下,看着身边金发小男孩手中的羽毛笔,觉得那个更实用,与小狮子商量下便用胸针换了羽毛笔。   这个小举动却受到了女伯爵的关注。   “为什么要换一支笔?一支笔的价值怎么跟珠宝比?”女伯爵眼睛垂下,望着小女孩,语气威严。   这正是一个引起女伯爵注意的机会。   既要可爱又要活泼,既要天真又要聪慧,这是需要神演技的时候。   萨沙眨了眨眼,天真地笑起来,“有了这支笔,我可以更快地抄写学习的文字呢。所以,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的感受。”   在女伯爵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萨沙有预感自己成功了。   而希绪弗斯紧紧拉着她的手,那只大手完全地包裹住她的小手,想要给予她不被任何所伤的保护,但是此刻却依旧遵循着她的选择而没有再多加干涉。萨沙垂了下眸,另一只手柔柔地搭在那只包裹着自己小手的大手上,然后仰起头冲面上故作平静的希绪弗斯甜甜一笑,声音软软地开口:“爸爸,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拉起一边雷古鲁斯的手给希绪弗斯,却把这个动作做得隐秘不引人注意。论私心,她还是不希望雷古鲁斯淌这一趟浑水,会不会遇到比“空碧塔事件”更奇葩的事还不得而知。   然后看着希绪弗斯目光纠结,坚毅的表情略带阴影,望着自己的目光又痛苦又压抑又意味深长,萨沙觉得今年的奥斯卡还是没小李什么事,妥妥是自己的。   “雅典娜......”在回去的路上,希绪弗斯欲言又止。   夕阳西下,三人的背影被斜阳拉长。站中间的大人一手拉着一个小孩,看起来就像一家人一样。如果是这样简单就好了。萨沙长呼了一口气,开口道:“希绪弗斯,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按照我们商量好的计划不就该这样吗,身为诱饵的我引起女伯爵那方的注意,然后以身试险,你们暗中保护我以及寻找证据,这样,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非要这样?”发言的是雷古鲁斯。   金发的正太停住脚步,拉住其他两个人,看着他们。他额前几缕略微卷曲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头上,眼神天真,在背光的夕阳中是一泓清泉。   谁也没想到他此刻的发言。萨沙先停住脚步,看着他,欢喜地笑道:“可算是主动说话了!”然后神色慢慢恢复到平静,语气也是一派平静,“因为没有其他办法。如果贸然前往,若是逼急了谁能保证女伯爵不会毁灭一切,到时候哪怕是圣斗士也无法挽回那样的局面。   “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女伯爵,她是幕后黑手,而我们却不能贸然地区掀开她遮盖的丑闻,因为完全不知道突然掀开会面对什么局面。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茫然无绪的处境中,找到突破点,控制局面。   “希绪弗斯,我知道你的担忧,但这些我都与笛捷尔沟通好了,才能交付。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呢?只是除了人不是为了守着一条命孤独地活着,活在这世间最好的事情就是,有值得彼此交付一切的人存在着。”   说完这句话,她想到了姑姑,曾经她在这世上最好的唯一相信的人。曾经的她,只敢把信任交付给姑姑一个人,而现在的她,终于也可以把信任交付给其他人,这样,大概也是迈了很大很大的一步了。   不想再做那个呆在病房里如待在牢笼里画地为牢,多疑敏感不安的将死者了。   “希绪弗斯,我也想和你这样,跟笛捷尔一样轻松自在如朋友一样的交谈。我知道现在这样很难,但是现在我愿意把自己的信任与生命交付给你,那么,就给我一个能与你敞开心扉聊天的机会吧。”   ++++++++++++++++++++++++++++++++++++++++++++++++++++++++++++++++++++++++++++++++++++++++++++++++++++++++   马车跑在路上,车厢里的人不知黑夜白天。   两个小孩面面相觑,萨沙看着眼睛圆滚滚的小狮子,伸手再撩了下他额前的小卷发,然后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还是不希望这个孩子参进这种事情里。可正如希绪弗斯所说,就算不是狮子座的黄金圣斗士,雷古鲁斯也是个小男子汉,溺爱是毫无用处的。   在短暂的迷茫后,困意上涌,萨沙打了个哈欠,决心既然这一步一切就顺其自然吧。然后躺在车内软垫铺就的长椅上,胳膊撑着头,懒洋洋地对雷古鲁斯说道:“到了叫我。”   说着就趴上面,闭眼假寐。在意识海的深处,感觉到一股小宇宙若隐若现,温暖的柔和的。这小宇宙就如水中望见的太阳一样,不再炙热,却依旧温暖。她安心地沉入水中最深处。   再次醒来时,睁眼看见的是金碧辉煌的屋子,果真如萨奇所说,是个华美如梦境的地方。柔软的羊毛地毯,看似古朴实则是从细节处展现出精美的家具,花瓣一样层层叠叠展开的金属立式灯具,大如车轮水晶层层垂落的吊灯,暗红色的丝绒幕布垂落,而剧目的女主角坐在幕布前,凝视着对坐的少女。   与之对坐的萨沙双手被绑在扶手上,双脚也被绑在椅子上,她扭了扭身体,头四处张望了下,看见旁边同样被绑在椅子上歪头闭眼的雷古鲁斯,感觉到小男孩鲜活的小宇宙,暂时长舒一口气。然后,她调整了下坐姿还是尽量让自己坐舒服点。   从容做完这一切后,她目光对上对面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女人,满脸涂满的白粉,跟日本的艺妓一样,但还是遮不住她的衰老与皱纹。   是女伯爵。   她不知道只是几天没见,为什么这个讥诮坚强的女人会老成这样。但是看到她眼睛,萨沙明白了。一个人的年龄会被眼睛出卖。她的灵魂已经满布伤痕,呆滞如将死之人,一丝光都不剩了。   “你看起来比前几天老了许多。”萨沙状似轻松地问。   那个白面的女人看着她,目光意味深长:“你还是一样胆大而自信,小丫头。”   “那么,你也不难猜出那天我是故意吸引你注意力的吧?”既然如此,萨沙也不绕弯子了。   “是的,因为你这样妄图吸引我注意力的,从我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很多了。我对待他们的态度就像是你对待那枚胸针,把玩几下,然后用他们的爱慕来换取对我适用的羽毛笔。”   “哦那你可真是了不起。”为了此刻女伯爵依旧没有丧失的傲然,萨沙由衷地称赞道。   “不好奇我是为了什么吸引你注意力吗?”萨沙泰然自若地说道,似乎压根没在意自己是被绑在椅子上的。   “你看到牧羊向你走近会好奇它为什么向你走近吗?”   这样刻薄讥诮的女人就算年轻的时候不漂亮,可得有魅力啊,要不然实在是惹人厌啊,萨沙气极反笑地想。   “那么你把我和我弟弟绑过来是为了什么?没好事吧?”感觉那到股温柔的小宇宙的存在,知道希绪弗斯藏于暗处保护着他们,萨沙才敢这么嚣张这么轻松惬意,丝毫不怕得罪女伯爵而被翻脸撕票。   女伯爵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说出来的话更是惊人,“我的爱人死了。”   萨沙倒是不吃惊。在葬礼上女伯爵的表现,最后看着自己那阴沉的眼神,倒是真的有些癫狂的影子。但是她还是无法理解,她的恋爱经验完全不足,只能略略颔首,呆呆地说道:“哦这样......然后呢?”   “你知道‘Hoodoo’吗?”女伯爵缓缓地看着道,目光越发意味深长。   萨沙摇了摇头,觉出不好的意味谨慎地没有说话。   “是一种巫术,指灵魂之间的转换。比如,我可以抛弃这个老去的身体,住进你的身体里,而你,也会被束缚到我这具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青春的肉体里。”   说着这一切时,女伯爵的语气也是毫无起伏和激动的,目光垂垂老矣,比她的年龄更老。   “这样能让你的爱人复活吗?”正是因为如此,萨沙才能直率地开口道。   “我不知道。”女伯爵的目光变得感伤而悠长,“也许我不该错下去了。”   这觉悟,真是极好的。可随着希绪弗斯激烈起伏的小宇宙,萨沙心中有不祥预感。   一声美妙的琴声破空响起,悠悠荡在空气里,余音萦绕。余音散去,随后拔高而起的是女伯爵尖锐绝望的嘶喊。   “——可是,我不甘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差不多要完结了,想要写个互动番外。各位读者如果对本文有建议有不满可以留言吐槽,作者会在番外里进行解答=3=. ☆、噩梦的开始与结束   这是一个无法醒来的梦。   萨沙知道。   “你父母好几天没来了。”   “哦。”   “我回去过,你们家已经空了。其他邻居说前两天看他们搬家走了。”   “恩。”   “你早知道了,是吗?”   “大概吧。”   “什么时候?”   “从他们老背着我轻声嘀咕,无意间看我看着他们,就对我又愧疚又讨好的笑。”   “你这傻孩子,为什么不出声问呢?”   “问什么?怎么问?难道要我亲口问,爸,妈,你们不要我了吗?”   “......我问不出口,姑姑。”   “那就哭吧。”   “我也哭不出来。”   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地亮起一个画面,是姑姑拥抱了她。那种温暖的怀抱具有实质感。她终于在那个怀抱里哭出来,拼了命用手扒着那个肩膀哭喊着:“我是没用抱歉我真的没用,但是别抛下我行吗?我怕黑怕冷还怕疼,我一个人怎么活,我要死了我活不了了,就陪陪我吧,求求你们了别抛下我......”   “雅典娜,雅典娜?”女孩双目紧闭,呜呜地乱叫,似乎在噩梦中醒不过来。   “......萨沙?萨沙?”有只宽厚的略显粗糙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再轻轻擦去她眼角流出来的泪水,以低到不能低的声音叹道:“请别哭了......”   一阵小宇宙激烈的震荡后,萨沙猛然睁眼,浑身虚弱无力,被人抱在怀中。是在一片黑暗之中,萨沙记得是刚才打斗造成的废墟。整个房屋都倒塌成了废墟,可想而知这场战斗是如何激励。   “希绪弗斯?”感觉到那股温柔的小宇宙,她试探地叫着眼前人的名字,“雷古鲁斯没事吧?”   “是。雷古鲁斯并没有事,他在与笛捷尔一起战斗着。”射手座的男人沉稳地回答,抬了抬胳膊,把怀中的小女孩抱到肩处好让她扒着自己肩膀。然而,小女孩张开双手直接搂着他脖子,他身体一僵,在小女孩的头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他的肩膀,歪着靠在上面时,又忍不住把耸立的肩膀放缓下去。   然后他听见小女孩“哎呀”一声,搂着他的脖子手紧了紧,忧心忡忡地开口道:“怎么能让雷古鲁斯去战......不是说他不够战士的资格,但是他现在没有黄金圣衣,面对敌人是不是太危险了?”   “是很危险。”希绪弗斯承认。   “那你为什么......”女孩喃喃地说着,没等他说话“哦”了一声,开口道,“你大概又要说‘身为雅典娜的圣斗士,怎么可以为此而退缩’之类的话了吧。”   希绪弗斯轻轻笑了,笑声在黑暗里是昙花夜放,虽转瞬即逝,但余韵悠长。   “我想说的也并不是这一点。”希绪弗斯开口道。   小宇宙再次震荡,废墟也在摇动。黑暗中有小石块窸窸窣窣地落下,然后“轰隆”一声巨响,灰尘弥漫,呛得萨沙咳了一两声。然后感觉到一只宽厚的大手按着她脑袋,以一种能感觉导向却又不是强制性的力度将她的小脑袋埋进了他的脖颈处。   黑暗中,那只手温柔地包裹住她的小脑袋。   “其实我想说的还有关于雅典娜的事。”说着,萨沙感觉到希绪弗斯的小宇宙在积蓄着力量。与那强烈的力量不同,他的语气却依旧温柔,“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追随雅典娜你的。”   耀眼的光。   集聚在他身后,点亮了那双金色的翅膀。   振翅,展翼。   两扇美丽的带着流光的金色羽翼,在少女的面前完全展开,照亮了少女眼中的世界。   黑暗不存在了,废墟不存在了,恐惧被驱散,担忧亦被驱散。   看着希绪弗斯射手座圣衣的展翅,萨沙终于明白雷古鲁斯初次见他的感受,是那样温柔又耀眼的光芒,是这样温厚而可靠的人。   “所以,不要逞强,不要害怕。”希绪弗斯侧脸对趴在肩膀上的少女笑了笑。   他俊朗坚毅的脸庞在那一刻被柔情所融化,随着光晕的晃动,如光一样摇曳在女孩的眼中,变成了一个美丽的难以忘怀的画面,“也不要哭了。”   不断的冲突、逃避,还有那个没有得到回应的聊天请求,都不用了。   萨沙知道,她与希绪弗斯不需要再说什么了,这是他们默契的开始。   ++++++++++++++++++++++++++++++++++++++++++++++++++++++++++++++++++++++++++++++++++++++++++++++++++++++   “所以,女伯爵是被冥斗士操纵了吗?”萨沙看着跪坐一旁一脸颓败的女人,感觉她比之前更老了。她蹲着,帮受伤的雷古鲁斯包扎伤口,小狮子伤在肩上,破了皮肉流着血,但实际上问题不大,萨沙与其说在包扎,不如说只是帮希绪弗斯搭把手。   希绪弗斯嘴唇抿得紧紧的,皱着眉似乎不耐的样子,手上包扎的动作却很是轻柔,隔着绷带按压在小狮子肩上的手指很轻,在小狮子因疼龇了下牙,他眉头皱得更紧,嘴上数落着,按压的手指却更轻了。   若是卡路狄亚是傲娇的极致,看这样子的希绪弗斯也不差了。萨沙想着,把手搭在蹲着的膝盖上,然后扭过头对站立一旁监视女伯爵的笛捷尔开口说道:“所以,那些失踪的少女真的被......”   萨沙没有说下去,眉毛万年难见地皱起来,压着那双生机勃勃的翠绿眸子,就像森林不复朝气的日暮时分。而笛捷尔也好不到哪里去,剔透如蓝水晶的眼眸变深,似积攒了无数阴云阴郁而浓厚沉重的灰蓝天空。   然后萨沙站起身来,走到跪坐在地上的女伯爵面前,再次蹲下来,直直地对上这个女人,白扑扑的粉底下遮不住的皱纹,眼睛是呆滞而毫无灵魂的,连脖颈上都堆积着层层皱纹,华丽的衣饰再也遮不住她的苍老。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你那个死去的年轻的情人?希望为了他而回到青春年少的时候?所以,不顾他们父母的哭喊偷走掳走了这些女孩,然后杀死她们用她们血涂抹你的脸和身体,这样就能回到你最美貌的时候吗?”   在笛捷尔的调查中,萨沙得知那些少年全部被杀死了,没有活着的了。而根据女伯爵的忠仆所说,这只是为了让女伯爵享用她们的血来恢复自己的青春与美貌。听完后,萨沙多庆幸凯克大叔是跟萨奇在旅店里等待消息,而没有跟来。   想到凯克大叔还希望找回女儿的心愿,萨沙搭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裙角,“不肮脏吗?”   女人褪去了女伯爵的那袭华衣,看起来就像是个苍老的女人罢了。她抬起眼,微微扬起下巴,睥睨着看人,粉面分明还随着她颤抖的脸扑簌簌地落,但气场已经不一样。   “我也觉得可笑,一个孤单的贵妇遇见一个年轻男人逢场作戏,不是应该的吗?从他年轻的肉体上找到欢愉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贪心?可这就是人啊,贪婪如魔鬼。而女人呢,贪婪起来如魔鬼,痴情起来却如白痴。当然,你这种小丫头怎么会知道爱这一回事。”   萨沙低头沉默。   希绪弗斯有些担忧地看过来,觉得女孩的沉默不寻常。然而他跟笛捷尔一样,此刻只是静静看着,相信此刻沉默着的少女最终会开口。   “神经病。”回答女人的是少女冷淡的声音,她慢慢抬起了头,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说了一大堆,不过句句都废话。”少女语气冷淡地说道,“倒宁愿你不害臊地谈论情爱,那我顶多会在心底嘲笑你并且笑得不那么大声,而现在是为了所谓贵族的自尊摆出来的架子,真是让人觉得你可悲又可怜,我现在就想大笑三声。”   说着,少女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澜地,活像个面瘫,“哈、哈、哈。”   “真是无聊。”少女以这句话作为结尾,然后站起身来,再不看瘫倒在地的女伯爵一眼。她坚定地走向笛捷尔希绪弗斯他们,走向自己的同伴。   替雷古鲁斯包扎好的希绪弗斯站了起来,看着少女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然后对他们粲然一笑,翠绿的眸子再次如沐浴着清晨阳光的森林般生机勃勃。   “这个女人的噩梦不会结束了。”萨沙仰着头跟他们说道,然后忍不住再次露出笑容,轻声而轻松地开口道:“但是我想,有些人的噩梦大概会结束的。”   希绪弗斯露出了笑容。翠绿的眸子转过来,萨沙仰着头与他对上,他低头看着这双清澈的眼睛,两人相视一笑。   这回,他与少女也是有了别人不懂的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  =3=   这个故事还差一章就要完结了,请读者们不要再霸王我了~   作者还想跟你们互动呢,想写个互动番外呢,请快快出现把XD   【想要抱走软妹子萨沙吗?只需要998元...不对!只需要抢夺留言的七楼就可以!到时候作者将在番外里满足里你的一切心愿!】 ☆、故事的结束     萨沙是被楼下的喧闹吵醒的。   听到萨奇那个熟悉的大嗓门,她满心恼怒,把门一开一关,穿着个睡裙就噔噔噔地往楼下跑。   在半路上遇到带着雷古鲁斯的希绪弗斯,她暗暗想就算不是亲儿子这也是把小狮子当儿子养啊希绪弗斯,然后无视希绪弗斯略带责备的呼喊提着裙角径直往楼下跑。   “哎哟”一声,下楼梯撞到了人,正想道歉,一件衣服便披在了她身上,衣服的主人温言道:“萨沙,早安。小心感冒。”   “早啊,笛捷尔。”萨沙欣然道。在少年侧身让她后,又蹬蹬蹬地往楼下跑。   在卖酒的位置人群扎堆,人群里听到了萨奇那个大嗓门,她冲了进去费力扒开人群,在层层人腿之间左突右冲,终于靠近了点正中心的萨奇,正想跟他打招呼,萨奇的声音却压了过来,“我要告诉大家的当然是真的,女伯爵她的确是导致‘少女连续失踪案’的主谋。什么?你问后来她怎么了?后来啊,她疯了,被自己的儿子以她多病需要静养的理由囚禁在一座旧古堡里,大概就这样了此残生吧。”   “这个结局,够好了吧?”褐发的青年说着,转脸对正擦拭着酒吧的金发美人笑道。   金发的维拉斜眼看了他一眼,眼神娇嗔,然后笑起来,把一杯刚满的酒推给了他,“不错,这杯酒我请你。”   众人起哄,直说不公平。在众人热闹的起哄声中,萨沙直觉不需要自己出场,便悄悄退出了人群。说起来事情大概便如萨奇所说,但是亲身经历过的萨沙却明白有许多细节对不上。   比如女伯爵为什么突然就武力暴增,几乎跟笛捷尔和雷古鲁斯两个圣斗士打成平手。再比如,之前希绪弗斯为什么迟迟不到。最让她在意的是,在女伯爵发难前骤然响起的那一声琴声。   在思虑中,她慢慢退到了人群边缘,衣服被人挤掉飘到一边,萨沙赶紧上前弯腰去捡,却看见红发的凯克大叔帮她捡了起来。   看着凯克大叔,想到他失去的女儿,萨沙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默默接过衣服,然后呆呆地说:“凯克大叔......”   垂了眼睑,低下了头,轻声道:“谢谢。”   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脑袋上,狠狠地揉了揉。   “萨沙你这小丫头居然装淑女,大叔我实在受不了啊。”凯克大叔爽朗地说道。萨沙刷地抬起了头,咬了咬唇,痛定决心似地开口道:“可是,我没有救到......”      按在她脑袋上的手重了重。   “这不是你一个小女孩能做到的,”凯克大叔的眼眸暗了暗,低声叹道,“毕竟连我这个父亲都做不到......萨沙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萨沙把头埋进了衣服里,沉默了好一会,才发出声音:“恩。”   这世上哪里有圆满的事情呢。   大团圆的结局只会出现在梦里。      比如在梦中,萨沙会梦见自己与初恋走进婚礼的殿堂,然而梦到最后她却发现,初恋是新郎,她是伴娘。再比如在梦中,她会梦见父母没有弃她而去,然后她发现梦中没有姑姑的存在。连做梦都不能让现实变得圆满。   “小萨沙,别难过了。”凯克大叔蹲下身,摸了摸少女的小脑袋,抱了抱她。   宽厚而温暖的怀抱好像是父亲的怀抱,萨沙更想哭了。可是凯克大叔不给她机会,把她拉开他的怀抱,抬手指了指楼梯上方,“看,你的同伴们在等着你,上楼去找他们吧。”       少女蓦然抬起头看着红发的凯克大叔,眼睛湿漉漉的。凯克大叔咧嘴笑起来,不容少女反驳地把她的身体转了过去,背对他,面向她的同伴。   少女犹豫着跨出第一步,然后微微侧身似乎想要回头看他,却被他喝止住。   “你现在的愧疚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没用而多余的感情。你这是在提醒我这个父亲的失职啊!”顿了顿,他的声音放柔了,略带叹息道,“要向前看啊......萨沙。你和我,都是......我已经打算去领养个远点的村庄里的弃女了。”   “跟我一样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吗?”萨沙问。   凯克大叔再次大笑起来,“是啊,跟你一样活泼可爱伶牙俐齿讨人厌的小女孩!”   “噗嗤”一声,萨沙也忍不住笑起来。凯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去吧。”   少女向前迈步,没有再试图回头。她上了楼梯,背离了人群的喧闹声,慢慢走向了笛捷尔他们。   褐色短发的青年身姿挺拔,金色卷发的圆眼正太表情天真,容貌端丽的绿发少年,这三个人,是她的同伴。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她的故事也是。   而这个故事,不会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到这里这个故事就要告一段落啦。   YOKO姑娘,虽然七楼不是那么抢的,但是为了感谢你这么捧场,请提出要求建议之类的,作者会根据承诺写番外的。 ☆、完结感言     这个故事就这么完结啦。   说实话写的时候雄心万丈,融合了悬疑推理冒险侦探恋爱史诗等元素,觉得不写成旷世名篇简直对不起自己。但是——我想每个废材的人生都有这样一个重要的转折——下笔的时候觉得实在是太太太高估自己了。   以至于每次回看自己写的东西都忍不住掩面,内心要狠狠吐槽自己:这这这到底写的什么啊!?   说好的悬疑推理冒险侦探恋爱史诗元素呢......压根就没做到嘛。所以以后再也不做这种打肿自己脸的事情了。庆幸的是,就算这样,也有一些可爱的读者给我留言啦鼓励我啦,在此我必须要一一感谢。   首先感谢我第一个读者罗莱,是第一个给我留言的人呢,在此谢谢=3=。   然后是宵暗のS,谢谢你每一章都热情洋溢的留言=3=,小暗你最可爱了。   而626(翔风),是菌子不是君子,是一直追下来的朋友呢。   以及FONG,CC,LC,玖兰帕蒂塔 ,今安在,冰霜之瞳,米琪露,YOKO,爱樱花7,玛丽大酥。有的人在半路出现陪伴我到本文完结,而有的人似乎没有再出现,我乐观地相信他们是在默默地追文中哈哈。   要说的是,这个故事并没有结束,前三章只是因为作者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拖沓而决定完结在此,重开【第二部】。相信我,第二部比现在好的,因为作者会进步的嘛。   最后,根据前几章作者有话要说的承诺以及协商,第一个番外写给YOKO酱。而第二个番外,预订给了群里的小习习,恩其实在此前读者里已经感谢过她了,猜猜她是谁~   最后的最后,感谢各位收藏留言看文的各位,鞠躬感谢!   PS.但愿我明天憋得出两个番外来......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人柱爱丽丝   【全员黑化,全员崩坏】   【异常糟糕的产物,现在关闭网页还来得及】   在圣域的某个地方,萨沙做了个梦。在梦中她诉说了自己的愿望。不想要消失,想要被人记得,被人一直以温柔的目光注视着。   该怎么做,才能让人们一直看着我呢?   她想啊想,终于想到了。   只要让人类迷失在自我里,让他们创造出一个世界就行了。   在睡梦中,她悄悄地弯起嘴角,因为知道知道好戏要开始了。   【第一个爱丽丝】   卡路狄亚的心愿是在一场值得奉献出生命的战斗里,不留心脏任何一丝余温这样无憾的死去。   为此他勇猛无比,披荆斩棘,对敌人施以暴虐的手段。   挖出敌人心脏的那一刻,提起心脏,把鲜血洒满他年轻俊朗的脸,那张苍白的脸被热血暖红,惨白的嘴唇沾满了血如含着一瓣玫瑰花瓣。这样的他,无比的妖异无比的美。看着那颗还在扑通扑通跳跃的心脏上,他纵声大笑起来,觉得再畅快不过。   他就这样沉浸于杀戮之中,用敌人鲜红的血铺就了一条红地毯,走在上面,头也不回地走着。   走到了深林(罪孽)深处。   没有人知道他的结局。   【第二个爱丽丝】   笛捷尔正直温顺,那双蓝眼睛看着人时,如水晶般剔透。   他扮演的是个传道士,一身黑色牧师袍,戴着细边眼镜。牧师袍衬得他脸庞端丽又圣洁,细边眼镜又显出他的优雅与知性。看着他,每个人都相信他饱满光洁的额头一定被主亲吻过。看着他,每个心怀恶念之人都忍不住想扒开那身禁欲色彩浓厚的黑色牧师装,窥见他的美丽。   这样的男子,是蔷薇的花朵,美而不自知。   有人向他求爱,他一心只有真理,对人没有多余的感情。   那人爱而不得,举枪将他射杀。   他的鲜血在黑色牧师袍上盛开成一朵暗红的蔷薇。而他本人,也如蔷薇般在众人的惋惜中枯萎而去。   【第三个爱丽丝】   雅柏菲卡是个美貌的男人。   每个人看到他脸时,都忍不住呆了呆。因为实在太美了。   美是一种私人的感知,而他的脸却打开了所有人关于美的认知,进而把这种感觉变成统一的审美。   然而,他的美不是女子般娇柔软弱的花朵,而是一把利剑,足够他劈开一切。   但他没有。   他丢弃了这样武器,以战士的身份出发。   耀眼而强大,把敌人打倒在地,收获了无数崇敬的目光。   你以为那些目光是在注视他的战绩吗?   不,他们在看着他的那张脸。   依旧是如此。   【第四个爱丽丝】   阿斯普洛斯与德弗特洛斯是一对兄弟。   个性强势而温柔的哥哥,以及崇拜着哥哥的弟弟。   他们被称为光与影。   他们心知肚明,若是光与影融合在一起,无人可敌。   他们相信彼此能做到。   可是没有。   兄弟相残也成了他们的命运。   也是轮回。   德弗特洛斯杀了自己的哥哥,这是第一次。   阿斯普洛斯杀了自己的弟弟,这是第二次。   这个故事,没有结束过。   【结局】   “萨沙?”   “......萨沙!”   “萨沙?!”   沉溺于梦境的少女啊,不会再醒来。   在一场场荒唐的梦中,她早已迷失。   再一次地,她悄悄勾起了嘴角。   在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对此糟糕物,作者就一句话,别打脸。   因为作者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被自己啪啪啪地打响了。   【读者群号:275564631】   貌似直接回复会被秒删......   但愿放在作者有话要说里不会XD。   作者喜欢恶作剧,以后会把群号不定放在每个故事里的某章节,啊哈哈少女少年们不如来玩寻群号游戏吧~ ☆、番外二:希绪弗斯x艾尔熙德   艾尔熙德回到圣域时,正好是萨沙的生日。   并不是雅典娜伟那大的诞辰,而只是属于她人类身份的生日,所以小姑娘表示只需要跟卡路狄亚这些朋友们小小庆祝一下就行了,拿双水汪汪的翠绿眸子看着有异议的希绪弗斯,看得希绪弗斯又是为难又是受不了似地皱眉,内心苦苦挣扎一番,终于妥协。   见状,女孩欢呼一声,道着谢提溜着裙角飞奔下台阶,看方向是天蝎宫。   虽然出任务在外,但艾尔熙德也早就听说了,身为女神监护人的希绪弗斯,拿小女神压根是没辙。跟自己一起出任务的马尼戈特形容,“完全就是想要扮演严父不成的慈父形象啊他。”   对此,山羊座的艾尔熙德并没有多余的想法,但是亲眼看见了,他微微点了点头,的确是那么回事。然后他便低头想自己的剑道还需要在哪方面磨炼。   剑道与人心,他选择的是前者。   “艾尔熙德。”在低头沉思中,听见希绪弗斯在叫他,然后金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他慢慢抬起了头,看见走到了自己面前的男人,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好久不见。”希绪弗斯笑起来,如希腊的晴空般舒适。   艾尔熙德抬了抬眼皮,思绪依旧沉浸在剑道上的磨炼,语气慢慢地,“并不算太久。”   “三个月零七天。”希绪弗斯看着他,开口道。   “这次......”他想解释下,但觉得没有必要而放弃,面对希绪弗斯更是直接吐露心声,“我见到了故友。”   “却是假的,是场梦。”他语气依旧是慢慢地,不藏着什么情绪,“但是这却让我想起了与故友那未实现的理想。故友曾经说过,要为我打造一把举世无双的剑......”   说着,他感觉到一阵索然无趣,觉得并没有什么意思,打算放弃似地没有再说下去。他并不是那么容易表达出情感的人,感情藏得深了,自己都很少发觉的那样。   闻言,希绪弗斯“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见他没有再说话,追问道:“最后,他实现了对你的承诺吗?”   这下,艾尔熙德才真正抬起头,看着希绪弗斯。他直视着他,而希绪弗斯回以他平静温和的目光。   好像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们是相同的,但是教皇却偏偏提起过。艾尔熙德跟其他人一样认为希绪弗斯与自己怎么会是相同的,一个寡言坚毅,一个温和稳重,大相庭径。     但是教皇却说以信念来说,他们是最坚毅的。艾尔熙德也从来没觉得。对于雅典娜的忠诚,他相信其他黄金圣斗士不差他半分。他更多的时候是琢磨剑道,所以对于教皇的话很是不解。   “你们的忠诚都被某种东西牵绊住,便一叶障目地怀疑自己。不如重新去审视自己的初心吧。”后来,教皇如是说道。   他恍然大悟。   他以为自己追求的只是剑道,却忘了这一切只是为了斩断雅典娜面前的障碍。   那么,希绪弗斯则是被曾经的自责牵绊住了吗?他想起雅典娜刚恢复那阵子,希绪弗斯的整个状态都是失控的,在对女神保护不力的无限自责中渡过。   那时候的他,都不会笑。   而他看着此刻希绪弗斯平静温和的脸,想起最初他的疑惑,语气平静地开口道:“并没有。但是,我自己找到了。”   然后,希绪弗斯便笑了。   笑容如春风,如希腊晴朗的天,   而艾尔熙德倒映着褐头短发青年模样的眼睛里,是看不到自己微微弯起的嘴角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同居三十题第一题:穿错外套.   【背景设定:现代】   【人物背景:萨沙——尚在读书寄宿于恋人家的高中生】   笛捷尔——大学中文副教授,图书馆常客。】     ——为什么要设定这种略感丧尸的CP?   ——因为作者萝莉控一万年【殴打。   1.穿错外套.   这一天,本该也是平常的一天。   十几岁的高中生课业繁重,萨沙处于长身体又经常睡不醒的状态,每天被人从被窝里拉起来,只要不看紧立刻就倒下去,滑进被窝的速度跟她解数学题的速度简直不成正比。   脸被恋人捧在手掌心里,迷糊的少女也是毫无知觉地,眯着眼仰着头张着嘴皱着鼻子,很没有形象。   笛捷尔刚洗的绿色长发有几缕滑落进少女敞开的睡衣衬衫里,湿漉漉的,微凉,但惊不醒萨沙的瞌睡虫。两手轻轻拍打了下少女依旧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反应,少女只管仰头张嘴闭眼大睡,吃到他几缕头发也只是闭眼皱眉幼猫似地呜咽,完全意识不到情况。   甚至在他手暖热她的脸蛋后,用脸蛋蹭了蹭他的手,嘴里嘟嚷着:“五分钟,不就三分钟,唔一分钟......”   知道这般温柔的手段叫不醒萨沙,笛捷尔只好使出强硬的手段,抽出手站直了身子,然后轻咳了一声,严肃道:“要我扒了你衣服再替你穿上吗?”   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女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含含糊糊地道:“好,好啊......”   没了笛捷尔手的支撑,困沉沉的脑袋往下跌,身体也随着倒下去,再次陷入棉被的陷阱里。要过了好几秒才猛然醒过来,萨沙瞬间睁眼,立刻爬起来,然后呆望着自己抱胸站在床边看着她的恋人,方才被恋人手暖热的脸蛋此刻急速升温,红成一整颗番茄,想到什么似地大幅度摇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笛捷尔抬了抬眉,再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一副了然的模样。   少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急声辩解道:“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笛捷尔双手环胸,岿然不动。就这么看了萨沙好一会,笛捷尔突然俯身,而随着他的动作,少女一下子缩回身子缩到被窝深处,身体似乎僵硬到不行。而头埋着,双眼不知道放哪里好,目光已经跟身体一样僵硬。   黑色阴影状的东西盖住了少女的视线,牢牢地把她整个脑袋都盖住。   “这下该起来了,萨沙。”   回应茫然无措的少女的是笛捷尔平淡的声音。   意识到被捉弄后,萨沙立刻狠狠把盖在脑袋上的东西扯下来,定晴一看是笛捷尔的外套,恶狠狠地瞪着看着她的笛捷尔。——如果脸没红的话,大概会有些杀伤力吧。   “如果再不快点,会迟到的。”笛捷尔提醒道,转身走出去把门带上。   自以为杀气腾腾的目光终止到带上的门后。萨沙哀叹一声,嘟嘟嚷嚷着,闭着眼把昨晚枕边叠好的衣服往身上套,还未来得及穿上外套,就听见叩门声。   询问着什么事,只听见笛捷尔的声音隔着道门传过来,“萨沙,学生有事急着找我,我先走了就不送你去上学了。对了今天天气冷,多穿点。”说着就听见门后电话铃响,一阵说话声伴随着笛捷尔离去的脚步声。   仿佛还没从困意中苏醒,脚步声在门后消失了好一会,萨沙才慢慢地“哦”了一声,然后拎了拎落在她床上属于笛捷尔的外套,喃喃自语道:“至少也穿个外套再走吧......”   盯了盯手上的外套,再拎起自己的外套比了比厚度,果断地穿上笛捷尔的外套。   自己的外套还处于夏季的风格,而笛捷尔的衣服恰好是秋季适合的,所以就该穿他的嘛。而且他也不穿岂不是很浪费。用各种理由说服着自己的少女走在路上,低头嗅了嗅衣服上的味道,清爽的果香,是惯用的洗衣液的味道。   奇怪,还是这衣服上的味道比较好闻。   然而到了学校里,萨沙就因为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外套受到了瞩目。   先是来自好友雷古鲁斯的友好问候。   “萨沙,这件衣服......”金发男孩皱了下眉,似乎找不到什么形容词。   萨沙淡定地把书从书包里拿出来,摆好文具盒书本等,然后再转过头,一脸淡然地对金发男孩说:“怎么了?”   雷古鲁斯撑着下巴,喃喃道:“怎么那么像......”   “谁的?”跟恋人呆久了,除了在他面前依旧十足十像个小孩,在外人面前笛捷尔的波澜不惊萨沙也学到了几分。而且这样子逗金发男孩,不知道怎么地感觉格外好玩,思及此,萨沙大概能理解笛捷尔总喜欢时不时装面瘫状逗自己的原因。   哼,恶趣味。腹诽着某人的少女全然忘了自己此刻也是这般。   灵光一闪,雷古鲁斯以单拳敲手心,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引来众人侧目,而他浑然不顾,指着萨沙的外套兴奋道:“是笛捷尔的!”   “笛捷尔的?”有个人重复道。   闻言,萨沙暗暗叫苦,表面依旧是装得一派淡然,转身面对那人,一口否认:“并不是。”然后一指雷古鲁斯,断然道,“他胡说的。”   雷古鲁斯睁大眼睛,无限委屈地大叫:“怎么会啊?!这件外套不是那次我陪你去专卖店里买来送给他的吗?当时你没钱,借了我的钱不说,还借了我哥哥的钱!”然后头一转,大大的圆眼睛望着来人,力求向这个人求证道:“你说是不是,希绪弗斯......呃老师?”   省略句后面的句子是看着希绪弗斯黑如锅底的脸色上,加上的。   站在讲台上的希绪弗斯老师扫了众多学生一眼,识相的都开始低头看书认真学习,不识相的也略微收敛装作看书。但是,有些人是不能被放过的。   “雷古鲁斯,英语早读课上为什么要拿本数学书?”点破男孩的自作聪明,希绪弗斯说道,“跟我去办公室,现在,立刻。”   只听见金发男孩哀嚎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走出了教室,而目送着他离去身影的萨沙嘴型上幸灾乐祸的“笨蛋”还未完全成型,就被希绪弗斯老师用手指敲了敲课桌。   “你也是。”   原来一个都不打算放过啊老师。   萨沙抬头看了一眼年轻的老师,目光中的悲凉希望被读懂,却被无视,彻底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题:穿错外套(2)   办公室里。   希绪弗斯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萨沙与雷古鲁斯,抿着唇,久久不说话。   现在是早读时间,朗朗读书声回荡在校园,老师们都忙着备课巡查,基本上都没有注意到这三个人,偶然望见也只以为是挨老师训的两个学生罢了。   只是近了看,本该符合人们想象接受挨训学生这个设定的萨沙与雷古鲁斯却不太买账,昂着胸挺着头,压根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希绪弗斯就这么皱着眉头看了他两一会,低声道:“说吧。”   两个小孩对视一眼,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异口同声道:“说什么?”   希绪弗斯感觉自己延迟的起床气要从这一刻爆发了,他压了压胸口的怒火,“说错在哪里了?”   “报告老师,我觉得我没有错!”看见他不善的表情,雷古鲁斯迅速地反应过来,企图祸水东引,“是萨沙的错!”   被好友指名道姓出卖的少女一脸淡然,“报告老师,从开始到现在,你觉得我有觉得自己有错吗?”   希绪弗斯一瞬间连夜批改学生作业以及备课的肩痛头痛腰椎痛反正全身都痛起来,他拿手挡着自己的脸,低低呻吟一声,用近乎奄奄一息的声音说:“......对于你们两个,我现在只有三点要求。”   “您请说。”虽说萨沙雷古鲁斯平日里都十分不让人省心,但是面对亲近的人他们还是给面子的。面对他们此刻变脸似地瞬间恭敬,希绪弗斯也无力吐槽,继续用近乎奄奄一息的声音说道:“第一,在学校里不要提及你们的不当交流关系。”   “什么叫不当交流关系?”雷古鲁斯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对于这几个字很是疑惑不解。   萨沙沉吟一下,扭过脸,对雷古鲁斯异常严肃地说:“就是不要暴露我们两一起逛街买衣服的好闺蜜时光。在学校里你我就是点头之交的同学,出了校门就可以勾肩搭背一起玩耍了。”   ......就算你语文理解题满分但也不希望你再这么理解下去,但是又出乎意料地准确没什么大错。希绪弗斯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继续说道:“第二,雷古鲁斯。”   被叫到名字的男孩欢快地应道,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希绪弗斯老师年轻的脸,活像只小狗狗盯着肉骨头。   几乎要被这种目光盯到缴械投降的希绪弗斯老师还是记得自己的职业操守,看着少年单纯而快乐的脸庞艰难地开口道:“在学校里,尽量不要提起你的哥哥。”   闻言,雷古鲁斯愣了愣,好像肉骨头被抢走了。半天才缓过来,耷拉着脑袋闷闷道:“真的不可以吗?”   在确认的确不可以后,他闷闷不乐道:“好的,老......是希绪弗斯老师。”   看着少年闷闷不乐的脸庞,希绪弗斯到底是于心不忍,解释道:“如果在学校里大家都知道你们的关系,那么,你得到的荣耀与夸奖就不是因为你自己纯粹努力而得到的东西。你希望如此吗?”   少年抿了抿唇,半晌抬起头道:“不希望。但是,没有关系啊,我会更加努力的。毕竟,老哥是为了我才来这里教书的。”说着,男孩露出了笑容,笑容如外面的朝阳般灿烂。   一时之间,希绪弗斯说不出话来,又碍于自我的坚持无法改口,只得脸转向一旁的少女开口道:“第三,不要再穿着笛捷尔的衣服出现在学校里了。”   “为什么?”萨沙眨了眨眼,疑惑不解道,“怕我们‘秀恩爱,分得快’?”   一个两个,都是没经历过世事关在象牙塔里的孩子啊。所谓的流言蜚语,似乎都不能把他们伤害。   “萨沙同学,你要记得你首位身份,是个女高中生。女高中生谈恋爱,并不是个普遍现象。”希绪弗斯打出官方说辞,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而且你还住宿在男方家里。”   萨沙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   见在大方面上少女还是能做到知书达理,希绪弗斯欣慰她至少这方面上还是受到了自己那个学弟的熏陶,端过水杯准备润润喉静等少女想通。   “诶?”雷古鲁斯突然抬起头转脸对着少女,问她,“虽然知道你与笛捷尔关系,但是平时你们在其他人眼里怎么介绍对方的?”   “未婚夫与未婚妻啊。”萨沙答得理所当然,希绪弗斯却一口水呛住,然后弯着腰呛咳不已。   见状,雷古鲁斯也慌乱起来,忙上前一步,拍着希绪弗斯的背急忙道:“没事吧老哥,啊不是不是,希绪弗斯老师你没事吧?”   希绪弗斯自己理顺了气,抬起只手阻止雷古鲁斯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少女理所当然的面孔,颤抖着声音开口道:“这,这是谁叫你这么说的?”   如果是自己那个知书达理人称“世界末最后的绅士”的笛捷尔学弟教的,那么,太可怕了。   “笛捷尔叫我这么说的啊。”少女依旧是理所当然的模样,其中还包含着骄傲与得意。   一瞬间,希绪弗斯阖上了双眼,觉得自己似乎跟传闻中佛学系的阿释密达那般万年皆休,万念皆无。   原来自己那个知书达理人称“世界末最后的绅士”的学弟笛捷尔,是个天然黑。这点其实并不让希绪弗斯觉得绝望,毕竟人的两面性他在自己好友阿斯普洛斯这种外表冷峻实际操心又话痨的弟控已经完全验证,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他能瞬间接受自己的学弟是个萝莉控的事实。   从弟弟雷古鲁斯那知道笛捷尔与萨沙是在交往中,并且已经住在了一起的事实时,希绪弗斯以自己的正直人品率先反省了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一个女高中生与一个大学副教授以交往前提住在一起,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个在学校里跟他年年拿“道德标杆”的金牌锦旗手的学弟,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萝莉控。据雷古鲁斯透露,似乎是两人自小是邻居,两家父母关系很好,而萨沙初次在外读书父母怕她不习惯,遂让她寄宿在在外工作的笛捷尔家。   就几次学生家长的访谈电话里,萨沙母亲还很高兴地透露:“笛捷尔从小就看着萨沙长大,是萨沙哥哥一样的人,所以我们很放心他!有时候也贪心地想想,如果笛捷尔是我家女婿就太好了......诶诶?老师你说什么,是说他们在一起了吗?!”   “不......您听错了。”听见电话那边兴奋的尖叫,以及“孩子他爸我们家萨沙终于攻略了笛捷尔,啊啊我跟他妈妈终于能做亲家了”的大喊,希绪弗斯郁悴地挂掉电话。   他感受到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就算是事实,我希望你在学校里也不要提及这点。”希绪弗斯稳了稳心神,向萨沙提出最后一点要求。   萨沙偏了偏脑袋,半长的紫发柔顺地搭在脸的一边,双手插在衣兜里,穿着一件银灰的略中性的外套,在平日里的那种乖乖女形象中逆变,反而有几分坏女孩的感觉。   “不好。”女孩干脆地拒绝了。   “老师,你是怕我以后不跟笛捷尔在一起了,到时候名声不好吧。”女孩总是幼稚的模样,此刻成熟起来反到叫希绪弗斯觉得不敢相信。   看着希绪弗斯满脸诧异,萨沙嗳了一声,“老师就是太有保护欲,太杞人忧天了。对我,对雷古鲁斯,都是。”“   “实际上,我们也是知道一些现实的,也会去考虑一下。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些远远没有测验成绩复习笔记之类的重要,担忧着这些就好像担忧着是上这所名校还是那所名校一样滑稽可笑。都还没有到那一步呢,为什么就认定是这样的结局?”   “而且,”萨沙微微一笑,做出总结性发言,“我了解笛捷尔,他不是那种人。”   少女穿着一件不算合身的银灰色外套,半长的紫发柔顺地顺着婴儿肥的脸颊滑落下来,总是看起来乖乖模样的脸此刻大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希绪弗斯看了看少女,重咳了一声稳稳自己被影响的心绪,然后抬起头摆着严肃的面孔道:“说起来萨沙,在学校里夏季女生只准扎马尾,你忘了吗?要写检讨吗?”   “诶?”萨沙愣了愣,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半长的紫发,垂眼小声道,“半长的头发很不好扎马尾啊。”   “剪成雷古鲁斯那样的短发与写检讨,选一个吧。”   萨沙抬起眼看了看身边雷古鲁斯短短的金发,又迅速垂下眼,小小声道:“能不选吗?”   等到断然否定的回答后,把头埋得更低了,一脸苦恼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方才的自信坚定瞬间烟消云散。   一时之间,希绪弗斯老师愉快地认为当班主任这件事,绝对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   【结尾】   这天晚上。   笛捷尔忙完学生课题,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从书房未关拢的门缝倾泻出光,说明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少女还在为作业奋斗着。   又遇到难解的数学题了吗?笛捷尔换了家居拖鞋,轻声轻脚地走到书房门口,悄悄打开门走进去。看见少女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手里捏着只笔还屹立着不倒。   把她捏着的笔轻轻地,慢慢地从她手里抽出来,盖住笔帽放置一边。笛捷尔俯身把手伸进女孩的腋下,把她整个人架起来然后翻转一下,将少女的小脑袋单手扣进自己的怀里。   慢半拍的女孩这才稍微清醒了下,唔了一声,双手搂住笛捷尔的脖子,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含糊不清地说道:“今天我穿错衣服了.......”   笛捷尔蹲下身把女孩公主抱起来,恩了一声,轻声问道:“然后呢?”   女孩横躺着的身体往他胸膛这边侧了侧,搂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迫使恋人顺从地低了低头,然后她凑进他耳边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调轻声道:“然后,我就被罚写检讨啊......”   语气里沮丧委屈,把本该营造出来的暧昧氛围完全驱散。   作者有话要说:  -L-因为脑洞过大严重偏题了,希望最后一更能把题拉回来! ☆、衬衣口袋里的领带夹.   卡路狄亚发现今天的好友不太对。   哪里不对?   从精神到衣着,都不太对。恩具体该怎么说,颓靡,——哦对就是这个词!身为一个数学系的浪子,卡路狄亚没有用各种定式以及理论来形容自己的好友,而找到一个相对比较有文化的词汇,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是文武全才。   然而,就算准确地描述出好友不对劲的状态,笛捷尔也只是一抬眼皮,没有其余的话语或者动作。就这么垂着头坐着,手上的课题大纲也未动。已近期末,若换上往常,一到办公室他就要开始翻课题大纲,开始选择是从文学类还是语言学类或者文艺学类写作学类里选一个刁钻的课题布置期末论文,在学生一片哀嚎中,一脸淡定地走出阶梯教室。   看来受到的精神伤害很深啊。看着垂首未动的笛捷尔,一般人会明智或者理解地选择绕道而行。但身为笛捷尔损友的卡路狄亚岂是一般人,想也没想,拖了把椅子坐到笛捷尔身边,大大咧咧地开口道:“这是怎么了,昨天还跟我炫耀的人到了今天就笑不出来了哈哈。”   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损他。   但是已经完全习惯了好友卡路狄亚说话模式的笛捷尔,只是微微抬起头来,用近乎奄奄一息的语气轻声开口道:“并不是这样......”   “哈哈那是怎么样?昨晚你还在跟我这个单身汉炫耀你家小萨沙做了一桌菜在家等着你。”卡路狄亚带着单身汉的醋意以及此刻报复的快感毫不留情地打击到好友,“我提醒你带点胃药,你居然还不领情。”   笛捷尔脑袋又往上抬了抬,却还是重复那一句,“并不是这样.......”说完这一句,却再无下文。   卡路狄亚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道:“喂喂有话就快说,要不我就打电话亲自问你家的小可爱是怎么回事。”   这下笛捷尔一下抬起头,把脸转向好友,目光锐利,语气严肃,“你敢。”   “那你就快说啊。”见好友还是一脸戒备加敌视地看着自己,卡路狄亚翻了翻眼皮,嘴角抽搐道:“我又不像某个人一样是个萝莉控,会对萝莉下手,所以你放心好吧。”   笛捷尔还是盯着他,没有说话。   半晌,开口道:“萨沙已经十七岁了,不是萝莉。”   “可她还是平......”话到了嘴边,卡路狄亚想算了何必提醒一个萝莉控这么悲伤的事实呢,想了想,自以为地委婉地表达:“我喜欢的是大胸妹子。”   笛捷尔纤秀的眉毛一皱,直白的表达:“卡路狄亚,我们还是来打一架吧。”   “哈?”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青年不解地看着好友,抬手捋了捋垂到眼前的刘海,干脆地拒绝,“不要。”突然意识到已经离题万里,把话题拉扯了回来,“嘿说实话,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让你今天这副颓靡的样子?”   “昨天......”笛捷尔欲言又止,眼神游移,看起来压根不想回忆昨晚的事情。   卡路狄亚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好友:“难道你......”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立刻把好友惹得炸毛,唰地一下从坐着椅子上站起来,大声道:“并没有!”   “咣当”一声,椅子倒在地上。索性是在只有教授以及副教授才享有的办公室,年轻的中文系副教授笛捷尔只收获到来自于教授兼导师一人温和而略带责备的目光,但这足以让他觉得满分歉意。他维持着素来的一派淡定,对着教授真诚而歉意地笑笑,并包含了一声满是真诚的道歉,才弯下腰把椅子扶正,端正地坐下来。   一直坏笑着看着的卡路狄亚,此刻自然也不放过他,一句“你脸红什么”立刻又惹得好友的炸毛,红透了的脸彻底红到耳尖。扫了眼已经再次埋首于民国旧书研究的教授,压低了声音喝止道:“够了,卡路狄亚!你的玩笑足够无聊了。”   卡路狄亚竟然也附和地点了点头,喃喃道:“看样子,你和小萨沙之间还是清白的,没有......”   “你、够、了。”笛捷尔的声音彻彻底底地低沉下去,咬牙切齿道。   见状,卡路狄亚知道再也不能逗笛捷尔了,双手举手表示投降,“好吧,你们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祝幸福。”在平复了笛捷尔的怒火后,本打算告辞的卡路狄亚无意间撇到笛捷尔衬衣口袋是凸起的,了解笛捷尔整洁程度甚至在大学宿舍四年里就这点完全不对盘的卡路狄亚眼珠一转,意识到什么。   在疑惑的好友还未反应过来,伸出两指把他衬衫里的东西夹了出来。   一个领带夹,上面刻着“萨沙”的名字。   坏笑再次浮上卡路狄亚的脸上。   “我猜猜,这是萨沙特意放在你口袋里的?”否则以好友笛捷尔的细心,衬衫里绝对不会有凸起的异物。   笛捷尔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一点沉醉的笑意,想起昨晚萨沙努力表现能干又笨手笨脚的模样,语气里带着一丝温柔,“说是送给我的礼物。”   卡路狄亚啧啧了两声,“十七岁的女生原来是这么纯情啊。”   “不是很幸福么?”笛捷尔轻声道。   卡路狄亚看了他一眼,不遗余力地打击道:“若是她不逼着你吃下那桌菜,或者给你备点胃药,我会觉得你比较幸福。”开玩笑,他又不是没吃过萨沙做给笛捷尔的便当。   算了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他什么话也不想再多说。   “她备了药,是我没吃的。”笛捷尔开口道。   “哈?”卡路狄亚挑眉开玩笑道,“笛捷尔我以前还真没发现你是个受虐狂。”   笛捷尔没理他,带着脸上略带沉醉的表情继续说道:“若是我吃了,就是真正承认她做菜难吃了,她会伤心的。”   卡路狄亚看着就这样还幸福的好友,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   而笛捷尔沉浸于昨晚的幸福中,思绪飘回昨晚。   “笛捷尔笛捷尔,怎么办我好笨啊我不会做饭啊。”萨沙围着围裙,拿着锅铲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以后我教你。”他抬起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   “以后是一辈子吗?”她大胆地抬头看他,分明脸红了却还是直视着他。   少年人总是天真,开口就要一辈子。   “恩,是啊。”他听到自己这么认真地说道。   原来他也好不到哪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快乐~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念奴娇丶】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